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道是真理，剑是道理
天地骤然一紧，四寂无声。
杜若与吕阳的笑声戛然而止，杜若更是感觉到仿佛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压的他喘不过气，骨骼错位，双腿微微颤抖，瞬间差点跪下，好在吕阳及时一把拉住他才没有丢这个大脸。
不过，吕阳情况也不是很好，方天画戟杵在地板上，砸出一个大坑，戟杆陷进去七八寸，手臂上青筋暴起，衣袍仿佛被狂风席卷瑟瑟飘荡。
“真是废物！”
长街中，那一袭红衣如血的女子在这黑夜之中仿若一颗太阳般耀眼，声音非常空灵，传得很远很远，仿佛是有一把剑在她四周，却又偏偏看不到剑身也看不到剑影，但就是有一把剑，仿佛从天际横空而来，划破夜幕压迫而来。
清冷的风，在那一瞬间被搅碎。
一步之间，便到了眼前。
当看到这女子时，瘫倒在地的南宫家成立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然而，那红衣女子只是微微看了一眼南宫家成，刚刚站起来的南宫家成仿佛被横飞而来的大山撞到一样，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砸破街边好几个摊位，鲜血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
落到地上，南宫家成一个字没能够说出来，再次喷了一口鲜血，趴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
尸骸遍地里，吕阳和杜若静静地望着那不似人间客的红衣女子都面面相觑，不过不同于杜若的心惊胆战，吕阳眼中充满了战意，非常渴望一战。
杜若吞了吞口水，轻声道：“大哥，这位，就是南宫家那位宗师吧。”
虽然是在询问，但杜若却十分肯定。
吕阳点了点头，道：“除了宗师，我想不到谁还能如此，宗师，融入了天道，言出法随，自身便是一方天道，你看这天，都为她变色了。”
杜若看着长街上空那仿佛海浪磅礴的夜空，还有那似乎只有一把剑的世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嘀咕道：“这……还算人吗？说是仙也不为过吧！”
“宗师，本就是陆地神仙！”
杜若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咬了咬牙，挣脱开吕阳的手臂，往前走了两步，一袭白衣尽染血，还在滴滴答答的落下，他脚下踩着鲜血，提着唐刀，又慢慢的停下。
吕阳有些疑惑，紧紧的握住了大戟。
夜色中的南宫琥珀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杜若。
杜若提刀，躬身执礼，缓缓道：“见过扶摇仙子，三生有幸，请赐教！”
南宫琥珀毫无反应。
吕阳轻轻凑到杜若耳旁，低声道：“你干嘛，你要挑战宗师？兄弟，你是不是打糊涂了？”
杜若保持着微微，一身儒雅淡然的气质丝毫不输于宗师，风轻云淡，笑而面之。
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反正也打不过，该死还是得死，还不如死得有点风度对吧！”
吕阳一听，眉头一跳，顿时觉得很有道理，方天画戟在地上一杵，好几块石板都龟裂开仿佛蜘蛛网，他微微挥动大戟，指着南宫琥珀，朗声道：“来吧，南宫琥珀，我吕阳早就想见识见识你的斤两，有种就跟我一战！”
杜若顿时屏住了故意，血色脸皮有些僵硬，很不自然的转头看向吕阳，突然想哭！
大哥，你真是大哥，我只是说死得有风度一点，没叫你挑衅她呀。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咱们态度好一点，兴许人家不杀我们呢，人活着，总要抱有一定期望吧？
可你这么一玩，死定了呀！
南宫琥珀看着两人，好一会儿，居然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成全你们！”
…………
时间仿佛定格了，
刹那间，一切回归原点。
杜若眼睛微微眯起，双手握刀，清冷的风吹拂着，他脸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杂乱的头发都被血给凝结成一块一块，额头上也潦草几根头发。
仿佛一阵火燃起，
他的双眼变得通红，仿佛火焰澎湃，缓缓的，一滴血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一股萧索的恨意在无形中流露出来，唐刀微微颤抖着，地板出现一寸寸裂缝。
吕阳诧异的看了杜若一眼，抬脚用力一跺，长街响起一阵爆喝声，他握住方天画戟的手青筋鼓动，一股金黄色的内力涌动出来，凝聚在大戟上。
“杀！”
方天画戟一挥，仿佛一条长龙从地下窜出来，卷带着满街的石板鲜血不断的盘旋，刚开始是人高的龙卷浮现，转瞬之间就席卷而出十几丈，天地之间都隐约发出了一声龙吟，街上那些摊位旗帜都被强行拔出，然后狂暴的被龙卷剿碎成粉末。
人，仿佛蝼蚁。
庞大的龙卷咆哮着涌向南宫琥珀。
与此同时，在这模糊之间，吕阳动了，拖着大戟，跟在龙卷后面，快速冲了出去，每一步都会溅起一地废墟。
杜若也动了，刀身上一股透明的若隐若现的内力凝聚着，慢慢的也变得血红，仿佛一个血人奔跑在夜色里，已经没有石板的地面，被拖出很深一条刀印。
就在这时，有剑自天外飞来。
夜空破开，一柄洁白如玉的剑破云而出，带着几丈长的火星云丝，从天上落下，直刺地面。
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根本看不清本体，只能看到一道流光，仿佛流星在夜空中，没有丝毫隐藏自己的声势，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就真如流星撞地，似乎是要毁灭这座城。
霸道无比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把剑，
这就是真理，这就是道理，
这剑的主人要杀人，理由应当，
理所应当不可阻挡，理所应当摧毁一切，
理所应当破开夜幕，理所应当杀尽苍生！
那剑，如流星落下，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刺破吕阳的那道龙卷，没有一丝一毫的碰撞，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直接掠过，然后一切都回归原点。
只有那把剑，只能够由它存在。
大火，涛涛大火，熊熊大火燃烧着一切扑面而来，然后化作无穷无尽的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那剑。
不可阻止，不可抵挡。
吕阳拖着方天画戟，杜若拖着唐刀。
渺小，这一刻的他们只觉得自己太过于渺小，在这天要亡我的时候，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