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感染
镇抚司地下实验室。
超强鼠疫病毒实验进入到冲刺阶段。
被注射病毒的晋商管家也就是编号0187实验体，在注射后前十天里，一直表现正常，甚至说是相当健康。除了日常喊冤，还向锦衣卫索要红烧猪肉，要求戴黑纱的波斯美姬陪他睡觉，不停说各种污秽不堪的话语。
到十一天夜晚，0187身上出现了皮肤溃烂，照他自己的话来说。
“痒死了，想把人皮拔下来。”
第十二天清晨，0187已经体无完肤，整个身体，被挠得血肉模糊，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模样甚是恐怖。
当晚，0187鼻子眼睛里渗出血滴，皮肤黝黑，接着开始发高烧，神志恍惚，最后大小便失禁，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
第十三天中午，0187号在经历极度痛苦的两个时辰后，终于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0187号是以为资深青皮，慈宁宫战乱当晚，此人伙同两个建奴，在城北逃往一户人家，杀光所有人后，劫掠而去。
次日天明，青皮和鞑子被五城兵马司堵在城门甬道，全部擒获，送往镇抚司，厂公从他身上搜出沾满血迹的女人首饰，忍不住咒骂道：
“皇上正担心没实验体，你来的正好哩！”
顺理成章的，这位身材健壮精力充沛的青皮，被送入镇抚司诏狱，为崇祯大帝生化事业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0186号老管家死后，青皮被注射鼠疫病毒，十四天后，他将自己整张人皮拔了下来，在哀嚎声中停止呼吸。
十三天的时间差，足够投放辽东，不过距离朱由检要求的半月天，还有一定差距。
于是继续调整剂量，将三支混合着炭疽，葡萄球菌，大肠杆菌的混合病毒分别注射在晋商马帮，建奴细作，以及陈演家丁头子身上。
三人编号分别为0188，0189和0190，晋商马帮和建奴细作坚持到十三天后，死状与0187大致相同，或许更惨一些。
而0190，也就是陈阁老的家丁头子，一个嗜血成性极度好色的中年男人，被注射鼠疫病毒后，一直坚持到今天。
到今天，他已经坚持14天了。
朱由检去实验室看望他时，这位杀人狂不仅没死，而且精神矍铄，兴致勃勃和崇祯皇帝聊天。
“朱由检，报应来了，李自成打到山西了，多尔衮也来了，你活不了，你们全家都活不了，主子会为咱陈大人报仇，你们朱家死无葬身之地！狗·日的东西！”
“你是怎么知道建奴来的？”
朱由检和颜悦色望向编号0190，嘴上戴着口罩，头顶戴着帽子，说起话来颇为费力，尽管他态度很是和蔼，家丁头子却根本不搭理他。
“你消息有点过时了，李自成不会来京师了，他在山·西遇到麻烦了，他的使者快到京师了，是来向朕求和的，朕会好好和他们谈谈。”
朱由检边说边从旁边穿着防护服的锦衣卫手中接过温度计，小心翼翼塞到0190被铁钳撬开的嘴巴，开始测量体温。
“朕很想知道，你还能活多久，你的生命力如此顽强，不过接下来几天，你可能会比较难过，所以要撑住，明天我会来看你的，要坚持住，”
编号0190嘴巴被用撬棍撬开，说不了话，抬头用恶毒眼神瞪向朱由检，朱由检取出体温计，仔细看了会儿，忽然挥拳打在那人脸上：
“体温正常，恭喜，坚持住，如果你能坚持到第十天，朕便会下旨，给你狗决的。“
家丁愤怒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恐，朱由检笑道：
”狗决就是喂狗啊，”
十五天的潜伏期是完美的，如果有合适人选，朱由检会立即让这人将病毒带往辽东。
超强鼠疫病毒被皇帝冷藏在镇抚司下面的冰窖里，总数十二支，每一支都要充分发挥它的效能。超级生化武器用在无名小辈身上当然是不划算的，最好是用在范文程，洪承畴这样的名人身上。
回到乾清宫，吃完午膳，正准备伏案小憩，小太监曹变混急忙进来禀告。王承恩奉命去山海关犒赏吴三桂期间，宫中事务由心腹曹变混暂时代理。
“何事如此慌张？”崇祯皇帝抬头望周皇后一眼，周风很识趣的朝皇帝施了一礼，欠身退下。
待周皇后退到屏风后面，曹便混连忙上前，贴着皇帝耳边道：
“皇上，建奴派使者来京师和谈，使者现在正在承天门，吵嚷着要进来。”
朱由检沉默片刻，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看穿眼前一切。
“建奴？多尔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朱由检沉吟不觉，一切都在失去掌握。
“说是要和大明谈判······”
要是能把大汉奸范文程带来，由他将鼠疫病毒带回辽东，大事可成。
“好，朕知道了，让他们先等等吧，”
曹变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有什么事，说！”
“回皇上，秦王三天前已殉国，这是从山·西逃回来的商人说的。”
“什么？”
噩耗如重锤般击中皇帝，眼前一黑，天昏地暗，脸色苍白。
曹变混连忙上前搀扶皇上。朱由检推开他，精神恍惚。
“皇上，宁武关沦陷，宣大两镇准备投降闯逆，顺军大举向东，要不了多久，就要攻打昌平了！都是从山·西逃回来的商人告诉臣的，”
曹变混上气不接下气，他刚刚纵马狂奔，从养心殿跑到南镇抚司，又从镇抚司跑回来，算是突破极限挑战自我了。
朱由检忽然抽出腰中手枪，满腔怒火，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两个狗东西坐视宁武关被围，却不救援，导致朱聿键战死，一个都不能活！等到击溃李闯，生擒了他们，朕要细细剐了！”
经历上次慈宁宫逼宫事件，崇祯皇帝对两位皇子的表现实在不能满意。反而对朱玉徤倒是寄予厚望，甚至一度将他作为储君培养。
派朱聿键去山·西，原本只是为了迟滞顺军进攻，顺带历练一番，将来接替自己位置，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皇极殿正殿设置香案，遥向西北方向，向秦王在天之灵祭拜。朱由检嗓音嘶哑，群臣跟着皇帝哭了两场，大殿之上，气氛极度压抑。
“朕与秦王情同手足，秦王比我朕年轻十多岁，朕一直将他视为亲兄弟，甚至想让立他为皇储，然而没有想到，”
“诸位，秦王是为大明战死的，是为朕战死的，是为诸位战死的，朕决意追封他为太子太傅，正一品，”
不等崇祯皇帝说完，大学士魏藻德便率先跪倒道：“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抬头望他一眼，沉默不言。
“李闯已是穷途末路，秦王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顺军在宁武关伤亡惨重，而且拖延太多时日，眼下无论是继续东征，还是退后到陕·西，都很难继续走。
“眼下所虑者，建奴而已。“
朱由检擦掉眼泪，接着道;“不过朕已托付逃走的晋商，将大明赠送清国的礼物，带给多尔衮，相信他受到礼物，一定会大喜过望。
因为严格保密，到现在为止，皇极殿上绝大多数臣工对南镇抚司病毒实验之事还一无所知。
“朕准备送多尔衮一件礼物，不过这份礼物过于珍重，希望清国辅政王能换一位高权重与皇上身份相近的人，这个人最好是范文程，范大人。”
经过三个多月努力，朱由检终于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病毒。
病毒实验在陈演家丁身上，病毒在宿主体中等到第十五天才会发作。病毒通过食道，飞沫传播，除非将感染者隔绝，否则很难阻挡病毒传播。
“魏藻德，就按这个意思草拟诏命，派人发给多尔衮，就说，他们这次来使级别太低，要想议和，就让范文程过来，割地赔款什么的，都好说，“
“割地赔款？“
群臣愕然，从皇上口中说出这话真有点匪夷所思。
“快去办！”朱由检掏出鲁格尔手枪，目光忽然变得凶狠起来。
大学士魏藻德领命而去，割地赔款什么的他毫不在乎，只要能给皇上效力一天，他就能多活一天，所以现在遇上他能出力的事情，他还是很愿意去做的。
这时养心殿外传来纷纷扬扬叫喊声：李闯使者觐见！
朱由检苦苦一笑，原来和谈也是要排队的。
“张国维，你亲自出城，迎接李闯使者，今日便在皇极殿上召见他们！流贼建奴一起来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