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各怀鬼胎
一眼望去，宛如半截干枯的树干。
严寒封存了女人死亡时痛苦的神态，扭曲的肢体将对生命的不舍和对永堕黑暗的恐惧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着宛如腊肉一般的高大女人，罗欣内心自然生出一丝抵触，虽然由于天气原因，尸体并没有腐烂的迹象。
艾伦也皱起眉头，比起战斗中酣畅的死亡，这种在病痛和贫穷的折磨下枯萎的生命更加令人感到悲凉。
只有阿奇尔一丝不苟地检查着什么，而且好像已经有了什么特别的发现：“简的母亲是什么时候死亡的，科林？”
罗欣怔了一下，回想起第一次在小药铺见到简的时候，那个时候小丫头还急匆匆地跑去买药，一心期盼自己的母亲能够好起来：“应该不会超过两个星期。为什么问这个，阿奇尔？”
“当初为了抵御贪婪的奥斯帝国军队，我曾经和死去的弟兄在冰窟里待了整整一个月，为的就是能狠狠截断他们的后方……”阿奇尔的刀疤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继而摇了摇头笑道：“我可以很负责人地告诉你们，仅仅死去两个星期的尸体，绝对不会干瘪成这幅样子！”
“确实有异常！”艾伦摸着下巴，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过，现在可不是过侦探瘾的时候，队长！别忘了还有1000金币等着咱们呢！”
阿奇尔瞪了吊儿郎当的同伴一眼，看着床铺上的干尸，摇了摇头。
确实，城市里每天都有许多贫民以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原因死去，可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生命，又有谁在乎呢？
“这情形看起来好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液……”罗欣上前一步，注视着干枯的女尸，不由得想起发生在玫瑰街的凶杀案，“能检查一下她的脖颈上有没有伤口吗？”
阿奇尔没好气儿地瞥了罗欣一眼，但是历经风霜的男人还是接受了苦差事，用箭簇轻轻拨动女尸的脑袋。
艾伦也好奇地从他背后探出头，仔细地观察着。
“皮肤没有任何破损的迹象，”阿奇尔把弩箭在床单上抹了抹，放回箭袋，“你怀疑是那个被悬赏的家伙做的？可这显然不符合他张扬的风格。”
“如果真是他就好了！”艾伦砸了咂嘴，轻笑道：“对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千金如此肆无忌惮，反倒对一个贫民女子小心翼翼，有些说不通。而且，简的母亲是病了很久才去世的吧？难不成那个吸血的杂碎突然转了性？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不顾一切了呢？”
罗欣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摇了摇头道：“总感觉跟玫瑰街的案件有一点相似，你们知道我曾经去过案发现场……不管怎么说，你们调查的范围可以向贫民区倾斜一点儿。”
“好的！”艾伦拍了怕罗欣的肩膀，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还是让她入土为安吧！你抬头还是抬脚？要知道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才会帮忙下葬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的！”
“不能……找殡仪馆的人来做吗？”
罗欣看着女人像茅草一样干枯的发丝和骷髅一般恐怖的面容，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然！如果你愿意花1枚先令的话。”
艾伦促狭地眨了眨眼睛，当先来到了床尾。
“好吧，咱们还是自己来吧！”
罗欣终于还是压制住心中的恶感，和艾伦一起用破棉被包裹住女尸，在阿奇尔的指引下，钻进风雪，向墓地走去。
三人刚离开不久，隔壁一处破旧的小房间里，屏息静听的黑袍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凸出的下巴一阵耸动。
“看来必须要抓紧时间完成任务了！那个该死的东西，不就杀了他的女儿吗？用得着如此大张旗鼓？现在整个儿凤城的冒险者和老鼠都在寻找自己！能为超凡者献上灵魂和血肉的盛宴是她的福气！”
黑袍人瞅了一眼不停向屋内灌入风雪的破烂门扉，不耐烦地翻开了那本黑色的大书。
“惹到麻烦了吧？”书页一阵蠕动，响起一阵尖利的嘲笑声，“在放纵自己的那一刻你就应该预料到后果！”
“哼！一群低劣的杂碎而已！如果不是忌惮那个疯女人，我早就把那些讨人厌的苍蝇全杀了！”
黑袍下一双眼睛发出幽幽的红光。
“白痴！”黑色大书跳动了一下，声音变得气急败坏，“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序列八也不过是小虾米而已！即便那个女人不出手，仅仅那些贪婪的冒险者就能咬死你，知道吗？你自己死不死无所谓，但是如果搞砸了组织派给你任务，我保证你也能够亲身体验到被抽取生魂的滋味！”
黑袍人脸色变了变，仍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却没有言语。
好像是怕一味的打压引起对方的逆反心理，黑色大书自动翻过书页说道：“那个获得‘圣典’的小子这么久还没有被溢散的精神力杀死，确实有些古怪……你逮到他之后，想办法查明原因。”
“会不会……是获得了咒术法典的认可？”
“不可能！”黑色大书跳动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想死吗？这种话不可乱说！‘圣典’囊括了薪火时代之前所有的禁忌法咒，绝对不可能被一个普通人得到！传说中的真实梦魇没有对应的化解仪式，是可以轻易把持有者杀死的！”
黑袍人没有说话，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条在梦魇中击伤自己的金色怪物。
“好了！已经有眼线找到罗恩·罗德里格斯的踪迹了，他就在夜莺广场的特姆普人马戏团中！找机会干掉他，然后取回圣典。”黑色大书忽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不过行动的时候不要太张狂，那里面有不少麻烦的女人。虽然她们也有自己的计划，但是女人都是不讲理的生物，最好不要招惹她们！”
“女巫？”
黑袍人皱了皱眉头，脸色不太好看。
“除了那些女疯子还有谁？”黑色大书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不过最应该担心的是那些逼疯她们的家伙！你反而可以趁乱获得掩护。行动的时候多动动脑子，不要被原始的欲望所支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