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章 眼馋人家身子，下贱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值青春萌动时期，在熟睡中会经常梦见美丽的女子。
虽然哪怕在梦里也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本人却很肯定入梦的女子很漂亮，这是一种直觉，在睡梦中的一种直觉。
待梦醒之后，原本模糊的面容又会变得愈发模糊，脑海中却会种清晰感觉，感觉那个模糊的面容其实是自己偷偷喜欢的女子。
然后，笑着喃喃自语说原来我们是命中注定的。
最后，偷偷摸摸换下床单。
黄初平当然也做过类似的梦，干过偷偷换床单的事，只是梦中的那个女子他只感觉漂亮，却没有真实的一个人作为对比。
曾经憧憬过的未来生活，想象过的未来妻子，在今天见到了楚子衿后，他突然觉得作为男人应该要更有追求一点。
他知道自己现在嘴角边上有两个小酒窝，那是浅浅的笑，他还知道那浅浅的笑容里充满着一种叫做“喜欢”的东西。
这种喜欢，大抵如同告子所言的食色性也。
发乎本心，止于礼。
楚子衿也察觉到了黄初平脸上的笑容，抬头看了他一眼。
工作两年，这是她见到的最为纯净的笑容，那种纯粹的喜欢毫不遮掩，她却生不出一丝反感，反倒有种回忆童年欢快时光的高兴。
楚子衿发自内心的笑容，令黄初平有些羞涩，心里有些忐忑，如同一个大男孩被暗恋的女子发现了心中秘密，有些手足无措。
他尴尬地挠着头，讪笑道：“楚···子···子衿姐，没想到你年纪也不大啊。”
叫楚姑娘有些太见外，叫子衿显得有些过于亲热，吭吭哧哧终于叫出了一个子衿姑娘。
“噗嗤”一声，楚子衿笑了。
笑声并不活泼，但笑容中充斥着一股暖意，此刻黄初平感觉自己就像躺在初春的暖阳下，浑身暖洋洋的。
都说笑容暖人心，黄初平以前是不信的。
对于好友柳清风说的他母亲有时候看着自己笑，他就感觉到一股温暖的这种说法，黄初平从来不信，笑容就是笑容而已，怎么可能温暖人心。
但现在，他有些相信了。
楚子衿低下头看着租房合同，笑语中有些感慨：“不小了，我都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两年了。”
“大学毕业两年了？”黄初平有些诧异。
楚子衿嗯了一声，“对啊，大学毕业两年了，也在社会上打拼两年了啊。”
突然，黄初平想起了电竞圈里的一句话：打游戏是需要天赋的，有时候你的上限仅仅是人家的下限，真不是努力可以弥补的。
他对班上某些同学的那点小怨念体会又深切了几分，脑子聪明跳级什么的，真是令人高兴不起来啊。
黄初平脸上的笑意削减了几分，“才二十，大学都毕业两年了，真聪明。”
“我倒是宁愿自己笨一点，学校时光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万事不用愁，你应该珍惜当下在学校的时光。”楚子衿抬起头看着黄初平，神情认真。
“我年纪是不大，但也不能说明我是学生吧。”
楚子衿笑了笑，没说话，继续浏览起了合同。
在社会上混了两年的她又不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和出了社会的人，气质完全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来。
黄初平看着继续浏览租房合同的楚子衿，心里给楚子衿做了个大致的评价，聪明细致。
他下意识微微摇了摇头，心情有些复杂。
看完合同，楚子衿把自己该填写的地方写好，微微侧身，给黄初平让了一个位置出来，将合同推到了他面前。
刚拿起茶几上的笔，门外就传来了喊声：“等等。”
在正厅中的两人下意识转头望去，只见葛鸢微迈着女王步走了进来。
“干嘛？”黄初平问道。
葛鸢微理直气壮道：“黄初平，你要出租老宅，你问过我了吗？”
“你有病吧？”黄初平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出租家里的老宅，跟葛鸢微有毛线关系啊。
“你有药啊。”葛鸢微毫不示弱，声音比黄初平还大。
黄初平叹了口气，一副长得这么漂亮，可惜是个傻姑娘的样子，“你是脑子有病，除非换一个脑子，否则无药可救。”
“我看你才是脑子有病。”葛鸢微走到黄初平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黄初平有些无奈道：“不是，我出租我家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还问你，我用得着问你么？”
“当然问用得着，我是你老师，还是你现在的监护人，你出租房子这么大的事，我当然有权过问。”
“葛老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只是我老师而已，算哪门子监护人。”
“黄叔叔不在家，我就是你的监护人。”
黄初平有些生气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葛鸢微，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什么监护人，而且我老爸都让我自己处理自己的事，你管得着我么？”
他的语调渐渐低了下来：“如果你是因为那一纸婚书故意刁难我，真没必要，你要，我给你就行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我现在以未婚妻的身份告诉你，房子不能租，我们要自己住。”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啊，黄初平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葛鸢微没理震惊的黄初平，她低下头看着楚子衿，微笑道：“美女，对不起，房子不能租给你了，我们最近打算搬过来住。”
“啊？”吃惊于婚书、未婚妻的楚子衿回神了，“哦，那我先走了。”
黄初平也回神了，正好发现葛鸢微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确定葛鸢微就是专程来给他找难受的。
“子衿姐，你先别走，这房子我租定了，谁来都不好使。”他拉着楚子衿，转头盯着葛鸢微，冷冷道：“葛鸢微，你有病回家治去，要说未婚妻，我黄家什么时候轮到女人做主了，更别说你还没过门呢。”
不就是互相伤害嘛，谁怕谁啊。
“哟，之前没细看，姑娘挺漂亮嘛。”葛鸢微打量了下被黄初平拉着的楚子衿，瞪着黄初平，语气幽怨：“怎么，你这是看上人家了？”
“跟你没关系。”
葛鸢微似笑非笑道：“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没关系。”
当下，楚子衿很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吧，她被黄初平拉着，又不好甩手而走；不走吧，听着就像她好似被正房抓奸的小三。
“要不你们先商量商量。”楚子衿有些郁闷，自己就是租个房而已，明明是租客的角色，怎么就变成小三的角色了呢。
黄初平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人家的手，他连忙放开，歉意的笑了笑，然后看向葛鸢微无奈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样？我想想啊。”葛鸢微像似天真的小女孩思考问题一般，沉吟了一会儿，她笑道：“我就想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你真是神经病。”黄初平怒道。
葛鸢微哈哈大笑：“我就是神经病，你咬我啊。”
黄初平懒得理她，蹲下身子，刷刷刷的在合同上写下了名字和身份证号码，从兜里摸出印泥盖上手印，然后示意楚子衿盖手印。
尴尬，楚子衿很尴尬。
从内心来说，她真的很喜欢这里，环境和租金都令人满意，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知道葛鸢微想到了什么，她笑吟吟道：“放心租，反正我们也不住这里，对吧，黄初平？”
黄初平没说话，只是看着楚子衿。
不知道是因为葛鸢微的话，还是因为黄初平纯粹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楚子衿还是盖上了手印。
一式两份的租房合同，黄初平拿起一份放进包里，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大串钥匙，取下三把钥匙交给楚子衿：“大门钥匙两把全部给你，还有一把是东厢房房间钥匙，你收好，房租可以给现今，网上转账也行。”
“我转账给你吧。”
黄初平点了点头，摸出了手机。
两万块到账，黄初平笑了：“那什么，子衿姐，你随意，我们先走了。”
也不给楚子衿说话的机会，他拉上葛鸢微就走。
出了老宅，黄初平站在门口，又摸出了手机，看着手机上的两万块，咧嘴傻笑。
两万块啊。
押一付三，租一间房就有两万块，老宅一共二十七间房，如果全部租出去，一个月的租金好多好多钱了。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当包租公，当包租公的感觉真爽，尤其是收钱的时候。
黄初平把手机揣进兜里，下意识转头看向老宅，神采飞扬，仿佛看见的不是房屋建筑，而是源源不断吐钱的印钞机。
此时，坐在车里的葛鸢微透过车窗看了眼神采飞扬的黄初平，冷哼一声，“眼馋人家身子，下贱。”
说完，开着黄初平连见都没见过的超跑，扬长而去。
听到发动机轰鸣的声音，黄初平才从十几万的租金中回过神来，朝咆哮着离去的跑车喊道：“喂，你等等我啊，我还没上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