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巨人
白夜眯起眼睛望向天台，目光紧紧盯住那道身影，心里的担忧却越来越浓。
“白夜，你真够意思！今天有红烧肉，我们也去开开荤吧。手枪腿什么时候不能吃？”
红烧肉5块一份，手枪腿15块一根。
刘季低着头细细地计算二者的差价，觉得自己的肉隐隐地疼了起来。但之前已经放下豪言，还没过夜就反悔，似乎不太厚道。
没有收到好友一贯的嘲讽，刘季回身，才发现白夜已经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回头望。
“看什么呢？等妹纸？嘿嘿~”
白夜微蹙眉头，没有答话。
刘季顺着白夜的目光望去，竟然是天台。那里有一道身影，静静矗立着，仿佛君临校园一般。
“李教授还在看风景？对了，他刚刚说的知识改变命运，你怎么看？猪猪的比喻也太难听了！”刘季小声抱怨道，怎么能骂人呢。
忽然，那道身影好像翻过了围栏，似乎要跳下来。
然后，那道身影真的像绑了铅块的粽子一样，直直地掉了下来。
“啊啊啊……白夜，李教授跳楼了！”
刘季大喊一声，立即往远处跑去。
他的呼喊声吸引了几名还未走远的学生。
学生们彼此呼唤，迅速围拢了过来，远远地围拢着。
没有人第一时间前去查看李教授的伤情，因为李教授啪叽一下直接落在白夜的面前，摔成了肉饼。
真真是大吉大利，中午刺激！
远处驻足观望的学生们，发出阵阵惊呼，有人马上掏出手机报警，有人上报学校。
只有白夜一个人，站在李教授的尸体旁边，动也不动，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白夜，快过来啊！你还愣在那儿干吗？”
刘季一边呼喊，一边伸了伸手，一边还掂起脚，就是不敢冲过去。
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对于这些十八九岁的学生来说，实在过于血腥了。
白夜紧闭着双眼，忽然睁了开来，只听他微微叹了口气。
“还是救不了你啊！”
他慢慢转过身，走向围观的人群，走向焦急万分的好友刘季。
掌心的棱镜一翻，被他收了起来。
刘季赶紧一个大步跨了过来，拉住白夜，扶住他的肩膀，仔细查看白夜是否受伤。
白夜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下身是一条黑色运动裤，脚上也是一双黑色运动鞋，简直一黑到底！除了脸色是惨白。
刘季扶着白夜往宿舍赶去，经历了这样一个事故，饭肯定是吃不下了。
而白夜此时的脑海中，还在回忆整个事件。
上课的时候，李教授的脸色苍白，气息紊乱。
走上天台时，他不停咳嗽，体内能量严重失衡。
训诫的时候，他的瞳孔放大，能量已经外泄。
这些都是人体生命力衰竭的表征。
白夜也只能看着，毫无办法。
只是，令他万分奇怪的是，李教授翻越围栏的动作有些僵硬。
刘季见白夜沉默不语，以为对方还处在巨大的惊吓之中。
“白夜，你别难过，李教授的事，不是你的错！”
“白夜，你别害怕，李教授不会怪我们上课讲悄悄话的！”
“白夜，你看天上有流星耶~”
刘季连使三招，累得气喘吁吁，终于还是闭上了嘴，不再啰嗦。
白夜轻轻推开了刘季的手，停了下来，回身望向出事的教学楼。
那里依然拥挤着一群人，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正远远地传过来。
“刘季，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刘季看了眼白夜，眼神有些复杂，心里有些愧疚。
出事的时候不够勇敢，现在再说什么，也显得有些多余。
他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事打我电话！”
待刘季慢慢消失在视野中，白夜挺直了身子，四处望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注意他这里。
他右手一翻，白光一闪，棱镜再次出现在掌心，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多彩的光芒。
白夜将棱镜放在眼前，仔细盯住，瞳孔中猛地射出一道蓝光，打在棱镜上，瞬间没入。
蓝光穿透棱镜，聚集于中心，慢慢扭曲放大，其中光影变幻不定，似乎有画面在流动。
从李教授走进教室开始，到天台坠落，一个小时左右的影像在棱镜内快速播放，一般人的眼睛绝对跟不上播放的速度。
白夜瞳孔内的蓝光闪烁不止，居然连一帧画面都未曾丢失，全部看在眼中，记在脑中，反复比对。
“咦？”
画面最后定格在李教授纵身一跃前，隐藏在他背后的一道黑影上。
画面被放大再放大，黑影越来越明显，虽然还有一些模糊不清，但那道黑影明显不是人类的影子。
因为影子的头是长长尖尖的形状。
白夜收回那道蓝光，闭起眼睛。
一道无形的涟漪以他为中心，四散而开。
整个校园的情形被他以VR全景的模式仔细扫荡，就连一草一木也没有放过。
他看到食堂里陪郝红梅吃午饭的郑小龙，正局促不安地说着什么。
他看到还在远远围观事故现场的学生们，情绪激昂地议论着什么。
他看到刘季已经回到宿舍中，眼神戚戚地望着阳台外面空荡荡的篮球场，不知在想着什么。
还有不停闪烁的警灯，已经赶到学校门口的警车和救护车，以及工作人员们的一脸严肃。
白夜正准备睁开眼睛休息一下，忽然在学校西南角的小树林里看到了不可描述的一幕。
那对男女的行为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每周总会来个一两次。
他感到诧异的是他们旁边不远处蹲着的那个东西，正舔着嘴巴目光灼灼地等待。
“原来是你呀！”
白夜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右手擎住棱镜，微微调整角度。
正好有一道日光射进棱镜，散发出一束彩色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
嗖~
白夜的身形原地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德大西南角有一片小树林，被学生们亲切地称为“人间天堂”，是纵情高歌释放真情的绝佳场所。
特别是月明星稀的夜晚，如果有人三急之下，贸然闯进去放个水啥的，肯定能惊出一些身处恋爱中的情侣，从大树后、草丛中羞怯地逃走。
但如果遇到的是那些热恋许久、经验丰富的情侣，只会得到一顿咒骂甚至拳头。
刘季就曾不经意地犯过这种错。
有一次他喝醉了，想找个地方呕吐，直接被人一脚踢飞，而那人正在进行的动作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每每想到此情此景，刘季总是恨恨地想要把那些人人肉出来，曝光他们。
“白夜，我跟你说。我不是怕事的人，大家都是学生，名誉还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对于那些陷入迷途的女生而言。连间房都开不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倚靠。”
对此，白夜总是笑笑而已。
而这一次，白夜无意中撞见的这对男女，很明显属于经验丰富的技术达人一类。
白夜闪现于此，观望了三分钟，二人依然没有休息一下的样子。
“咳~”
白夜轻轻地咳了一声。
热恋的情侣没有听到。
他们旁边蹲着的那个东西却听到了。
它的嘴巴又长又尖，浑身上下毛色油亮，口水滴答，原来是一条小狼狗。
小狼狗斜斜地望了他一眼。
白夜对它回以微笑。
“啊啊啊啊……咳咳咳咳……二位，能停一停么？”
白夜将双手聚在嘴边，大声地吼道。
男生身子一哆嗦。
女生吓得“啊啊啊”尖叫，然后才想起去捡衣服。
“小花，你别怕！看哥哥打跑这个蠢货，我们接着去看电影！”
男生穿好衣服，走向白夜。
男生甩了甩脸上的汗水，将双手捏在拳头，响起一阵爆米花般的脆响，眼神凶狠至极。
“你哪来的？没看到我们正在忙么？”
白夜平静地看着对方。
“你们赶紧走，我也有事要办！”
“哟嗬~让我们给你腾地方是吧？你谁啊，你一个人办什么事？”
白夜抚住额头，在想，要怎么解释他们旁边蹲着的这只小狼狗呢，它的口水已经把地上的小草腌得枯黄。
“编不出理由了吧？你就是找揍！”
那名男生忽然一计左勾拳招呼了过来。
而白夜还在努力构建一个完美的理由。
“哎唷，谁咬我！”
男生的拳势还未抵达目标，却痛苦地弯下了腰。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白夜，不知道白夜到底施展了什么手段，居然害得自己口中冒着白沫一直喷。
“你是魔鬼，来自天堂的魔鬼……”
男生说完这句，直接疼得昏了过去。
白夜轻轻叹了口气，望向那只小狼狗，掌心一翻，棱镜瞬间出现。
“上吧，小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