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血战
李业猛然惊醒,这意味着苏欢是有一次机会不过市舶司的检查向城中带东西的!又加上一行人宁愿在船上过年也要匆匆离京的可疑举动,他有及其不好的预感,如果没做亏心事,何必如此慌张匆匆离京。
不由自主的,李业开始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苏欢可能带了什么,又为什么带,可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们和皇帝之间隔着金吾卫还有上直亲卫统领卫离,周围都是围观百姓,人多眼杂,队伍行进很慢,李业不喜欢这种慢,因为慢意味着好瞄准,他以前就是寻常走路也不会慢。
旁边的李环骑在马上摆出努力摆出一副天家威严的样子,这时李业远远的在人群中看到何芊。
小姑娘似乎也来凑热闹,还冲着他招手,想来也是,今日何昭有得忙,哪怕过年只怕没时间陪她,别看小姑娘平时大大咧咧,可早年丧母,父亲工作狂,哥哥又在外地的她是很孤独的,所以她去王府李业就是再烦也会由着她,想着挑了挑眉头也跟她打招呼。
他余光顺着何芊发现她身边有几个穿着军服的人,胸前皂青服上有个大大的圈,写着“安”字,身上只是普通皂青布甲和保护关键部位的皮甲,也不像衙役。
李业回头问身后的狄至:“那是什么人?”
狄至只看一眼便说:“是厢军。”
“京城有厢军吗?”
狄至摇摇头:“开元府没有厢军,世子你看,他胸前一个安字,那是安苏府的意思,想必是各地官员给太后生辰礼已交付开元府衙门,那几个是押运厢军吧。”
李业明白过来,从安苏府来的,那就对了,生辰礼物转交何昭接手后他们好不容易北上一次,被许入城也是应该。
缓缓的,队伍开始前进,何芊还在那高兴的跟他打招呼吸引他全部目光。
李业好笑,这小丫头有时还蛮可爱的,可余光却见她离她最近的一个安苏府厢军低垂的手臂食指和拇指一直在摩擦。
他皱起眉头,忍不住仔细定睛看起来,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表情奇怪,他眉毛朝下皱紧,上眼睑扬起,眼袋绷紧.....
对于心理学家来说,任何微表情都有它特殊含义。
而对于李业来说,这种表情再熟悉不过,那意味着决心和暴戾之气,所有人在即将实施暴行之前大多都有这样的面部特征!
李业瞬间瞳孔放大,脊背发凉,神经紧绷,队伍与笑容灿烂的何芊交错而过,人们还在笑闹欢呼,维持秩序的衙役们心不在焉站在路边,小姑娘对着他笑得如此好看。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思绪如同奔腾江河不断在脑海中翻转流逝,灿烂缤纷如同血花绽放飞逝,却没有半点停留,从头到尾,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当时间再次开始流淌,留下的只有本能!
他一把夺过狄至的马枪,一下子拉转马头,一夹马腹在人们惊愕和恐惧中向着何芊位置冲过去,他看到那厢军别在腰上的刀,用袖子遮住的刀。
厢军怎么可能带械入城!
马儿飞快,冲过去不过眨眼的事,李业一手拉缰绳一手把马枪架在腋下,周围人群惊恐散开,那汉子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一跳,随后果决的扑倒在地,马踩到他的大腿,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却躲过马枪。
何芊还在那!生怕跑过李业用力一拉缰绳,可他骑术不精,马儿受惊,直接将他摔下去。
背后一阵剧痛,周围声音嘈杂,他连忙一个翻滚爬起来,就见到散落在那汉子脚边的几支弩箭,瞳孔瞬间放大!
“有刺客!”李业高喊一声,远处阴着脸这要过来责备的皇帝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胯下之马一声嘶鸣,他瞬间落马,金吾卫高喊护驾匆匆冲过去,人群炸了锅,立即阻拦了视线,这下全乱了。
李业明白过来,这些人暴行的目的不是他也不是何芊,而是皇帝!
杂乱中周围几个穿厢军服的人靠过来,李业往后退,右手拖枪左手往后一揽护住何芊,比起皇帝的安危,他更关心小姑娘。
民众慌不择路,有惊呼高喊,还有哭闹喧嚣,有走散的母亲哭着找孩子,也有人被踩踏而哭骂,耳边杂乱之音不止,各种声音混杂一处,上一刻太平盛世,下一刻鹤唳风声。
李业也想跑,但来不及,刚刚被他踩的那个汉子,还有周围几个同样穿厢军服的人已经小心靠过来。
人影杂乱,但少说有三四个,不能等!
等他们全围过来就是死路,他感受到身后的小姑娘已经吓得在发抖,习武是一回事,杀人是另外一回事,二者之间天差地别,他是最明白的。
一步猛然上前,长枪一抖瞬间刺出,离他最近的汉子一惊,大概么想到他这么狠,一个对多还敢上前!
慌乱去躲,躲开后却觉得腹部火辣辣的疼,一低头才发现肚子已经被枪尖挑开,里面的东西流了出来,惊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狗日的!老子剁了你!”另外两个汉子见兄弟如此怒发冲冠,也不小心了,同时冲上来。
李业紧张后退几步,一把将六神无主的小姑娘塞进旁边一间低矮的屋里,那边第一个汉子已经到,来不及出枪,他突然不退反进,一下子肩膀撞在那汉子肩窝处,铁山靠!
汉子落下的刀没了力气,只是打在李业背上,可面对厚厚的甲胄就如同被棍子抽了一下。
那汉子根本没想过还有这种打法,整个人被撞飞出去,躺在地上翻白眼抽搐,已是起不来,李业人高马大,加上全身铠甲的重量,估计胸骨都裂了。
可背后却突然一阵剧痛,背后有人!
人类的野范围只有一百二十度,这在战场上是最大的弱点!也是为什么以少打多那么困难的原因,总有三分之二的视野盲区是无法顾及的。
李业头忍痛怒吼,反手一个肘击,借着他自己的力道,刀尖成功刺穿后背的铠甲刺入他后背血肉中,可反手的肘击也隔着铁质甲胄直接敲在身后人的侧脑上,他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地,鼻子耳朵都流出血来,脑内出血,是死定了。
最后一个被李业的凶狠吓着了,这年轻的狠毒他从没见过,被他们几个人围的情况下不害怕还先发制人,越斗越凶!短时间内已经弄死三个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