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有话好好说
如果真如李若琏所说，不知火山上的妖僧已经有四百岁，那就一定要抓住这些人。
秦皇汉武没有实现的梦想，倭国妖僧竟然实现了。
现在，朱由检最缺的就是时间，打败建奴消灭流贼，需要消耗大量时间，少则三五年，多则几十年，更不要说各种制度改革。
如果能实现长生不老，崇祯皇帝便能从容不迫进行他的中兴大业。
“朕对德川龟孙并不感冒，不过你说的那个妖僧，他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朕一定要把他抓住，给你们出气，朕会派兵荡平不知火山，把那些妖僧全部抓回来，嗯，把他们油炸烹饪，朕也就长生不死了，哈哈！”
这个笑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好笑，而且还有点毛骨悚然，尤其是第一次听说大明皇帝嗜好吃人，不由不寒而栗。
众人沉默片刻，益田素子道：
“皇帝陛下，妖僧能否永生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天草家和德川家，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只恨力不从心，民女势单力薄，不能为父兄报仇，手刃德川家，若大明能出师协助······”
四周静的出奇，益田素子露出两排黑黢黢的牙齿，在寂静的夜，宛若鬼魅。
李若琏不停的朝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说，不要激怒崇祯皇帝。
“朕对德川龟孙，早有不满，要是有机会，朕会亲率大军，荡平倭国，刨了德川家祖坟，不过眼下，大明内忧外患，自顾不暇，攻打幕府将军，还是等一等再说，“
”不必担心，窝藏要犯，权现山爆炸，死伤百人，消息传到江户，德川家光不会放过马场利重的，据朕所知，这位马场大人，暗中勾结各地强藩，早有谋反之心，这次或许就是他起事的最好契机，所以，现在暂时坐山观虎斗就好！”
崇祯皇帝三言两语切中要害，将来远征日·本时，益田素子应该也能出一把力，想实现大明中兴，就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日·本是迟早要征服的，崇祯的野望当然不止击败建奴这么简单。
而且对德川幕府，按照朱由检的计划，如果能向他们借兵对付建奴，那当然是极好的。
历史上，幕府与建奴关系微妙，满八旗在崇祯初年便已彻底征服朝鲜，纵容八旗在朝鲜大肆抢掠，然而日本在朝鲜的利益却从未受到任何损失，甚至得到重点保护。
日本与清国之间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关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双方互不干涉对方核心利益，这也是后来郑成功向倭国乞师，受到幕府将军冷遇的原因。
未来，益田素子振臂一挥，在日本拉起一支类似欧洲中世纪十字军的力量，这样的草莽英雄，当然是要收下的。
“素子姑娘不必客气，大明乃礼仪之邦，凡是真心相待的朋友，朕都是欢迎的，北京欢迎你！“
朱由检目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李若琏身上。
“朕阅人无数，李指挥使智勇双全，器宇轩昂，至今未婚，不知你可有夫家？“
”小女未嫁。”
益田素子少女般羞涩，脸上升起一抹绯红。
王承恩愕然望向朱由检，不得不说，大明皇帝各个奇葩，王公公做梦也不会想到，皇上还会给臣下做媒。
“不如朕来做媒，你二人结成秦晋之好？将来大明中兴，朕会让李若琏亲领大军，东渡日·本，为你家报仇！把德川家光做成寿司，朕相信，那是一道美味佳肴！”
“多谢皇帝陛下，我不爱吃人肉，”
“哈哈哈哈！”
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理智，眼前这位大明皇帝所说的都是益田素子的心声。
岛国女人以服从为天性，便是益田家这般强势女子，在男权面前还是表现出绝对的服从，此刻她已经把大明皇帝堪称一个可以信任的长者。对朱由检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何况她对眼前器宇轩昂的李若琏，早已心生仰慕之情。
“李指挥使，既然素子姑娘已经表态，你意下如何？”
朱由检微微笑着望向李若琏。
“国家如此，臣焉敢以私废公，谈婚论嫁？“
尽管嘴上这么说，李若琏还是抬头望素子一眼，在长崎两人一见钟情，孤筏重洋，万里征程，这些天相处下来，感情升温不少。
赵千四接过话头，在一旁劝说道：
“皇上圣明，李大人，谁说鞑子没杀完就不能娶老婆呢？你可以的！”
王承恩也道：“李大人，这可是皇上亲自为你做媒，我朝前所未有，你，你想抗旨不遵？”
西班牙人塞万提斯汤姆士跟着起哄：
“尊敬的李若琏阁下，您在长崎的表现让我相信，您是一位勇敢的骑士，扭扭捏捏可不是骑士风范。”
李若琏满脸尴尬，冲益田素子微微一笑，转身向崇祯皇帝叩头：
“谢皇上恩典！只是指挥使之职，还是交由别人去做，臣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
锦衣卫指挥使是从一品大员，在朝中位置仅在六部尚书之下，李若琏只是堂上指挥，升任指挥使，可以说是连升三级。
“当初派你去日·本，朕曾许诺，若你找到汤姆士，必将重赏，裂土封王，不在话下！现在朕要兑现自己的诺言了，莫非你想让朕做无信无义之人？“
李若琏离开酒席，面朝崇祯皇帝跪下道：
“臣一心为国，从未想过什么封侯称王，大明危在旦夕，臣自幼受皇家恩宠，无以回报，若是听从皇上封赏，与外边那些坐地起价的军头有何不同，臣宁死不从！”
王承恩怒道：
“李大人，皇上有意抬举你，你为何如此？”
李若琏低头不语，这些时日，从北·京到天津，从扬州到瓜州，从长崎到江户，所见惨不忍睹，人间惨剧，悲欢离合，刺激着他的神经。
大明兵戈不止，神州破灭在即。
“好！”
朱由检击节赞叹，上前扶起李若琏。
“朕果然没看错人！大明朝不保夕，就在十几天前，李国祯陈演等叛逆，攻陷北京，一路打到慈宁宫，朕差点被这伙奸贼害死，眼下秦王正在宁武关与李闯血战，生死未卜，”
朱由检说到这里，眼圈有些红润，他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叛国投敌，被朕亲手斩杀，指挥使的位置空了好久，就是留给你的！”
说罢，转身对王承恩道：
“让宫里准备一下，挑个良辰吉日，指挥使的婚事，你们要好好操办。朕亲自为你们主持！”
王承恩连连点头。
“酒宴之后，你们先行退下，两位欧洲绅士不要走，朕要和你们好好聊聊，朕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