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章 身份
楚沧海愕然道:“你住我这里?”
“不方便?”
楚沧海道:“不是不方便,我是觉得你喜欢自由,跟我在一起会不会太拘束。”不是不方便,是太不方便了,他也明白张弛的动机,这是要强行跟自己绑在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这小子行踪暴露,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自己跟他是一条船上的。
张弛抿了口酒道:“舅舅,我看您一个人也挺孤单的。”
楚沧海道:“你打算就这个样子住在我这里?你还打不打算出门?”
“当然要出门。”
楚沧海道:“你从我这里走出去,不出一个小时,整个神密局都会知道你在我这里……咦,你是怎么进来的?”他此时才考虑这个问题,自己家里的安防系统绝对是最顶级的,这小子怎么就大摇大摆,无声无息地溜进来了呢?
张弛道:“舅舅,您可能还没意识到现在局势的紧迫性,您知不知道幽冥墟的状况?”
楚沧海没好气道:“我怎么能知道?”其实心中还真是想知道。
张弛道:“你知不知道我表哥这次前往幽冥墟的使命?”
楚沧海有点反感这种故意调他胃口的方式,以沉默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张弛只当没看见,继续道:“镇魔珠,谢忠军用曹明敏作为要挟,让曹诚光为他盗取镇魔珠,我表哥此次前去幽冥墟,等于是双重保险,时刻准备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笑眯眯望着楚沧海。
楚沧海没好气道:“你看着我干什么?你以为是我指使江河这么做?”
张弛道:“他没理由不听亲爹的话,而去相信一个野心勃勃的叔叔。我别的本事没有,可我看人一向很准,表哥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舅舅您做事虽然手段凌厉,可您还是有底线有原则的。”
这马屁拍得让楚沧海无法拒绝,楚沧海道:“你小子少给我灌迷魂汤,敞开了说,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张弛道:“您别急啊,老谢想得到镇魔珠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您知不知道镇魔珠的真正作用是什么?”
楚沧海望着张弛没回答。
张弛道:“不用有什么顾忌,敞开了说,我实话不怕告诉您,镇魔珠先被曹诚光盗走,然后又被我表哥随后螳螂捕蝉给弄到手了。”
“啊?”楚沧海吃了一惊。
张弛道:“说吧,坦诚一点。”
楚沧海道:“我也不了解镇魔珠具体是什么,只是听说得到了镇魔珠就能够获得强大的能力,打破灵墟的壁垒,任意穿梭其间。”
张弛笑道:“您觉得可能吗?镇魔珠真正的作用是用来封印妖族,曹诚光在幽冥墟盗走镇魔珠之后,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妖族复苏,有一个叫白无天的家伙您知不知道?”
楚沧海道:“白云生的大儿子。”
张弛点了点头道:“就是他,镇魔珠过去是向天行用来对付他的,将他封印在幽冥墟的圣城废墟,曹诚光盗走镇魔珠之后,白无天复苏,他唤醒了无数妖族勇士,更麻烦的是,他还有个老婆……”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楚沧海道:“秦君瑶!”
张弛喝了口酒,看出楚沧海已经被自己引上路了,这次前来张弛对说服楚沧海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是他思来想去,能够对自己产生最大助力的人应当就是楚沧海了,按照楚江河的说法,楚沧海这个人还是有大局观的,至少他在对待人类命运存亡的问题上要比谢忠军、白云生之流要坚定明确的多,而且自己手里还有楚江河这张牌,以他在楚沧海心中的地位,楚沧海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同时楚沧海拥有着雄厚的财力和实力,他和神密局的关系始终处于不即不离的状态。
“舅舅,看来对这些事非常清楚。”
楚沧海叹了口气:“你是说,这次的幽冥墟之行其实是个局中局,有人故意引导你们去盗镇魔珠,真正的目的不是要得到镇魔珠,而是要让白无天为首的妖族复苏。”
“正是如此,现在我表哥他们正在为了保护幽冥墟浴血而战,同时面对妖族大军和幽冥大军两股庞大的力量,他们在苦苦支撑,说真的,我心中对表哥是非常佩服的,他本来可以像我一样回来,但是他不肯,留在幽冥墟不仅仅是为了爱情,更是为了筑起保护我们这个世界的第一道防线。”
楚沧海虽然清楚张弛所说的这番话中肯定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听在耳中,内心仍然热血沸腾,不愧是自己的儿子,为儿子骄傲的同时又感到担心,可纵然再担心又有什么用处?自己也不可能进入幽冥墟和他一起并肩战斗。
张弛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声道:“舅舅,幽冥墟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冰雪长城成为阻挡来犯敌军的屏障,他们想要攻破长城也非易事。斩草需除根,我和表哥认为,祸乱的根源其实是在这边,其实我本不想来找您,是表哥他非要让我来,而且他还说,他虽然暂时不在您身边,我为他尽孝也是一样,他还说您会为我……”
楚沧海实在是受不了这一连串的道德绑架:“我会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大仙人笑道:“没那么严重,我可受不起。”
楚沧海道:“除了我和江河的房间外,你随便挑,车库里的车你随便用。”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黑卡放在张弛的面前:“卡你随便刷。”
张弛眉开眼笑道:“舅舅,您对我真好。”
楚沧海道:“江河不在,我只能把你当亲儿子看,不过你这个样子可不行。”
张弛道:“您不用担心,我懂得拟态。”
楚沧海道:“这个世界上不止你一个人懂得,你这么有信心,不如你演示一下给我看看。”
张弛发现楚沧海对自己的能力信心不足,他点了点头:“那我出去一趟。”
楚沧海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张大仙人转身出了房门,没多久就听到敲门声,然后一个小矮胖子推门走了进来。
楚沧海打量眼前的张弛,要说这形象改变得的确够大:“你的拟态之术是从白家学来的?”
张弛被他一眼看破,心中暗赞楚沧海的眼力,点了点头道:“不错。”
楚沧海道:“我能看出,白家自然也能够看出。”
张弛道:“这不要紧,我还有其他的办法。”其实他早有下一步的打算。
楚沧海盯住张弛的双目,仿佛要看到他心底深处,查看他真正的想法,低声道:“就算你变成这个样子,出来进去还是有人会怀疑。”
张弛笑道:“舅舅不会以为我只想找一个藏身之处吧?”
楚沧海讳莫如深道:“知道你没那么简单,说说你的计划。”
张弛道:“其实我回来之前和我表哥就制订好了全盘计划。”他现在不管说什么都要把楚江河捎上,生怕楚沧海不知道这是他儿子的意思,楚沧海对此也颇为无奈,这小子铁定是要赖上自己了。
张弛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由我伪装成表哥的样子,以他的身份打入敌人内部。”
楚沧海刚才就猜到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心思,现在证明他的预感不错,楚沧海道:“就你现在的样子恐怕骗不过任何人吧。”
张弛道:“所以才需要您的配合,我要了解表哥的相关资料,而且我会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想要搞清楚神密局的内部情况,揭穿老谢的险恶用心,必须要打入他们的内部,他们在明处,咱们在暗处,他们对我们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我们已经有了不小的胜算。”
楚沧海哑然失笑,他将手中的水杯轻轻放下道:“你跟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不怕我出卖你?”
张弛打了个哈欠:“舅舅,我困了,想休息了。”
“等等!”楚沧海叫住张弛,递给他一张卡片:“江河书房的门卡,里面有一套我为他量身定做的训练系统,想了解他,就从这里开始吧。”
齐冰在校门口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母亲,她笑着跑了过去:“妈,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薛慧珍笑道:“我今天准备去南美旅游,所以过来看看你,顺便送给你一件礼物。”
齐冰道:“什么礼物?”
薛慧珍递给她一个手袋,齐冰道:“我不用。”才看到手袋中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却是一只毛色纯白的茶杯犬,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齐冰道:“狗狗。”
薛慧珍笑道:“送给你的。”
齐冰道:“妈,我上学呢,怎么能养狗呢。”
薛慧珍道:“这条狗听话的很,品种纯良,你留着解闷吧。”
齐冰道:“可是……”
薛慧珍道:“没什么可是的,你帮我先养着,等我回来再还给我,交给宠物中心托管我不放心。”
齐冰摇了摇头,只好将那茶杯犬收下,茶杯犬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她仿佛在笑,虽然可爱,可嘴巴似乎有点歪。
薛慧珍和女儿告别后回到对面的停车场,带着黑色棒球帽黑色墨镜的司机抬起头来,向她笑了笑,薛慧珍没好气道:“你为什么自己不去,非得要我出马?亏你想得出,送她一条狗,她在上学嗳。”
乔装打扮的张弛乐呵呵道:“为了她的安全起见,有条狗跟在她身边我就放心多了。”
薛慧珍真是哭笑不得,就凭那条茶杯犬还谈什么保护她女儿,真遇到什么麻烦,还不知道谁保护谁?瞪了张弛一眼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躲着?”
张弛道:“还不是见面的时候,总之我答应她除夕之夜肯定会出现在她身边陪她渡过。”
薛慧珍充满警惕地望着他。
张弛道:“阿姨,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对待您宝贝女儿,您也要小心。”
薛慧珍道:“小心什么?所有麻烦还不是你给招来的,小冰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就喜欢上了你。”
张弛自知理亏,所以任由她抱怨也不分辨,恭敬道:“阿姨,您要去哪里?我送您?”
薛慧珍道:“我的车,你下车吧。”
张弛推开车门下了车,目送薛慧珍开车走了。
走入附近的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又变成了一个小矮胖子,张大仙人背着双肩包向文明巷走去。
萧家的事情还没解决,本来张弛认为陈玉婷的案子是一起偶发事件,可昨晚薛慧珍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不得不多想。
在文明巷门口看到了有几辆车停在那里,萧九九家门口蹲守着十几名记者,大冷的天,这些记者也嫌冻得慌。
门外摆着花圈,大门紧闭,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张弛准备给萧九九打电话的时候,萧九九先给他打了个电话,她不在家里面,昨晚和叔叔见面之后就离开了,就是为了回避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
现在萧九九就在附近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坐在她叔叔萧长源的途观里面远远看着这边的状况。
张弛按照萧九九的指引来到了那辆车前,看了看周围,确信没人跟着他,这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萧九九没化妆,脸色有些苍白:“看到那些记者了吗?他们一大早就来了,胡编乱造,乱写一通,我恨死他们了。”
张弛道:“吃饭了吗?”
萧九九摇了摇头:“梁姐让我过去。”
张弛道:“你还没去啊?”
萧九九道:“我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应对她。”
张弛递给萧九九一张名片,萧九九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新世界集团高级法律顾问张松。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张弛,实在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混入了新世界集团,转念一想,这张名片应该是假的,小声道:“不怕人家起诉你。”
张弛道:“真的,我弄个身份还不容易。”他打算先当几天法律顾问,等他把楚江河研究透彻,和楚沧海策划周全,就摇身一变成为楚江河。这段时间谢忠军对他步步紧逼,应该论到他转守为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