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7章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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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姜太玄的到来,周凤尘并不觉得奇怪。
身为洞天道子,承上古道门练气士正统,御十二宗万千修士,手下兼老朋友们被人追杀,断然没有一直袖手旁观的道理。
只是,从一开始就“来了”,令周凤尘感到纳闷,问道:“见我杀这四人,你居然不干涉?”
女尸笑道:“你和他们因果深重,我想拦也拦不住,不是吗?”
周凤尘冷笑说道:“怕不是这四人背叛了你,追随了天尊,你也有惩治他们,给十二宗诸弟子看看的意思?”
女尸依旧笑颜如花,道:“没错!他们活的足够久,想求长生仙道、想斩尸,追随天尊自然比追随我希望大一些。
然而我的三分薄面受辱,自然也要给他们一番教训,脱去枷锁死去,对他们来说,也许是种解脱,毕竟仙道苦,如凡人上青天。
所以他们没错,你、我也没错!”
周凤尘嗤之以鼻,道:“说什么狗屁大道理,既然死去是解脱,你还救枯剑做什么?”
女尸说道:“你已经杀死了他一次,你们之间的因果已结,但我曾经欠枯剑一个情,自然要救。”
周凤尘说道:“好吧,你的本体呢?”
“跟我来,请你喝酒。”
女尸轻拍虎颈,托着枯剑老祖转身踏入高空云海。
周凤尘扫视一眼破烂的海岛和不远处半死不活的皇帝,弹出一柄扇子法宝,盘坐其上,追向女孩。
两人从云层中飞掠了足足近千里,才在一座大城上空停下。
那女尸拍拍老虎,任由离开,然后驮着枯剑的尸体,回头招呼一声,落了下去。
城市很繁华,车水马龙,人流极大。
女尸领着周凤尘顺着一条巷子往前走,巧笑嫣兮的介绍道:“这里是孔雀王朝的北方重城赤山,城中九曲十八弯,光瓦舍酒肆就有九十九家,青楼勾栏院有名的有十四家,暗姬站巷的更是多不胜数,是你们男人的天堂。”
周凤尘说道:“所以说,你的本体在这里干什么?”
女尸说道:“大隐隐于市,修红尘万道,得天地人伦造化,斩三尸以证仙道!”
周凤尘肃然起敬:“姜道长的境界,我不能比!”
“那是!”女尸傲然一笑。
这时巷子到头了,前面豁然开朗,竟是条人潮拥挤的大街,对面有个造型奇特的阁楼大院,匾额上书:“方长苑!”三个大字。
上面的姑娘们依偎着勾栏,摇着手绢,有嗓子门大的嗷唠一嗓子响彻半条街:“大爷,上来玩玩呗!”
女尸便带着周凤尘径直走入阁楼。
楼内也非常热闹,客人喊、姐儿笑,弹奏琵琶、上酒上菜、黄腔荤调不断。
这时老鸨儿和小厮们迎了上来,瞅了眼周凤尘和枯剑老祖尸体,依旧满脸阿谀的向女尸作揖:“呦!翠雪姑娘回来了。”
“嗯!回来了。”女尸不痛不痒的应了句,回头和周凤尘解释:“这是一家青楼!”
周凤尘点头:“看出来了,只是这青楼名字令人很意外,我见过不少青楼,大部分是以怡红院、怡红楼、勾栏、青翠、温柔乡之类命名。
用方长苑做名字的倒是第一次听说。”
女尸白了他一眼,道:“有个成语不知你可曾听说?”
“什么成语?”周凤尘问。
女尸笑嘻嘻说道:“来日方长!”
周凤尘捏着下巴:“老司机、老司机!”
“哈哈哈……”女尸爽朗的大笑。
周凤尘问道:“听他们刚刚喊你翠雪姑娘?”
女尸笑道:“随便起的,以前叫桃红。”
周凤尘眼神怪怪的看向她,问道:“理解,我只是想问,你在里面卖艺还是卖身?”
女尸停下脚步,娇嗔的白了他一眼:“讨厌!”
说着一指斜对面的一间房。
这里是青楼后院的走廊,两边都是雅间,此时客满,到处都是嘻嘻哈哈玩闹声。
女尸所指的房间有些怪异,里面没有声音,但却飘出一股浓郁的香气,似乎在煮某种锅子。
周凤尘走过去,推开门,就看见里面坐着三个人。
正对面的是个古代公子打扮的青年,面如冠玉、风流倜傥,此时对着他漏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正是姜太玄。
另外两个是姐儿,十七八岁,面容俊美,身姿窈窕。
三人身前的火锅翻开,牛羊肉和丸子、海鲜刚好适合放下去。
旁边还有个空着的位子,姜太玄推着椅子:“还要我过去拉你?”
周凤尘拍拍衣襟,走过去自行坐下,也不跟他客气,端起牛肉往锅里下。
姜太玄大笑,指着一个姑娘:“这位周大道长,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了,你的生死,他说了算,还不倒酒?”
那女孩子脸色微红,凑到周凤尘身边,乖乖倒了杯酒,声音清脆好听:“主人请饮用。”
周凤尘看了她一眼,随手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小嘴微张的脸蛋和一口珍珠般的牙齿,道:“元阴未破,气息凝而不散,境界人衰,使的应该是刀剑法器,加之天生姿容魅惑,如此极品,道子大人出手就送,真是阔气!”
姜太玄笑道:“这种极品我有三百,你想要,我送一半给你!”
周凤尘松开脸色通红的女孩子,叹了口气:“要倒是想要,就怕老腰吃不消!”
“哈哈哈……”姜太玄大笑。
两个女孩子也是忍俊不禁。
周凤尘一股脑把肉和蔬菜全倒进滚烫的锅子,然后夹起先前烫好的牛肉,沾着酱料吃了下去,慢慢咀嚼,一脸陶醉。
姜太玄挥手一弹,房间四周亮起了夺目的灵符光芒,随即也夹起了菜,边吃边说道:“听说你投降了天龙观玉僧?”
周凤尘说道:“本来我是隐居修行的,结果老倌儿拿我的朋友、兄弟和媳妇孩子压我,不出来没办法!”
姜太玄问:“你和他走过一场?”
周凤尘点头:“走了几个回合!”
姜太玄问:“如何?”
周凤尘放下筷子,想了想,说道:“就算我手段齐出,他仍旧稳压我一头,而且,似乎还有余力!”
姜太玄沉默。
周凤尘看向他:“倒是你,你应该和他相识很久了,不知道他的底细?不知道他的境界和过往?”
姜太玄说道:“我认识百晓僧已有数百年,但真正深交,是在当年周元初利用周道行的身体出现时。
他找到我,说可以支持我们上界,同样支持十二宗送出圣子,只要求和我共谋未来大计!
我当时有些犹豫,不过他的条件非常丰厚,分析利弊也非常合理!
并且能指出我修行的不足之处。
我曾和他过了几招,他输我半掌,当时觉得此人应该留有后手,现在想来,何止是后手,老倌儿隐藏的极深,我至今也摸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