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即将上天!
玉帝陛下,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目送着玉帝化身驾云升天,李长寿心底的疑惑一层又一层。
这两天,他都陪着玉帝干了些啥?
逛街、聊天、谈天说地,游山、玩水、策马奔腾。
他,度仙门新晋元仙境小弟子、龙族的苟头军师、南海海神、人教小法师,做了两天男陪玩?
这……
难不成,自己上天任职前,天庭对自己的终极考核,就是是否能陪玉帝游山玩水?
这年头,迷惑行为当真太多了……
“三年后。”
李长寿沉吟几声,开始细细盘算此事。
这是玉帝这次下来‘巡查’,给出的唯一一个有价值的讯息了。
三年后旨意就会下达,这比自己所预料的,要提前了不少。
之前不是说那旨意需要一两百年才能凝成吗?莫不是给他开了天道下载加速通道,提前安排上了?
不过,在此时让天庭正式介入龙族之事,倒是不错的节点。
自己数十年前就做好的一点小计划,也能提前派上用场了……
李长寿等了一阵,一直躲藏在远处的蚊子小心翼翼地飞来,落在了李长寿肩头。
“大人,刚才那位功德化身,是……”
“有些事、有些人,不要多问,能让你知道时,自会让你知道。”
李长寿温声说着,文净道人顿时有了答案。
文净道人径直说道:“是属下多嘴,大人,西海龙宫即将选派三十六名龙子龙女拜入三教道承,半数要拜入总共六家的人教道承。
此乃西方教算计,是一个名为金蝉、与属下差不多跟脚的凶灵所提。
这批龙子龙女会被西方控制,找准机会惹怒三教道承,从而让龙族陷入孤立无援之态势。”
“嗯,”李长寿缓缓点头,言道:“麻烦你了。”
“这是属下能做之事,属下告退。”
血蚊化作了一缕血色云雾,渐渐消散。
李长寿又补充了一口三昧真炎,将这云雾彻底燃尽,不留半点痕迹。
文净道人似乎变了许多?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文净道人此时不过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了自己想让她表现出的样子。
这般凶恶之灵,李长寿是绝不会相信,她被自己灌输了一点成功学,就变成了良善之辈。
又在海神庙各处检查了一阵,这具纸道人悄然回归地下纸道人小院中,在相思宝树旁坐了下来。
灵山脚下,蚊子洞中;
盘坐在床榻上的文净道人,缓缓睁开那双狭长的凤眼,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刚刚如果她推算的没错,那个几乎完全是功德构成的化身,应是道祖的童子、与圣人同辈的玉帝昊天之化身……
玉帝,人教,海神……
第一次接触南海海神时,海神给她画的那些饼,现如今已是切实展露在了她面前。
大教之争,乱局难控,文净道人渐渐有些看不懂如今的局面了。
“哼!”
本女王大人就先跟着你混些年头,再观后事如何。
不过,这家伙此前说的那些话,倒也蛮有道理。
本我的追求……
‘我,这么多年,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文净道人的双眼,渐渐变的空洞、迷茫,她慢慢从盘坐变成了侧躺,又渐渐将身子蜷缩了起来……
这洞府有些空旷,只有些许滴答的水声,轻轻回荡。
还好,李长寿当时只是拿了几个小问题,若是拿出三大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来,我去往何处’……
后果不堪设想。
……
玉帝的化身离了安水城,整个神都是元气满满,心底舒适无比。
‘跟长庚爱卿巡查凡俗之事,竟也是这般有趣。’
玉帝轻笑了声,并未着急回返天庭,而是驾云朝着东北方向而行,用仙识注视着下方凡人的生活。
‘仔细琢磨,长庚爱卿的每句话,似乎都能刚好在点子上,不露机锋、却又让人回味无穷,妙啊,妙。’
长庚爱卿从哪练就的,这般为人处世之道?
若是可以,让天庭仙神都学一学,自己这个玉帝做的,肯定不会枯燥又乏味。
这一路走过红尘,玉帝突有所感,看到了一条修行之道。
这条道此时还有些模糊,并未显露出真正的影踪,玉帝也只是有所感悟,而无法确切地握住。
“红尘俗世,莫非还有吾的机缘在?”
玉帝化身挑了挑眉,却也没多想,驾云朝着高空而去。
玉帝自然明白,自身有天道压制,绝对无法迈入圣人之境;而自己又有天道守护,圣人之下无人可伤。
与其花心思在修行上,不如全身心投入到三界管理。
这一路,行踪缥缈,云雾翻生。
因玉帝化身回返天庭时,已是在东胜神州与南赡部洲的交界处,去的自然就是东天门。
顺便,还能考核下东天门守门天将。
待玉帝化身飞到东天门附近,禁不住轻轻皱眉。
堂堂天庭的东大门外,怎么……
还躺了一个?
东天门前,一道身影躺在云路上,像是在呼呼大睡,几名守门的天将眉头紧皱,那群天兵也是一阵咬牙。
而在天门不远处,几名老者蹲在一朵白云之后,一个个遮着自己的面容,显然是没脸见人了已经。
躺在那的青年道者天仙境修为,躲藏在远处的那些老者中,有一人还是金仙境高手。
‘这是哪般阵仗?’
玉帝化身皱眉向前,到了那东天门前;
地上躺着的那青年天仙,还睁开眼看了玉帝化身一眼。
“华大哥,这是从外面刚回来?”
有天将在前打着招呼,强颜笑了笑。
“不错,出去办了点私事,”玉帝化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嗨,别提了!”
一名天将叹道,“外面这家伙还是个痴情种,因为看上了咱们天庭瑶池中的一位仙子,就非要过来加入天庭。
兄弟几个不让他进去,他还就在这里躺下了,耍起了无赖!”
玉帝化身也是一乐,“他看上的是哪位仙子?”
一天将向前传声道:“是王母娘娘驾前的掌灯仙子,此前百年,只有这位仙子进出过东天门。”
玉帝略微点头,又道:“那为何不将他赶走?”
“这个,”一天将苦笑道,“万年前通明殿就有令传下,若要有人想入天庭为兵将,就将此人带去兵阁受审。
按规矩,是要放他进去的。
可他动机不纯、来路不明,这般情况,咱们也拿不准,不知是该赶还是该放。”
玉帝化身想了想,笑道:
“此事也不难解决,可以先带他去兵阁受审,让他入个天兵天将之列,而后他就必须遵守天规天条。
若敢冒犯瑶池仙子,直接乱雷劈掉修为,贬下凡间不就是了?”
听闻此言,地上躺着的卞庄哆嗦了下,睁开眼瞪着玉帝化身。
“你、你这人怎得如此歹毒?”
那几名天将却是眼前一亮,各自笑着走向前去,温声问卞庄想不想加入天庭序列……
玉帝化身见状略微摇头,飘然入内。
刚才那话,不过是吓一吓外面这人罢了。
只是一心爱慕,前来投奔天庭,赖在东天门前不走,也罪不至此,让他受些皮肉之苦也就算了。
天庭虽然缺兵少将,却也不缺这般,一看就是哪家洪荒势力的娇惯子弟。
不过话说回来……
刚才几名天将查都不查他身份、令牌,就直接放他入内。
啧,每个人各扣三百年功德俸禄。
……
小琼峰,地下密室。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呐。”
李长寿嘀咕一句,在袖口中的宝囊翻找一阵,取出了一摞布帛。
之前小琼峰比较穷苦,有点资源也都投入到了修行和底牌上,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用比较廉价的兽皮、竹简,做手写之物。
而奉行着‘穷什么不能穷孩子’、‘师妹如果不富养容易被人拐走’的理念,李长寿倒是没让灵娥有过半分节省。
现在小琼峰也算勉强‘洪荒小康’水平,布帛和玉符也都能用上了。
搬出一摞布帛后,李长寿又搬出了另一摞,如此重复数次,将这些布帛按照编号依次在地上摊开……
顿时,一张密密麻麻地思维导视图,出现在了李长寿面前。
这,就是那点小计划的部分内容了。
借‘天庭降旨、海神上天’搞事,是李长寿此前就已定下的策略,一直在等玉帝的旨意。
这也是之事中,较为重要的一步。
他需邀请龙族前来观礼,让龙族看到上天庭之后的好处,功德之力必须肉眼可见,对龙族有所触动。
又需注意,此事会不会暴露自身之所在,毕竟神位不可能给纸道人,必然是天道降在自己本体身上。
他也是第一次做正神,没什么经验。
除此之外,李长寿还要考虑的更多一些……
战略层次需要自己大张旗鼓、耀武扬威,但战术层面,还是要能稳则稳,稳中求利。
要趁这次机会,进一步宣扬天庭威仪,提升天庭在洪荒中的存在感。
而自己若是布置、安排的好了,也能从各处借势,继续加厚南海海神的跟脚。
稍后要请之人,也不必太多,分量够就行了。
他初拟的观礼名单中,需有东木公代表天庭。
也必须有足够多的天兵天将,增加天庭威势,给人一种‘天庭不知不觉就已发育起来’之感。
龙族方面,敖乙必须在场,敖乙能请动的龙族高手越多越好,但要防备有西方教安插的奸细捣乱。
三教方面,自己倒是可以请金鳌岛炼气士,如金光圣母,在截教中地位不高不低,与自己也有一些交集,就是挺不错的人选。
而阐教方面,只需要请一个黄龙真人就足够了,还能趁机缓和黄龙真人与龙族的关系。
像赵大爷、云霄仙子,以及自家大法师这般高手,不太适宜在这般场合露面,单凭南海海神的份量,并不值得这般高手前来观礼。
凡事过犹不及嘛。
李长寿很快就盘坐在地上,注视着面前这些布帛,手指轻轻一勾,一支毛笔蘸了些墨水,飘在了他面前,开始写写画画。
“再推导一遍,这事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李长寿在地下密室中忙碌了半年,确定自己的计划没有太大纰漏之后,就开始全方位实行。
首先,是与天庭确定降旨的时间。
李长寿主动跟东木公联络了一次,上了一份关于此事的奏表,得到的回复,是玉帝让他放手来做,不必拘束。
此时旨意大概还有两年零五个月凝好,李长寿稳妥起见,又向后推迟了半年,作为天庭降旨的日子。
为何推迟……
万一旨意下载到百分之九十九,突然卡了怎么办?
上辈子可没少遇到这种事!
随后,李长寿就找来敖乙,对敖乙详细言说了此事。
南海海神若得正神之位,敖乙身为二教主、大护法,自动获得辅神之职,虽然只是第六阶,但也可得到纯粹的天道功德,受天道‘轻微’庇护。
这对龙族,应该会有一定的刺激。
而李长寿反复叮嘱敖乙,此事必须谨慎再谨慎,不能提前暴露出去,免得给西方教谋划捣乱的时机。
这点,就很考验敖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了。
龙族这边稳住大局,李长寿就亲用纸道人,去黄龙真人的洞府——二仙山麻姑洞,邀黄龙真人在那一日前来观礼。
黄龙真人自是一口答应。
而金光圣母那边,可以让敖乙去请,倒是不用他亲自跑一趟。
可惜,人教少人,哪怕圣人老爷的记名弟子都不多,李长寿也找不到合适邀请的人选。
总不能喊自家开山祖师度厄真人吧?
南海海神也不认识这位大佬,毫无缘由请人过来。
“有黄龙真人撑场子,差不多已是够了吧。”
李长寿轻叹了声,开始了紧锣密鼓地准备工作。
然而,李长寿所不知的是……
兜率宫中的风儿,又喧嚣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