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于敬元仰起的脖颈上，肤肉黝黑，缓缓渗出一圈血线，抬臂的双臂也出现一道血线，与脖颈血线处于同一水平线。
咚。
断臂与杯子落地，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鲜血殷红喷落，缓缓将地面白色阴鱼地砖染红、填满。
古尘已收刀出了阴阳阁，转而进入了东边的红叶阁。
“不要出声。”洪儒文快速抽刀，架在了酒馆馆主的脖颈上。
酒馆馆主凝视着阴阳阁内的血案，脸色煞白，身子如筛子般抖动不止，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这哪里是谈事？他懂了，是古尘在排除异己，为自己上位解决后顾之忧啊。
太大胆了，胆大妄为，古尘不知道酒馆的规矩吗？这里不能打斗，不能见血。
以前清风寨有山匪坏了规矩打了起来，他将此事告知麻虎后，麻虎亲自来处理，给他道歉不说，还杀了动手的那两个人。
这古尘……行事怎么与麻虎完全不同。
酒馆馆主越想越觉得古尘大胆，不按规则行事，古尘分明是故意的，就是借他第一酒馆的规矩麻痹三位当家，让三位当家少带手下过来。
而且，古尘的实力？一刀就斩杀了入武第八境的于敬元？
只有一个可能，古尘是入武第九境武者！如此年轻的入武第九境？
酒馆馆主旁边，汤含笑面色微白，呼吸变得很重，最后颓然一叹，凝视红叶阁的方向，眼睛中满是复杂与惧意。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么？
他好像又看错人了，古尘比麻虎狠多了，以后在古尘麾下做事，不知是好是坏。
红叶阁，阁如其名，四面八方都有红叶装饰，地面铺满了新鲜的红叶。
古尘进阁后，顺手关上了屋门。
正对他主位上坐着一人，身体极为魁梧，身高看样子两米开外，光头，脸上有道道血疤，脖颈上带着一串佛珠。
四当家，段熊！
说是极为魁梧，但与外面抬臂就能抬起天花板的大个子有不少差距。
古尘注意到段熊不同于敬元在副位等他，而是坐了主位，眼睛微弯。
“古尘，古大当家，段某有礼了，段熊粗人一个，不会说话，你要海涵某啊。”段熊也不站起，坐在椅上抬起蒲扇般的大手，大大咧咧抱拳。
段熊声音奇高，听在古尘耳朵里宛如铜锣近敲般刺耳。
“手挺大，试试力？”古尘从进阁就没停步，一步步走至主陪位，将自己看似普通的手掌伸至段熊脸前。
段熊错愕抬头，与古尘对视。
古尘笔直站于段熊身前，身体将木窗穿入的炽阳完全遮挡，将段熊打入大片阴影中。
段熊抬头与古尘对视下，竟只看出了‘平淡’这一种情绪，这种情绪不是表演的，极为真实，他感受到了‘平淡’之下隐藏的蔑视，是从骨子里散出的，俯瞰蝼蚁般的蔑视。
段熊何时感受过这等情绪？怒由心起，撑开手掌，粗壮的骨节伸展间发出如同豆子碾碎般的爆响，大力与古尘手掌握于一起。
嘭！
两只看似不搭的手掌相握，气浪震动，刺耳震颅。
咔擦！
在双掌握于一起的瞬间，古尘开始发力，段熊那蒲扇般的大掌在他手掌中，被挤压、揉捏，眨眼便化成了一滩肉泥，指骨爆碎，骨粒从指缝间溢出。
“啊！！”
段熊发出一道惊天动地的惨叫，另一只手掌下意识的握向古尘手掌，想要让其松开。
古尘另一只手掌准确无比的拦于段熊甩来的手掌前，历史重演般的复握。
“能多用些力么？可否尊重一下我？”
咔擦！
古尘声音低沉，段熊这只手掌同样爆碎，血肉与骨粒溅射了他一脸、一身。
十指连心，疯魔般的剧痛让段熊下意识要站起。
古尘双掌撑开，顺势按在了段熊肩膀上，双臂肌肉虬结一起，如石头般坚硬。
砰！咔！
段熊身下的椅子爆碎，化成碎木溅射一屋，将桌上酒杯、瓷盘统统打碎。
椅碎，人跪至地。
膝盖与地板同时炸裂，细小木刺顺着段熊破碎的膝盖扎入肉骨，可谓痛彻心扉。
不等段熊惨叫，古尘一手按压住其后脑勺，轻松将之压至桌面，段熊脆弱的鼻梁与桌面碰撞，已碎的不能再碎。
桌上碗菜受到震荡，震起、震空。
古尘松开手掌，在段熊惨叫抬扭头的瞬间再度压下，如钢钳般死死钳住了段熊半边耳脸，桌面再度震荡。
这样，他能清晰欣赏段熊因剧痛而狰狞、扭曲的面部。
“饶……”段熊涕泪齐流，满脸血污，与古尘对视下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眼神极为复杂，古尘居然是入武第九境，十六岁的入武第九境！！
恐惧……
绝望……
痛苦……
后悔……
古尘不悲不喜，如未视闻，另一手掌掌心，已多出了一根木筷，准确无比的顺着段熊太阳穴插入，自桌下穿出，两寸厚的桌面在纤细的木筷下竟如此不堪，宛若一张薄纸。
鲜血晶莹，顺着筷尖垂落，将地板上的一枚红叶打的颤动。
鲜血顺着红叶上美丽的叶纹扩散开来，将之变得更加鲜艳，艳绝红叶阁。
做完这一切，古尘没有去看段熊抽搐了下便渐渐放松的身体，一步跨出，已出现在阁门前半空，周身狂暴气流卷起满地红叶。
古尘丝毫不停，如眼前没有障碍，身体轻松将门与门框撞裂，带着大量碎木与红叶出现在三楼楼梯口处。
那枚被鲜血染透的红叶，碰巧落于酒馆馆主肩头，让他身体更加僵硬。
淋漓血气从红叶阁一同扩散而出，在古尘周身久久不散。
古尘身上血不少，骤动骤停下，甩了身侧酒馆馆主、汤含笑一脸、一身。
二者身体僵硬，不知是未回神，还是不敢擦。
锃！
刑刀出鞘，古尘手臂甩动间发出铁鞭响空之爆音，刑刀被掷出。
三名当家已死二人，最后的五当家谢钰山出现在楼梯口正对的窗户口，谢钰山所待的静心阁没有窗户，在听到段熊的惨叫后，只能借助隔间外的窗户逃。
谢钰山一脸惊惧，他此刻才明白古尘先前为什么要放他离开，这是怕杀了他惊逃了老四、老六，是要一网打尽他们这些麻虎的心腹啊！
入武第九境，古尘藏的好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