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幕 无因无果
人类真能一个滑铲解决老虎么？
一个生命真的能凭借着一己之力，让整条时间长河为之颤抖么？
在现在的地球，一个人类如果进行滑铲，真的可以让一只老虎跪倒。
而现在的新垣，也的确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让时间长河颤抖。
他这样一拍，颤抖的不仅仅是时间长河，就连这个宇宙本身都颤了颤。
而新垣之所以这样做，也不是为了让“水”断流。
他是为了让一些隐藏在时间长河里的东西，显露出来。
这种东西，用旧地球时代，人类宗教的描述，大概就是“因果”吧。
如果从科学的角度出发，因果某种概念上是没有连续性的。
什么意思呢？
就是，因果在理论上是没有关联的。
哪怕有关联，也有可能会出现倒果为因等等状况。
但实际上，在现实世界，还是有因果存在的。
这种矛盾，新垣看来，很可能解答的答案，就隐藏在时间长河中。
是不是在时间长河里，有某种数据在潜伏，在诱导一切的变化呢？
新垣之前只从时间长河里挖取一点点的东西时，没有找到答案，但是他现在还是要知道答案。
大力出奇迹。
整条流光溢彩的时间长河，在大力之下，产生了变化。
新垣在这条河流的“底部”看到了不一样的色彩。
那是一条暗色的线，看起来毫不起眼。
但是，当新垣想要捕捉这条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每一下动作，哪怕出手的时候感觉已经十分精准，但是最后都会落空。
新垣屏气凝神，还是没有成功。
他的所有运算核心，都在运算着他自己胳膊运动的轨迹，以及这条暗线的活动方向，但是还是没有成功的捞到。
就在新垣已经快超频过热，完全放弃的时候，他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
或许，这条代表因果的暗线，为了不让自己抓住它，已经留下了某种“果”，作为规则。
而自己无论怎么去动，怎么改变“因”，最后导向的“果”都会是这个。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想要捕捉这条暗线的关键，就不在于物理层面了。
而演化成为了一个类似于旧地球时代诞生的那种玄而又玄的思辨当中。
新垣作为一个脑仁不大的怪兽，尽管算力强大，但是却不擅长思考。
他原本想要将这一切，打包给地球进行解答之后，自己再进行操作。
但是，他看着那条暗色的线，就莫名的来气。
仿佛这条线就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鲶鱼，在嘲笑自己一样。
让你嘲笑我。
“嗷呜！”
新垣也不管什么规律不规律了。
他直接付诸暴力。
既然，身为因果，你只能隐藏在时间的长河里，就像是鱼儿只能生活在水中一样。
那我就用抽水机，把时间长河抽走，我看你怎么办！
新垣深呼吸一口气，他直接选择将整条时间长河吃进肚子。
当第一点流光溢彩，进入他的嘴里之后，他就开始了大力的允吸。
这些代表着时间的“物质”进入了他的消化系统之中，没有第一时间被消化。
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食物的消化系统，此刻也一脸懵逼，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不过，在经过了体内的读取之后，这时间长河虽然看似五彩缤纷，就像是毒蘑菇一样，但是却没有直接让新垣当场去世。
虽然消化的速率低了一些，但是新垣却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继续大肆的对这些内容进行消化。
而那条暗线，虽然依旧能够躲过新垣的捕捉，但是它可以闪转腾挪的可能，也已经越来越小了。
新垣倒最后，也几乎放弃了用手把它捕捉到的念头，而是全心全力的吞噬时间的长河，他打算把这条河和那条暗线全部吃下去。
新垣趴在时间长河旁喝水的样子，就像是古代神话当中，夸父喝水的样子。
不过，新垣却没有追日的喜好。
他只是单纯的被那条因果之线气到了，现在只是打算通过纯粹的暴力，来解决这一切。
而他的这些动作，对于这个宇宙来说，就相当于灭顶之灾了。
任何一件事情，包括宇宙，都不是孤立的。
而新垣吞噬了宇宙的时间维度，对于宇宙来说，它只剩下了现在。
就像是在一个坐标系里，原本的一条抛物线，所有的链接都被斩断了，只剩下一个个标记出来的关键点一样。
这个宇宙，已经渐渐地从一个连续的宇宙，变成了许多独立但是却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宇宙。
虽然，生活在宇宙中的生命，还会生存着。
但是，对于现在所有基于时间维度来感知世界的生命来说。
他们更像是琥珀一样，会呼吸的琥珀。
虽然，他们的的确确还活着，但是他们已经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而新垣最终，还是如愿以偿，从自己的牙齿上，拽下了那条代表因果的暗线。
这条暗线最有意思的地方，并不是它强度又多大，而是它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来定什么是结果。
换一句话说，这条因果暗线，最蠢的用法，就是把它打造成一个因果律武器。
我只要在这个武器里，输入我想要的结果，只要在整个条件没有被完全破坏的情况下，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努力，最终的结果都不会发生改变。
这……
虽然看上去稍微有一点点神棍。
好像是某种已经超模了的仙侠中的究极武器。
但是，如果真的这样用因果暗线，就太浪费了。
如果是新垣的话，他的做法就是让这条因果暗线，完全成为他的形状。
尔后，他就打算回到原宇宙，看看那个宇宙中的因果线，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构造。
再然后，他会将两条因果线进行替换。
如果，他的操作能够成功，那么在原宇宙中，他就是说一不二的神。
因为，无论他说什么，最终导向的结果，都会是他预订出来的。
哪怕，他完全是在事情发生之后说的话，他也能够让一切倒果为因，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什么叫身化大道啊？
如果，放在一些玄幻和仙侠当中，这就叫言传法随。
当然了，新垣也不是那么中二的年纪了。
他一边玩弄着这条因果暗线，一边将嘴里还剩下的一点残留的时间长河，吐了出来。
现在这个宇宙，成为了离散的状态，新垣觉得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他又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因此，他就把还没有消化的时间长河，再一次吐出来，然后，塑造了一条虽然看上去已经十分细，像是玩具一样，但又不是完全不能用，勉强能够使用的长河，放置在了原本河流的位置。
如此一来，原本已经冻结住的宇宙，就开始串联在了一起。
不过，虽然看似“恢复正常”了。
但是，紧接着又出了很多状况。
因为，因果线的消失，这个宇宙中，出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像原本那个九万年义务教育的星球，对于任何一个个体来说，都要有一个学习然后毕业，为整个文明奉献自己的芝士力量的时候。
但是，现在一切就都变了。
许多孩童，刚开始要学习，却突然就像是生而知之一样，将所有知识都掌握了。
而那些原本德高望重，不断在拓展知识边界的人，却一瞬间能够变成婴儿一般的模样，忽然间什么都不记得了。
原本，似乎理所应当的因果关系，完全的消逝了。
甚至，还出现了虚空生娃的现象。
就是，在一个完全没有生命的空当里，忽然就有了新生的生命。
这一切毁常识的存在，让所有人都变得有些疯癫。
因为，他们原本学习的知识，都没有办法解释眼前的一切。
不说有一个完美的解，就连一个自洽的解释都没有。
不过，那个几乎是唯二一个与他们同时代的挖掘机文明，倒是没有这个困扰。
对于知识并非那么在乎的他们，虽然也会困惑与他们昨天已经挖掘过的地方，为什么今天那里又恢复了原样。
但是，就算是如此，他们也仅仅只是小小的抱怨一下。
与其是怀疑宇宙出问题了，他们更加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他们当中最聪明的，已经和天外文明接触过了。
从中得到……
诶……
得到了什么来着……
原本应该相互连接的两件事情，似乎完全消失了。
新垣看着这个已经明显被玩坏了的宇宙，手中像是在玩花绳一样，肆意的翻扯手中的线团。
他忽然有了一个问题，就是对于宇宙来说，因果线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呢？
如果说从生命的角度来看的话，十分有必要。
因为，没有了因果线，几乎全部的智慧生命个体，都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但是，如果从宇宙整体来说，因果线在存在与否，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因为，宇宙就是宇宙。
宇宙中的总信息，基本是不变的。
而对于宇宙来说，只要他的结构平衡不被打破，那么就算是这个信息具现化的物质，出现的时间可能并非是线性的，也完全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对于智慧生命来说，似乎有需要，但是对于宇宙本身来说，似乎又没有需要。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就可以判断，因果线很有可能是在宇宙诞生之后，才出现的。
因此，对于宇宙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却是在智慧生命之前出现的。
这里的智慧生命如此，那么原先的宇宙的智慧生命估计也是如此。
只不过，一切都乱了之后，这个宇宙变得更加难以让智慧生命存活了。
因为，还在一切都是线性的时候，如果有什么灾难可能会发生，都有诸多前兆的。
而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不过，时间长河，在这样的乱流之下，也有很好玩的事情在发生。
就是，整条已经极度萎缩的河流，竟然一点点在边得粗狂。
怎么说呢？
仿佛这条时间的长河，只要本身还有一点点存在，就能够恢复。
而新垣已经消化的时间长河，在体内也凝结出了一条河流。
虽然，新垣的身体，早就已经不怕所谓的时间侵蚀。
在他这里，哪怕大道都已经磨灭了。
但是，那种时间在身体里流过的感觉，还是很有趣，很好玩的。
而新垣将已经变成了自己形状的因果线，放置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条已经被玩弄的有些萎靡的因果线，看到了时间的河流，就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沉入和河底，渐渐看不到了。
而新垣，此刻哪怕置身于已经完全失去了因果的宇宙，他的自身却没有失去因果的连续性。
甚至，就连那些难以预计的灾难，都没有出现在他身边过。
这就很有意思了。
而新垣，继续在这个已经被他折腾的有些玩坏的宇宙，没有立刻离去。
也不是因为他对于这里产生了感情，而是他想要看看，在这样一个比较“混沌”的状态下，是不是会自动产生所谓的因果线。
亦或是……
那条现在在他体内的因果线，有人工的痕迹。
不管是原先的宇宙，还是现在的宇宙，其实如果从整体的角度看上去，其实都有着一种诡异的不协调的感觉。
就是缺乏那种所谓的浑然一体的感觉。
就包括新垣才发现不就的因果线，也不像是原生的东西。而像是某种存在，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增加的补丁。
虽然，这样比喻，就把宇宙当成了一个发明创造过程中，很不用心的垃圾项目。
但是，从事实的角度解说起来，似乎真的有这样的嫌疑。
所以，新垣要在这里看一看，自己已经将这里弄得一团糟了。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宇宙是会自己生成因果线，还是会从天而降，有一个神秘的存在，防止一个因果线。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对于新垣来说，可能对手就不仅仅是月球怪兽那么简单了。
月球怪兽虽然凶猛。
但是。
还有更凶猛的存在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