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００７章 初见汤若望
天启初年，汤若望由澳门北上来到京师，不久后，因为钦天监这个清水衙门，
汤若望是个浪漫主义者，与唐朝诗人李白、李贺，本朝徐渭相似，他曾立志成为一名宫廷画师，专攻人体图，尤其贵妇人画······
好色之徒受宗教感化，成为受人尊敬的传教士，不啻为耶稣的神迹。
晚明时期，很多人皈依天主教，其中不乏一些谙熟儒家经典的明国士大夫，如徐光启，孙元化等。
这些士大夫们左手四书五经，右手新约旧约，张口耶和华，闭口孔子曰。简称中西两开花，其乐也融融。
南明皇帝朱由榔在逃亡缅·甸途中皈依耶和华，派使者向欧洲教皇求救，请求教皇以上帝的名义惩治异教徒野猪皮，掀起一场十七世纪搞的十字军东征运动。
教皇收到信后，对这位遥远国度朱兄弟表示同情，却并没有派人穿越西伯利亚万里迢迢跑到远东和野猪皮决战。
汤若望在京师的传教事业顺风顺水，几位诰命夫人出于对传教士的爱慕，常出没教堂之中，坊间流传着各种教会风流韵事。
“几月不见，汤大人又瘦了，不知京城菜肴可合你胃口？大人还在吃蜗牛吗？”
王承恩笑盈盈打量着金发碧眼的西洋人，油腻的脸上露出猥琐笑容。
“谢谢公公关心，上帝保佑，已经不吃了，”
传教士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他喜欢吃蜗牛早已成为京师官场的八卦。
汤若望看着王公公那眯缝的小眼睛，竖起的兰花指，油腻的笑容，不由感慨。
“主啊，便是在风气开放的亚平宁半岛，也不会有男人对绅士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举动啊。”
在王承恩带领下，金发碧眼的欧洲人走进大殿，朱由检抬头看向汤若望。
汤若望历经天启崇祯顺治康熙两朝四代，擅长历法，数学，对火炮铸造也有一定心得。
明末清初来中国传教士大都是以军事专家的面目取得统治阶层信任的，比如南怀仁、利玛窦等，汤若望也不例外。
实际上这些传教士军事素养、火器制造水平普普通通，所以火炮火枪队列战阵黑火药之类的黑科技，朱由检是不指望他们教授多少的。朱由检现在最看重的，是德意志人对历法的独到研究。
国之将亡，必有乱象。明末多灾，水涝，旱灾，鼠疫，小冰河气候。
史书记载，崇祯十二年，广东、海南竟下起了大雪。
日食、月食、陨石地震······
皇权时代，董仲舒那套天人感应的套路，还是有很多人相信的。
简单来说，在这个识字率不超过百分之一的时代，汤若望具备的天文历法知识，，日食月食甚荧惑守心，朝廷都能从容应对，皇上也能从逻辑上证明统治的合法性。
汤若望走到皇帝跟前，像其他大臣那样下跪叩拜。
“亲爱的皇帝陛下，请原谅臣忙于观测天象，忘了给您做元旦朝贺！”
朱由检看他穿的破破烂烂，具备哲学家气质。
“汤大人，半年不见，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陛下，钦天监那点银子，臣能勉强度日，坚持活下来，已经算是神，不，是皇上的恩赐，”
“多久没发俸禄了？”
汤若望伸出三根手指。
“三月？”
传教士摇了摇头：
“三年······”
朱由检尴尬一笑。
“平日接点私活，弥补收入，帮达官显贵们占星，哦，是算命，”
红毛洋人占星术在京师颇受欢迎，尤其能忽悠那些刚来京师的官员，不过每一次给人占星，汤若望都是小心谨慎，因为总是灵验，他在京城占卜圈里颇有些名气。
”好！薪水微薄却能努力做事，难得！难得！朕甚是欣慰，·······成祖爷显灵了，哦，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主的神迹，朕现在有钱了。“
朱由检朝王承恩挥挥手：
“给汤达人发钱。”
王公公不情愿的走到屏风后，取出沉甸甸的袋子。
汤达人一脸茫然。
“尊敬的皇帝陛下，这是？”
“是黄金，赏给你的，”
汤若望掂量了一下，足有十两，他立即大声道：
“噢上帝啊，圣母玛利亚！亚洲秩序的守护者、东方帝国的权威、朱崇巴高贵血统的继承人、万王之王、亿万百姓的守护神啊，最尊敬的崇祯皇帝陛下，愿上帝保佑您和您的子民！”
朱由检摆摆手，嘴角挤出尴尬微笑。
“朕自有先人护佑，圣母就不用来凑热闹了，朕让你准备的历法准备的怎么样了？”
德意志人连忙收好黄金，恢复科学家面容：
“已准备就绪，臣与副监正商议，新历法就在年中试行，”
“好！”
在原本历史位面中，崇祯十年，汤若望参与修编历法，成稿后名为新历法，一经问世便遭守旧派攻击，朱由检排除万难，推行新历法，大明不久便亡了。
“有了新历法，耕种守战皆可焕然一新！！”
在封建农耕时代，历法、年号具有特殊意义。
控制了历法，就控制了时间，乔治奥维尔在说，谁控制了时间，就控制一切。
“历法之事，还请汤达人努力，年中必须先在京畿、湖广等地施行！朕召你来，还有一事。”
“哦，皇上请讲。”
汤若望有些不安，他怀疑皇帝要让他去铸造火炮。
天启初年，汤若望曾在澳门铸炮，试射炸膛，炸死了好几人。
汤若望有自知之明，近代军事工业可不是几个传教士就能玩得转的。
“朕左臂上长有一个飞碟，听闻汤先生也懂医术，可否给朕看看？”
汤若望一脸茫然，他万万没想到明朝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飞碟是什么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医术，也就是中世纪巫术，放血而已，在遥远的东方国度，进行放血疗法，搞不好会被杀掉的。
“臣不知······!”
朱由检见他支支吾吾，这才想起UFO这个概念对汤若望来说实在实太过超前，他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我大手一挥，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朕需要人才！”
“皇帝圣明，自从马可波罗出名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海盗们便向往东方，在他们眼中，天朝上国遍地黄金，所以每年都有几千名的渴望造福世界的正直绅士来到东方，追寻他们的梦想，”
“渴望造福世界的正直绅士？”
朱由检呵呵一笑，这些海盗在全球各地的所作所为，也是够绅士了。
“你认识的人中，可有懂军事技术的，比如工程建设，黑科技之类，”
汤若望不懂什么是黑科技，他人脉极广，与澳门印度等地的绅士们保持联系，对欧洲最新科技成果也有了解。
眼下朝廷财政入不敷出，根本拿不出钱来改善军备，他的好友徐光启当年便曾提议改善边军武备，结果因为缺钱不了了之。
“尊敬的陛下，恕臣冒昧，您知道修建一座棱堡需要花费多少黄金吗？”
朱由检淡淡一笑。
“多少？”
“五千两·····”
汤若望伸出五个手指，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
朱由检听到是五千，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朕还以为是五万两，你只管去找人，朕要找棱堡修筑方面的能人，要懂军事要塞修筑，愿意和朕一起中兴大明！钱不是问题！”
“皇帝陛下，臣想起有一位绅士，他应该符合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