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派系之争
贺清南会不会乘机向谷长官进言,把方不为调入宪兵或是卫戍部队?
一想到这里,马春风竟然有了几分压力。
但他心机深沉,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马春风扫了一眼方不为,又看了看高思中和苏民生,“啪”的一声把谷长官临走时留下的那张地图拍在了桌子上:“都过来!”
三个人一言不发的走到了马春风面前。
“据特工总部分析,江右良并不知付高昌已落网,也不知李凤年去特工总部道破了他的行迹。所以贺清南认为,江右良还藏在南京城里!谷长官命特工总部与我特务处共同搜捕江右良。”
马春风指了指被划过十字的地图:“特工总部毕竟对江右良的背景关系,人际来往清楚的多,所以此次搜捕行动,还是以他们为主!”
“全城搜捕,光靠特工总部和我处这点人手,这难度有些大啊?”高思中看了看地图,揉了揉青肿的鼻子说道。
“这还用你考虑?”马春风瞪了他一眼,“谷长官已命卫戍部队封锁全城,不管陆路水路,只以要能出城的要道,都有重兵把守。另外又让宪兵司令部配合我们两处,江右良只要还在南京城,怕是插翅也难道……”
就为了抓一个江右良,同时出动了宪兵事令部和卫戍部队?
高思中和苏民生倒吸一口凉气,这江右良虽死犹荣了。
一听宪兵,方不为眼睛一亮,但听到只是宪兵司令部,他又失去了好奇心。
他是真心想下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中国宪兵的。
想想也对,后世所说的神密的中国宪兵,只是指委员长曾经的侍卫队稍稍扩建后的特种做战部队,是这个年代中国当时无愧的最的军队,只为搜捕一个江右良,怎么可能出动他们?
马春风点了点东北角的那四分之一,包括玄武湖在内:“其他的地方我们不管,只负责这一片区域,我们只搜长江以内。”
方不为伸头看了看地图,大模估算了一下,地图上这把掌大的一块,放到实地,怕是不小,人手少了,根本排查不过来。
“具体计划和细节,你们三个共同商议。天亮之后,到宪兵司令部要人既可,但要是最后人是从我们手里跑走的……,”
马春风抬起头来,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三个下属,冷冰冰的说道:“你们提头来见吧!”
不管怕不怕,必须做出姿态来,三个人齐齐一凛,一个立正:“卑职明白!”
刚从特工总部那里占了不小的便宜,说起来,包括自动当了俘虏的高思中和苏民生也是有功的。也不能太打击他们的自信心。马春风话峰一转:“当然,江右良真要被我们抓住了,就等于又在贺清南脸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高思中看马春风心情好转,眨了眨眼睛,想问一问贺清南的结果,但看到方不为也在,就有些犹豫。
“有屁就放!”马春风瞪眼骂道。
“谷长官肯定不会重罚贺清南吧?”高思中问道。
“谷长官与两位陈长官多有来往,自然会给这个面子,也肯定会在委员长那里替贺清南求情,这是必然之事!”
“可惜了,又让他逃过了一劫!”高思中叹道。
“有什么可惜的?”马春风往后一靠,“你以为没了贺清南,特工总部就能和我们对路了?”
高思中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却没有说出话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马春风又是一声冷笑。
贺清南迟早都只会是让他踩下去的命。
马春风很清楚自己的立身之本是什么,那就是对委员长忠心。
但贺清南却不然,他不管是发迹还是得势,都离不开他头顶上的那两位,等于是和委员长隔了一层。
委员长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对贺清南的猜忌越来越重,甚至暗示各部多向特务处倾斜,以便马春风迅速壮大后,用来制衡贺清南。
这也是两位陈长官一直看不起马春风的原因,认为他是幸进之辈。是委员长故意扶持起来,对付他们的一头恶犬。
但马春风坚信,此消彼长这下,特务处迟早有一天会超过特工总部。
特工总部接二连三的出事。刚是姚天南,这会又是江右良,依马春风对委员长的了解,就算这次放过了贺清南,怕也是会在心里给他贺清南记上一笔。
积少成多,委员长迟早有爆发的一天。
但这些事情,肯定不能对属下说,马春风抬眼一看,三个人还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他面前。
“滚出去做事!”
马春风把风地图拍在了方不为的手里。
三个人拿着地图,退出了办公室。
东方已经发白,天色将明。楼底下除了马春风的警卫,再没有其他人。
高思中左右瞅了两眼,撒腿就跑。
“你跑什么跑?”苏民生在后面喊道。
“不跑等着丢人么?”高思中低吼一句,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苏民生和方不为无奈,只好跟着高思中去他的办公室。
“处长你先过去,卑职去给你拿件衣服!”方不为把地图递给了苏民生。
“这样的小事,何必要你亲自跑一趟?”苏民生长叹一声,“你莫以为我会怨恨于你。刘成高已与我与思中讲解了你当时之所以如此处置的用意。今夜多亏了你扭转乾坤,不然就会让我留下终生的污点!”
“科长过虑了!”方不为笑着宽慰道,“处长心中有气,说话未免重了一些。这并非两军交战,所以吕开山才会那般无耻。你与高科长都是非战之罪!”
苏民生暗叹一声,方不为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当时他和高思中都是抱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心态过去的,谁知道吕开山根本不按剧本来?
虽然明知方不为是在开导他,但苏民生心里还是好受了许多。
现在在他眼里,方不为的军事才能怕是要比刘成高还要高一些,也并非阿谀奉承之徒,这样说肯定是有几分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