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功德非善
“二十万人了……我有预感，当所吸收的生命精华人数达到七十万人时，我将产生质一样的蜕变，到了那时，我就是无敌的了。”莱因哈特肯定的自言自语道。
在他下方，无数的人群哀嚎着，哭泣着，绝望着，在功德之壁前拥挤着，而血光就从上落下，将这些人化为了生命精华，然后化为了他的一部分。
随着莱因哈特所吸收的人越加多了，他的实力也呈直线上涨，上涨幅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大得多，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实力就已经可以与那巨力相互抗衡了，甚至战而胜之都做得到。
但是他还是觉得不保险，难道说他不要面子吗？三番几次的被那巨力打败，他心里其实憋得慌，所以这一次他决定将实力提升到蜕变质变之后，再去轻松碾压那巨力，到了那种程度上，他将无所畏惧！
而在学院都市内部，由院长亲自开启的功德阵势也确实阻挡了莱因哈特的血光侵袭，但是同样被阻挡的还有学院都市外围几乎所有的罪民，以及一小部分功德之民也被阻拦在外，他们面对那铺天盖地的血光几乎毫无抵抗之力，但这是为了大善而牺牲的小善，人人见了院长都是称颂。
至于心里如何想，这些学院的高层们可不会表达出来，反正不撤退的命令之前由院长背书了的，现在灾祸降临，那么未来的责任院长至少要背上大半，再分下来的自然可以甩锅给罪民以及底层的功德之民，层层分割下去，落到他们头上的罪孽就少得多了，甚至对他们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罢了。
至于死这么多人……都是罪人所为，都是反抗者阵营所为，他们依然是上善之人，这就够了，不是吗？
至于那血光的危害，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卵用，高层们都是冷笑，这明显就是主神阵营的反抗者力量，这群违背了大势，违背了多元的旧时代之物，到了现在还妄想做些什么吗？
至人在上，早就察觉并且知晓了一切，，待看这群罪人们如何作死，待到至人出手，他们必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所以这些高层们一点都不担心，这血色光团进不来功德之阵中，悬浮在半空中的血水也进不来这里面，他们在里面会非常安全，同时，随着时间过去，这个位面的镇守至人也会直接来援，到时候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当然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标准程序应该是开始撤退疏散了，离开这个星球才是正经，虽然不知道院长为什么宁可开启功德之阵，以消耗功德来进行防御，也不带着学生与功德之民们离开星球，这很不正常，但是这明显是在加重院长的失职分，所以学院高层们也都是闭口不谈撤离，相反，这个时候有诸多的学院高层们开始了串联，或结盟，或背叛，各自都为了学院院长的宝座开始了发力。
“很可笑，不是吗？”院长拿起一杯红酒，血红色的颜色，就仿佛在功德之壁外，那无数被化为血液的罪民与功德之民那样，血红色。
坐在院长面前的人是弓长恒，他带着一些茫然，也带着一些小心的问道：“不知道院长说的可笑是指什么？”
院长似笑非笑的看着弓长恒，他也没解释，只是站起来走到了窗台处，看着窗外的夜色，看着那夜色中的血光，半响后才道：“我的祖宗是至人。”
弓长恒立刻就想要恭维一番，院长就背对着弓长恒摇头道：“我不是要炫耀什么，只是想要表达出一些想法来，我的祖宗是至人，心性已经贴合了上善之道，其本质已经相当于功德的具现，这是事实，若你成绩够好，应该也可以在课堂上学到这些。”
弓长恒快速点头道：“是的，我确实在课堂上学到过，功德本质论，功德非善论，以及功德至人论，这三部经典中都有详细描述。”
院长仿佛来了兴趣，他就问道：“是啊，三部经典，那你来描述一下功德非善论的核心吧。”
弓长恒成绩不差，至少是中上游水准，而三部经典，是从小学开始就要一直学习的东西，所以他想了想就说道：“功德非善论的核心其实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功德本质论提及的平衡，所谓的功德，是天地宇宙自发量化的平衡系数，整个多元宇宙是以螺旋状向上而行，时有下跌，但是总体趋势不变，而功德其实就是当去除了多元宇宙向上的障碍时，由多元宇宙本质而来的发展红利，所以功德并非是善，而是劝导向善的趋势，所以功德非善，而是向上本质。”
院长一笑，弓长恒的话多是别的功德大士，甚至是至人们的注释，不过他能够将其复述出来也不算错了，他就说道：“是，劝善的力量，向上的本质，这就是功德了，功德本身并不算是善，而行功德大道的我们才是善……那你可有想过，罪人又是如何而来的呢？”
弓长恒脑门上有汗水涌出，他就微微低头道：“总是他们自己不努力，不但连累了自己，还连累了子孙后代罢了……”
院长就哈哈笑了起来，他为弓长恒也倒了一杯红酒，在递给弓长恒时，他就说道：“你这话可不是真心话，我知道，你，还有许多人，特别是年轻一辈的你们，对于功德上善大道有着质疑，不用怀疑，就是对世人而言大逆不道的质疑，放心吧，我这里没有监控设备，这话出我口，入你耳，再无第三人知晓。”
弓长恒还是低头不语，院长就笑着道：“有戒备心是好的……其实啊，在我年轻的时候，也产生过这样的念头，功德不详，至人不善，使得这个时代到处都是罪人，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功德世家比比皆是，而罪人们则永无翻身之日，是吧？当初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弓长恒抬起头来看向了院长，院长就喝了一口红酒道：“还是刚刚那句，这话出我口，入你耳，到了外界，我可是一个字眼都不会承认……为此，我当初询问了我的至人祖宗，然后你猜至人是如何回答的？”
弓长恒来了兴趣，他就继续看着了院长，院长就叹了口气，仿佛回忆起了遥远过往的记忆，良久后才道：“我的祖宗问我，这是不是感觉很糟心，连新诞生的婴儿都是罪人，一辈子都是罪人，而功德之民，特别是功德世家们则高高在上，所以进而怀疑了功德，怀疑了上善之大道，我当时被吓着了，如你一样的连口否认，然后我的祖宗对我说，他也是这么想的。”
“哈！？”弓长恒终于是忍不住了，就这么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院长哈哈一笑道：“我当时和你现在一样的反应，作为功德本质的具现，居然至人也是这么想的！？我当时就不敢相信，因为这就意味着功德是龌龊的，是连功德具现都知道功德不好，那换言之，我们功德之民其实都是伪善？真正好的反倒主神，也就是反抗阵营那边呢？”
“然后我的祖宗又对我说着，他说，功德是劝善的工具，本质上不善不恶，所要的就让多元宇宙发展，但是既然是工具，就必须要有掌控者，而这掌控者就是我们功德之民了，也是至人们。”
“功德是劝善，但是掌握功德的人却不一定是向善，人心本质上是灰色的，有好也有坏，而功德却论行不论心，因此就有了恶人成为了功德之民，功德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向上的阶梯，就是货币，你之前也提到了功德非善论，当初编写这本经典的至人，其实就是想要扭转这一切，可惜依然无甚效果，因为功德本质上是工具，真正使用他的人是善，那么功德就善，是恶，那么功德就是赤裸裸吃人的东西，罪民们，就是被吃掉的那些人。”
弓长恒仔细听着，听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既然至人们都知道这些了，那他们为什么不改变呢？”
院长叹息了声道：“因为，至人无己啊……”
“不过，还有机会，唯一的机会，可以扭转这扭曲的功德大世的机会，只要至人们获得了这个机会，那么他们立刻就会改变这一切，比如以后功德将论心不论行，这样如何？”。
弓长恒刚想询问到底是什么机会，忽然间，距离这院长室不远的地方产生了剧烈爆炸，一整栋楼房都被炸塌了，院长脸上笑意十足，仿佛他等待的东西到了，他就对弓长恒道：“这几日，你就跟着我，弓长恒，你有着开启这机会的钥匙啊，所以那怕为了这亿万苍生，为了将这错误逆转的希望，你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这几日，我亲自保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