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伤
南无忧被李钰这番辩解惊得张口结舌。
她之前全程保持沉默,纯粹是因为李钰下手太快,她一时措手不及。但此时听李钰这么一说,南无忧不由悔恨不已,她当初就该第一时间就站出来阻止他!
南于瑾沉声道:“李钰,这种狡辩,你自己不觉得空洞无力吗?你到底是为了雇主,还是为了救你手下的那个新人,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看不出来?”
李钰反问道:“救肖恩和维护雇主利益有矛盾吗?肖恩可是大小姐的救命恩人,若是大小姐早知道在追杀肖恩,一定会立即下令要我们出手相助。毕竟南家人一向是有恩必报的。”
南无忧被李钰说得目瞪口呆,只觉得对方的逻辑很有问题,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而李钰说完这些话,也不再回应南无忧和南于瑾的质疑,只冲他们摆了摆手:“好了,碍事的人已经被扫出去了,接下来就不打扰你们叔侄女之间的对话了,经历了这些事,你们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接下来请尽情享受私密时间吧。”
——
当李钰和助手提着张进澄、陈耀等人的衣领离开宴会厅后,南无忧和南于瑾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尴尬起来。
两人没有对话,甚至没有对视,任由时间在静谧中溜走。
直到天玄玉栋的高层再次传来轻微的震荡,南于瑾才叹了口气,说道:“无忧,这次你的表现真的非常不错,远远超乎我的预期。雇佣白银来抗衡,你的判断力和魄力已经很有大哥的风范了。”
南无忧摇了摇嘴唇,说道:“我……”
“我知道你信不过我。”南于瑾说道,“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虽然我从头到尾都在努力展示我的诚意和善意。但如果因为这些表面功夫就对我推心置腹,那我反而要对你感到失望了。大哥培养出的接班人,不该那么天真懵懂。”
南于瑾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南无忧也不由叹息道:“二叔,我的确没办法完全信任你,毕竟家父死得太过离奇,而兄弟几人之中,只有你恰好避开了灾难,又恰好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赶了回来。但是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因为没有根据的怀疑毫无意义。”
“很理性的思考,你能有这样的心态就很好,不必信赖我,甚至不必表现的恭顺。因为现在的董事会里,有很多人都不想看到我们两人的关系太好,更不想看到南家复兴太快。”
“二叔,我……”
南于瑾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介意的,所以咱们也不要再浪费时间说这些虚以委蛇的话。从大老远赶来,咱们还是有正事要做的。门外那两个人,我挑一个张进澄,你挑一个陈耀,姑且先把拿下来吧。在大哥掌权时,这座城市几乎是南家的后花园,没道理在咱们手里丢掉。”
——
天玄玉栋,125层秘密机库。
型飞船的猛烈爆炸,几乎彻底摧毁了机库的整体结构,猛烈的冲击波掀开了厚重的地板,暴露出内部精巧繁密的机械机构,升腾而起的火焰熏黑了精美的天花板,并将机库内的空气灼烤得光线扭曲。
靠得最近的几个圆滚滚的工业机器人当场就粉身碎骨,碎裂的零件四下迸溅,成为无坚不摧的凶器,另受伤倒地的佣兵们发出雪上加霜的惨叫声。
在一片热浪席卷中,肖恩强忍着近乎摧毁理智的剧痛,缓缓站起身来,只是身形未稳,就感到右腿乏力,咕咚一声重新栽倒在地。
扭曲的目光中,可以隐约看到右腿已经骨折了。
在飞船爆炸的最后一刻,肖恩得到了腕环上的警告,及时避开了杀身之祸,然而强烈的冲击还是将他吹飞,撞到了机库的一根高大金属立柱上。
千锤百炼的血肉之躯,也终归敌不过冰冷的金属,肖恩的右腿就在撞击中折断,而强烈的冲击更是伤害到了他的内脏。
绝地学徒要用尽全力才能支撑着自己神志清醒,不当场晕倒,然而一时间,他只感到四周一片迷茫,在扑面而来的热浪包裹中,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别愣着,动起来!”
混沌之中,一个略显狼狈的声音刺入肖恩的脑海,让他不由精神一震。
下一刻,只见一个身材臃肿不堪的中年人低伏着身子,吃力地小跑过来,一只明显疏于劳作的肥嫩手掌,用力紧握住肖恩的衣领,仿佛提货一般将他向远处提去。
只是没跑两步,乔永康就吃力地放开了酸软无力的手,顺势一脚把肖恩踢到了一个粗大的金属立柱后面,然后整个人坐倒在肖恩身旁,背靠在立柱上,急促地喘息起来。
“靠,真的是……太久不运动了。”乔永康上气不接下气地抱怨道,“才这么几步路,我心脏病要发作了……”
肖恩说道:“多谢,咳唔!”
谢字才刚说出来,肖恩就不由得咳嗽起来,而每一次强烈喘息,喉咙间都翻涌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少说话,尽快调整状态,想活命的话,后面还有的拼呢。”
乔永康虽然呼哧带喘的样子狼狈不堪,但随着他逐渐调匀呼吸,那种身经百战的老兵气质就再次回归到他身上。
“给你两分钟休息,之后我带你搭乘飞行艇,到港口和李老大汇合。”
这位一向喜欢滔滔不绝的前卫生部副部长,在战斗中的发言却格外地简单利索,不容置疑。
而在肖恩强忍着晕眩,思考要如何配合对方行动时,却见乔永康忽然提起爆能枪,转身瞄准了不远处一阵猛烈地扫射,将两个尝试浑水摸鱼的安保佣兵打翻在地。
然而终归是疏于训练,乔永康提枪射击的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些,让他那臃肿的身躯有相当一部分暴露在掩体之外,而来自安保佣兵的反击,则恰好擦过了他的侧腹。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皮肉烧焦的臭味,乔永康啐骂了一声,吃痛地勾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