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脚凳之下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赞达拉帝国。
萨尔躲在一间低矮阴暗的茅屋内，嚼着一块硬邦邦发霉的硬肉干，眉头狠皱，费力的将其咽下去。
时逢乱世，街头的卫兵在死人堆中激战，只是为了将对方变成硬肉干，赞达拉帝国的混乱已经一法不可收拾。
秩序混乱，王法不在。
没人理会尊贵的异族人，萨尔不止一次遭遇危机，在卫兵眼中看到了对食物的渴望。
还好，萨尔的实力碾压这个时代的赞达拉巨魔，才没有沦为食物。
对面躺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赞达拉巨魔，额头上的皱纹深如沟壑，已经病入膏肓，肌肤发红滚烫，瘦成了皮包骨。
这是一头倔强的巨魔，拒绝了萨尔为他医治的好意。
“咳！咳！赞达拉巨魔创造了辉煌的历史，艾泽拉斯没有种族能比得上我们，若是不服气，有本事建造一座通天之城。”
巨魔瞪圆了眼睛，瞳孔中洋溢着得意的神采：
“三万两千米高，十几万年的努力，神都做不到。”
“愚蠢，固执，老顽固一个，白痴。”萨尔在心中念叨着，面对着将死之人，萨尔懒得和他争辩，只是翻了一个白眼。
“喂，你今年高寿。”萨尔问了一句。
巨魔摇头晃脑，露出了一口磨烂的黑黄牙齿，巨魔平民的食物粗劣，总有挑不尽的砂粒：
“老夫今年二十九岁，一生无比精彩，这辈子没白活。”
“我以为九十二岁。”萨尔小声嘀咕一句，常年超出身体极限的沉重劳作，赞达拉巨魔老得很快。
“此生无怨无悔，来世还做赞达拉人，赞美伟大的阿塔大帝。”
老巨魔用尽力气大声哀嚎几声，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四肢挣扎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萨尔不屑的踢了尸体一脚：
“虚伪，你也就在我面前这么说，私下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
萨尔讨厌这个时代，即使是他也无法说服一头固执的赞达拉巨魔学习魔法，用萨尔的标准，赞达拉人是彻彻底底的废物。
“可我回不去了，我该怎么办？”萨尔崔头丧气。
一道光芒从宇宙深处射向艾泽拉斯，穿过笼罩艾泽拉斯的泰坦护盾，照射在萨尔的身上。
萨尔只感觉浑身剧痛，骨骼仿佛被拆掉一般，眼前一黑。
当萨尔醒来后，他没有看到自己的身躯，意识仿佛漂浮在宇宙中，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在一片银白色的星云深处，一座宫殿般的建筑若隐若现，墙壁似乎用无数颗太阳垒成，绽放着炽热的光芒，氤氲的白色气流构成了一条条甬道，宫殿庞大无极，正中心是一座高大的王座。
恒星为砖，流光铺地，光阴为装饰。
萨尔的心中有一道意念，仿佛有人在他心底说话。
“这是泰坦的国度，万神殿。”
萨尔忍不住向王座望去。
数不尽的光阴流淌，环绕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须发皆白，胡须及腰，不怒自威，手持一柄缠绕着闪电的巨大法杖。
至高之父，阿曼苏尔。
万神殿的大门开启，一名身穿厚厚赤红铠甲，双目喷火，手中持着燃烧巨剑的身影走进万神殿，双膝弯曲，跪倒在王座面前。
“比这个宇宙还要古老，无尽光阴的掌控者，万神之神，宇宙的主宰，全能的至高之父，卑微的阿格拉玛向您问候。”
萨尔暗暗惊讶，复仇者阿格拉玛是萨格拉斯的副手，一位实力强劲的泰坦，身躯比艾泽拉斯还要庞大的可怕生物。
在阿曼苏尔面前，卑贱得如同一头兽人苦工。
阿曼苏尔睁开双目，金色的眸光望向阿格拉玛身后：
“为何不见萨格拉斯？”
阿格拉玛匍匐在地上：“萨格拉斯，他背叛了万神殿。”
阿曼苏尔冷哼一声，目光深邃，好似穿透无尽的光阴：
“我看到了萨格拉斯的悲惨下场，当体内的泰坦之力耗尽，他将成为一具漂浮在宇宙中的尘埃，数不清的虚空生物在他的体内寄生，繁衍，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支离破碎，遭受无尽的痛苦而死。背叛我从没有好下场，他绝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阿格拉玛急忙道：
“赞美伟大的阿曼苏尔，您的智慧无人能及，您的强大无可匹敌，无知的萨格拉斯必然为他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阿曼苏尔抬手道：“放下武器，解甲，归位。”
高大的王座面前，出现了一团不断旋转的银色旋涡，仿佛是数不清恒星构成的浩瀚星系。
阿格拉玛解下铠甲，连同武器一起放入银色旋涡中，一点点没入其中。
银色旋涡飞速旋转，从他的身躯内抽取银色的光芒。
阿格拉玛咬紧牙关，才没有发出痛苦的声音，随着银色光芒的流失，他的身躯越来越小，从星球般大小缩小到一座高塔，如同阿曼苏尔脚下一只渺小的蝼蚁。
当一切结束后，阿格拉玛再次向阿曼苏尔行跪拜礼。
安曼苏尔脚下踩着一个黑色脚凳，脚蹬下方黑暗的空间内，摆着一百零八口棺材样的造物，上面刻着名字。
织梦者诺甘农、雕塑者卡兹格罗斯、复仇者阿格拉玛、保卫者萨格拉斯......一个个显赫的名字震撼萨尔的心，其他棺材上的名字模模糊糊，看得不甚真切。
阿格拉玛找到了刻着自己名字的棺椁，打开盖子躺在里面。
“你对此有何看法，凡人？”一个声音在萨尔心底响起。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正是帮助萨尔的幕后存在，在这位神秘存在的帮助下，萨尔与加尔鲁什激战，引发了大灾变。
萨尔嘿嘿一笑：“原来高贵的泰坦，也仅仅是阿曼苏尔的奴隶。”
那个声音安静了半晌，回答道：
“事实上不如奴隶，比较合适的说法，牲畜和食物，安曼苏尔对所有的泰坦都有生杀予夺之权，高贵的泰坦，其实猪狗不如。”
顿了顿，那个声音继续道：
“类似艾泽拉斯孕育泰坦的星球，万亿颗也不见一个，但宇宙非常庞大，无边无际，万神殿正如其名，曾经是数万泰坦的家园。”
“数万泰坦。”萨尔声音发颤，想到了一个可能，问道：“那些泰坦都去了何处？”
“他们被阿曼苏尔抽筋拔骨，粉碎灵魂，成为了打造万神殿的材料，也有的制成了武器和药物，物尽其用，各有用处。”
那个声音说出了萨尔的惊悚猜测：
“在萨格拉斯摧毁万神殿之时，安曼苏尔手下仅剩一百零八位泰坦，沉睡在阿曼苏尔的脚蹬下，屈辱的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