植物人的逆袭（七）
“别打了。”警察制止。
齐大正快气疯了，不听警察的，扯着李芳往死里打，“你做的丑事！”
李芳长指甲往齐大正狠狠的抓，“你还有脸说我？都是你计划的，你还有脸说我？”
这两个人是用生命在撕打，警察拉都拉不住。
庞石锋很配合警察，还为自己辩解，“我没犯法，是她自愿的……是他自愿的……”
齐凤麟还在墙角发抖。
警察好不容易把齐大正和李芳分开了，齐大正怒吼，“离婚！我要和你离婚！”
李芳气喘吁吁，“你现在成穷光蛋了，我还稀罕你呀？”
齐大正愤恨呸了李芳一脸，“破鞋！贱货！”
李芳双眼放光，力气大得惊人，挣开警察冲齐大正扑过去，“我杀了你个王八蛋！”
她冲过去的力量很大，齐大正被她扑得倒退两步，头撞到了墙上，双眼翻白，嘴角流血。
“快，叫救护车。”警察看齐大正情况不对，赶紧叫了救护车。
齐大正被送往医院抢救，齐凤麟情况不对，也被送到医院做全面检查。李芳和庞石锋被警察带走了。
齐大正脑部受伤严重，成了植物人。
“咱俩打了个颠倒。”齐郁杨站在病床前，嘴角带着讥讽的笑，“从前是我躺在这里，不会说话，不能行动，任人宰割。现在轮到你啦。”
齐大正不会说话不会动，却还有意识，眼眸中满是恐惧和哀求。
齐郁杨微笑，“放心吧。我不像你那么没底线，不会签字放弃的。我给你治，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给你治。”
齐郁杨低下头，眼中不知是怜悯还是讥讽，“你就静静的躺在这里，等着听齐家人的新消息吧。李芳、齐凤麟，还有你的父母、弟妹，会不断给你惊喜的。”
齐大正眼神变得阴森可怕。
齐郁杨神色温柔，“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吧，放心，医疗费会一直续上的。”
齐郁杨交了医药费，请了个护工照顾齐大正，走了。
齐大正像个死人一样的躺着，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弹，看着很有几分凄惨。
李芳因为故意伤害罪被起诉，入狱服刑是板上钉钉的事。
庞家也算神通广大，咬死了庞石锋是嫖-娼，李芳也承认了，最后拘留十天、罚款五千元，庞石锋就出来了。
齐凤麟受了刺激，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
出院之后，齐父齐母让人找到齐郁杨，让齐郁杨养弟弟。齐郁杨当然不干，“父母、祖父母才是直系血亲。齐凤麟生父住院，生母入狱，可他还有祖父母，应该祖父母养他。”
齐父不管，“你奶奶瘫痪了，我也老了，养不了凤麟。你是他姐姐，你必须得管他。”
不光齐父，齐家的亲戚朋友还有居委会的人都找到齐郁杨，要求她承担起养育齐凤麟的责任。
齐郁杨不是爱吃亏的人，要求明确权利义务，“如果齐凤麟归我养，那我就要行使家长的权利。只要不违反法律、常理，怎么养他由我说了算，齐家人不能指手划脚。”
齐父很不高兴，“我的孙子，我还不能说话了？”
齐郁杨冷笑，“你的孙子，那你养啊。”
齐父被噎得脸发青。
齐父齐母心有余力不足，齐二胜齐三妞一心推卸责任，答应了齐郁杨提出的条件，签了协议书。
齐家人以为把齐凤麟推给齐郁杨来养，是甩了个大包袱，占了个大便宜，齐父齐母尤其得意，“饶你奸似鬼，喝了洗脚水。齐郁杨你就替我们养活大孙子吧，孙子养大了，是我们老齐家的顶梁柱！”
没得意几天，齐凤麟就出事了。
齐凤麟色胆包天，在学校上完夜自习，一个人在树林边游逛，有一个女生抄近路从这儿回寝室，被齐凤麟扯到了小树林里。
这个女生性子烈，平时也爱运动，力气虽然没有齐凤麟这个男生大，但拼命挣扎叫喊，惊动另外几个路过的同学，把她救下来了。
齐凤麟跑了，没被抓着。
第二天女生来指认，齐凤麟非但不认错，还诬陷这个女生勾结他，和他在小树林约会。学校里流言四起，女生气得要跳楼自杀，被她闻讯赶来的哥哥制止。
女生才十五，她的孪生哥哥还没齐凤麟大，但妹妹被欺负了，这个实在忍不了，找齐凤麟算帐去了。齐凤麟也真是点儿背，女生哥哥就把他推树上了，树上一截尖利的树枝正好插到齐凤麟后脑勺，齐家的独苗苗、齐父齐母的命根子、齐大正的心头肉，就因为这么一个意外，死了。
齐凤麟被抬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齐父齐母没了这个大孙子，哭天抢地，痛不欲生，而齐郁杨则是在了解过事情的经过之后，以家长的身份签了谅解书，谅解了失手伤人的女生哥哥。
在类似的案件当中，被害人家属肯不肯出具谅解书，是很重要的一环。如果得到被害人家属的谅解，量刑会减轻。
齐父齐母知道齐郁杨出具谅解书，急得眼睛都红了。齐父去找齐郁杨理论，齐郁杨拿出当时签好的协议书，“权利义务要统一。齐凤麟归我养，我就要行使家长的权利。做为家长，我有权出具谅解书，要求轻判。”
“那是你亲弟弟！”齐父痛心疾首，“那是和你同一个爹的亲弟弟！”
“我知道。”齐郁杨微笑。
就在不久之前，齐郁杨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齐凤麟和李芳就在她床边商量怎么拨掉输液管，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弟弟”呢。
齐郁杨让助理把齐父请出去了。
齐父生了几天气，有天晚上突发脑溢血，和齐母一样也瘫痪了。
齐父这一瘫痪，怎么照料家里这两个瘫痪病人就成了个大问题。齐二胜和齐三妞互相推诿，要把齐父齐母拉到齐郁杨家，让齐郁杨伺候病人。
这兄妹两个到服装厂闹，到齐郁杨居住的小区闹，非让郁梅、齐郁杨把齐父齐母接走。
齐郁杨要忙工作，没空和这两个人胡搅蛮缠，让律师出面解决。
律师姓叶，是位很能干的单身母亲，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和齐氏兄妹讲道理，“赡养父母是子女的义务，不是孙女的。”
“我国《婚姻法》规定，有负担能力的祖父母、外祖父母，对于父母已经死亡或父母无力抚养的未成年的孙子女、外孙子女，有抚养的义务。有负担能力的孙子女、外孙子女，对于子女已经死亡或子女无力赡养的祖父母、外祖父母，有赡养的义务。”
“由此可见，孙女赡养祖父母有前提条件，那就是祖父母的子女已经死亡，或没有赡养能力。现在两位要求我的当事人赡养祖父母，请问你们符合哪一个条件？”
齐二胜昂起脖子，“我没赡养能力！我没钱！”
好像没有赡养能力、没有钱很光荣似的。
齐三妞理直气壮，“我是出嫁的闺女，按规矩不管娘家父母养老。齐郁杨还没结婚，她得管她爷爷奶奶。”
律师冷静的把一份资料摆在面前，“你们看了这份资料，再做决定吧。”
齐二胜拍桌子，“不管是什么资料，也挡不住孙女赡养祖父母……”
他目光落到资料上，打了个啰嗦，嘴唇发白，“这是，这是……”
律师：“这是你们在郁氏服装厂任职期间贪污公款、转移财产的罪证。如果你们再闹下去，这份罪证会立即提交到司法机关。”
“别，千万别，我不想进局子。”齐二胜害怕了。
齐三妞也怕了，挤出丝难看的笑，“都是一家人，千万别。”
律师冷静无情，“是进监狱，还是不推诿不叫苦亲自照顾你们的父母？”
“照顾父母，照顾父母。”这兄妹俩一下子变得非常孝顺，“自己的父母，自己不照顾，那还是个人吗？”
这兄妹俩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郁氏服装厂。
从此之后，齐父齐母就由他们的亲儿子亲闺女照顾了。
齐二胜和齐三妞好逸恶劳惯了，总想支使着别人来伺候两个瘫痪病人，齐二胜的媳妇儿、齐三妞的老公都受不了，先后离婚。
齐二胜、齐三妞哪会精心照顾齐父齐母，饭不好好做，衣服好几天不洗，给病人洗澡更是从来没有的事。
齐父齐母最后的日子，过得挺凄惨的。
齐母都没个人模样了，后悔莫及，“以前郁梅伺候我伺候得多好，我咋就油脂蒙了心，让大正和她离婚了呢？”
齐父老眼昏花，连眼泪都是混浊的，“这个家离开了大儿媳妇，就散了啊。大儿媳妇才是家里的主心骨啊。”
齐父齐母同一天晚上走的，走的时候闭不上眼睛，四只眼睛直直的睁着，把半夜喝醉酒回家的齐二胜吓了个半死。
这一切，远在沪市的郁梅都不知道。
郁梅对服装设计一直很有兴趣，齐郁杨为了让她深入学习，也为了让她远离齐家这些极品，送她到沪市学习去了。
齐郁杨给郁梅换了手机号，齐家的人根本联系不到她。
郁梅生日这天，正好是她从培训班结业的日子，齐郁杨专程到沪市为她祝贺。
齐郁杨到培训班接郁梅。
半年不见，郁梅的变化很大。
她气色好极了，白里透红，和从前那个肤色发黄、枯瘦憔悴的中年妇女判若两人。
她从前是不打扮的，现在化了淡妆，身上的蓝色长裙是chanel春季新款，优雅时尚。
“妈妈，您这么年轻漂亮，和我站在一起不像母女，像姐妹！”齐郁杨高兴极了。
“你这孩子，可真会哄妈妈开心。”郁梅嗔怪。
口中虽嗔怪着，郁梅心里这个舒畅，就别提了。
她满面春风的给齐郁杨介绍朋友，“这是你尚阿姨，培训班就我俩年龄接近，其余的都是年轻人，我和你尚阿姨最谈得来，她很照顾我。”
“哪里，是互相照顾。”尚琪笑咪咪。
尚琪四十出头的年纪，五官细致美丽，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人，而且人到中年还带着几分烂漫气息，少女般的感觉。
齐郁杨对郁梅的现状满意极了，“妈妈，您是来这里找回梦想的，结果不仅找回了梦想，还找回了青春，找到了好闺蜜，一举三得啊。”
“妈妈最大的收获就是友谊，是你尚阿姨。”郁梅笑起来很美，看起来只有三十岁。
尚琪故意叹气，“你到这里是一举三得了，我的目的可没有达到。我是听说这个培训班年轻漂亮的姑娘多，想给我儿子介绍个女朋友的。”
“你儿子眼光太高了。上回他来接你，小邓小桑她们几个漂亮的姑娘都在，你儿子看都没看一眼。”郁梅笑。
“他呀，是个工作狂。”尚琪无奈。
郁梅和尚琪说着话，目光有意无意的在齐郁杨身上逡巡。
齐郁杨呵呵笑。
眼前这两位不会是……打起她的主意来了吧……
齐郁杨自己开车来的，尚琪家里有司机来接。
道别各自上车，郁梅坐在副驾驶上，殷勤问着宝贝女儿，“杨杨啊，你打算什么结婚，生个孙子给妈妈抱啊。”
齐郁杨骇笑，“妈妈，您都这么时尚了，怎么也和那些不开明的母亲一样，催起婚来了？”
“妈妈不是催婚，就是问一声。”郁梅笑咪咪。
齐郁杨有些排斥这个话题，郁梅也就不往下说了，心里却在盘算着尚琪的儿子实在不错，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要人才有人才，尚琪又这么善良好相处，将来一定是个好婆婆。这样的小伙子如果错过了，多可惜啊。
得想办法撮合撮合。
尚琪也是一样的想法。
她一直等到很晚，等到她的儿子回家，迎上去亲呢交待，“岩岩，妈明天结业典礼，你一定要参加。”
“遵命，母后。”苏尚岩拥抱下妈妈，便回房间了。
“我也可以参加。”她的丈夫苏懋修随后也进门了，笑着说道。
“用不着你。”尚琪快活的冲他眨眼睛。
苏懋修明白了，压低声音，“给岩岩介绍女朋友？”
“嗯，很好的小姑娘！”尚琪好看的桃花眼弯成了天边月牙。
苏懋修边脱外套边说话，“岩岩这孩子总是不谈恋爱不结婚，我这做爸爸的心里着急啊。我连孙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你这急性子。”尚琪不禁好笑。
苏懋修拉尚琪坐到沙发上，窃窃私语，“要不咱们威胁岩岩，说要给他生个弟弟妹妹来争宠，看他着急不着急。”
尚琪一乐，“好啊，这个小姑娘要是还不成，咱们就威胁岩岩。”
夫妻俩都觉得这个法子很好，一定见效，喜滋滋的笑了好半天。
第二天的结业典礼，所有的老师、学员盛装出席，身上的衣服一个比一个美。
郁梅和尚琪都穿了自己设计的服装，一个青春洋溢，一个娇美活泼。
郁梅得到了最佳学员奖，尚琪得了最佳设计奖，两个人拿起奖杯合影，笑容灿烂。
齐郁杨早早的就来了，苏尚岩也如约来观礼。
两位妈妈热心的拉过儿女做介绍，齐郁杨和苏尚岩两颗心一起怦怦乱跳。
这不是那个英俊到让人难以忘怀的苏教授吗？
这不是那个像片羽毛似的躺在病床上、耳垂粉嫩透明的女病人吗？
几个月没见，更好看了……
“你好，我是齐郁杨。”
“你好，我是苏尚岩。”
做着自我介绍，两双手友好的握在一起。
两位母亲眉眼弯弯。
瞧瞧，大手握小手，多和谐、多温馨、多养眼啊。
郁梅越看苏尚岩这个小伙子越顺眼，努力找两个年轻人的相似之处，“我家杨杨全名齐郁杨，齐是她父亲的姓，郁是我的姓。尚岩你也一样吧？苏是你父亲的姓，尚是你母亲的姓。”
齐郁杨见母亲目光灼热，丈母娘看女婿似的，很不好意思，“‘刚方尚气，有岩岩不可犯之节’，苏教授的名字是从这里来的吧？”
尚琪心花怒放，“杨杨真聪明！不错，岩岩的名字正是从这句话里来的。岩岩小时候很严肃，脾气又倔，谁要是惹了他，他小脸一板，那真是凛然不可侵犯啊。他爷爷就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板着小脸，凛然不可侵犯啊。
齐郁杨看看苏尚岩，想像了下他小时候的样子，嘴角轻扬。
苏尚岩声音低沉悦耳，“你呢？”
齐郁杨笑容甜美，“郁杨，郁郁葱葱的小白杨，妈妈希望我健康成长。”
苏尚岩微笑，眸光温柔。
郁郁葱葱的小白杨啊。
尚琪拉过齐郁杨的手，越瞧越爱，恨不得立即带回家。
郁梅比尚琪更心急，已经在想像小外孙的可爱模样了。
郁梅和尚琪越是抱的希望越大，越不敢轻举妄动，两人小声的、迅速的商量了下，决定仔细计划好之后，再撮合这两对金童玉女。
两位妈妈的完美计策还没设计好，两个年轻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齐郁杨到苏尚岩工作的医院挂了号。
苏尚岩又惊讶，又喜悦，又有些担心，“你哪里不舒服？”
齐郁杨脸蛋粉扑扑的，心里很慌，很乱。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戴了墨镜。
掩藏在墨镜后面，感觉安全很多。
她挺直小细腰，鼓起勇气，“我没有不舒服，我是来和你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