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说你是个废人真心没错！
魔界大多数生灵神智并不清醒？
王陆假设让其余四名首席无不皱起眉头。
因为这实是古怪假设。如今九州大陆关于魔界主流传闻中,魔族本就是一群没有理智可言杀戮机器,它们存就是为了摧毁世间万物,尤其和人类是不共戴天死敌。
第一次仙魔大战时记载有太多模糊之处,或许还有这样那样隐情,但是到了第二次仙魔大战,那就纯粹是双方**裸杀戮肆虐。
如果不是群仙墓中经历过一次五灵血冠之争,亲眼见识了魔族生灵喜怒哀乐……要说他们有人性,确是难以取信于人。但是……
而困惑时,娇小少女平淡地说道：“没错,魔界大地上,已经没剩下多少神智清醒生灵了。”
语气中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平静。
王陆看着四周空旷空洞,忽而想到：“难道是我们人类错么？”
娇小少女眉毛一挑,身躯也微微颤动,显得情绪不稳。但比起先前直接裸衣于架姿态还是平静了许多。
红玉效果看来对她还是有效,不过指望她来平稳地将事情原委说来,却有些不现实了。好她身旁少女情绪要稳定得多。
“五灵血冠效用,是魔界法则使然。”她轻声说道,“而魔界法则,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永恒树。”
王陆问道：“那么,当魔界永恒树不了,五灵血冠也就失去了意义咯？不过看起来对你们还是有效。”
“是,因为我们是永恒树守护者,管永恒树已经被斩断了,但并没有被完全消灭,至少这里,它效果还。”
“换句话说只要一出门你们两个就要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魔族少女抬了抬眼睛,又低下头,说道：“人类与魔族,本来就有不共戴天血仇。”
“这句话应该由我们来说才对吧？”王陆耸耸肩。
魔族少女说道：“我不清楚你们人类是如何记载那段历史,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是你们先一步挑起了战争,也是你们造成了之后一切。如果说两界战争中你们遭受了什么损失,也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周沐沐火气腾就上来了,不过很就被王陆拦了下来。
王陆说道：“历史记载未必准确,我们九州有一句老话,历史就是个任凭胜利者去妆点小姑娘。”
魔族少女淡淡地说道：“那么,我们就是妆点她胜利者。”
对此王陆并不很意外。
能够成为永恒树守护者,当然不会是普通人,何况如果依照五灵血冠争霸战中历史,终段苍山一脉可是赢得血冠胜利者,是真正魔王血脉…
“那么,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王陆说着,以法术投影出岚面容。少女赤面獠牙却不显狰狞,严肃面容透出十分英武之气。
但面前,两位她后人却纷纷摇头：“从未见过。”
“从未？你们没有什么族谱之类记载历史东西么？”
“我们不需要,因为历史就我们血脉之中,我可以肯定我们族群中从未有过这样一员,她虽然看上去像是我同族,但多半是你们人类修士凭空杜撰之物。”
历史就血脉中？王陆正好奇这句话含义时,琼华出言解释道。
“魔界之王,是受到魔界法则认可,君临一界之地君王……”
没说完,王陆就打断道：“所以拥有法则赐予特权,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同时血脉可以传承记忆,使得魔王血裔可以永远维持着优势？”
琼华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而恼怒,而是点头认可了王陆猜测。
然后她又补充道：“五灵血冠之战别有隐情。”
王陆嗤笑道：“还用你说？现就等天蚕丝巾鉴定结果了。”
第一次深入三十六连环剧情时,王陆桃花村无意间触发了隐藏剧情,亲眼见证了历史逆流。而作为证物天蚕丝巾则被阴阳宗弟子天道兰等人带走,拿回山门鉴定其真伪。
如果真是阴阳宗至宝,那么群仙墓就创造了一个时光倒流奇迹,如果不是,那就说明天蚕丝巾另有来头。结果天道兰等人一去不回,几年了都没有一个准确答复
倒不是阴阳宗人打算私吞了天蚕丝巾,而是天道兰带着丝巾回去后,阴阳宗长老用手段也没法真正鉴别其真伪
按理说,霓裳羽衣是阴阳宗至宝,只要将天蚕丝巾与其余部件组合搭配,看看契合度就能辨别真伪。偏偏阴阳宗经历数千年沧桑,期间屡逢剧变,霓裳羽衣虽然是门派至宝,也经过不少次修补和改造,和原版早就大不相同了
这也是迫不得已。天蚕丝巾失落得太早,而一组套装缺少了关键环节,威能将大打折扣,为了弥补这部分折扣,阴阳宗先人只好不断修补其余部件,使其重成为一个整体。可是时至今日当天蚕丝巾失而复得时,套装中却已经没有了它位置。
而关于原版套装种种记载,却又漫长历史中遗失了。单靠今人眼光辨识,实不敢担保准确,所以阴阳宗长老便做出决定,闭关施展通天级大衍术,追溯历史,看清其根源。
通天级法术,对于当世任何一名修士来说都是艰巨考验,哪怕擅长衍术风吟真人也要大费周折才能施展。阴阳宗长老此道造诣远不如风吟,推衍进度就非常缓慢,闭关前他给出了预计用时——八年。
对于寿元过千长老来说,八年时间只是弹指一挥间,何况这个过程也能令其大衍术进一步。但对于王陆来说,就意味着天蚕丝巾真伪是别指望短时间内得到明确答复了。
群仙墓中究竟是历史还是话剧,仍未可知。
所以眼前两位魔族少女声称从未见过岚,也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总之,你们王族记载中,魔界完全就是受害者？”
魔族少女淡淡地回应道：“两千年前,人类入侵魔界,趁我族不备,以亵渎之物摧毁了永恒树。从此魔界法则崩溃,生灵神智蒙蔽,变得嗜杀成性。其中部分魔族沿着两界通道涌入九州大陆,掀起了复仇杀戮盛宴。你说,这算不算咎由自取呢？”
人类入侵魔界,趁人不备摧毁永恒树？
而永恒树倒,魔界法则崩溃,使得魔族嗜杀如狂,这才掀起第二次仙魔战争？
魔族少女短短一句话,却令场首席弟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几人早昆仑仙山图书馆中,就了解到九州和魔界渊源绝不简单,其中多有隐情,却想不到隐情居然如此……震撼人心。
“如果永恒树还,魔界法则还。你凭着这枚红玉,将可以君临魔界,从此仙魔两界和平共处,血腥不再。可惜,早两千年前,这个可能性就被你们人类亲手斩杀了。你们以为击垮了永恒树就能令魔界永久沉沦,但终崩溃法则反而让你们也付出了惨痛代价。”
魔族少女说着,伸手指了指头顶。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拿到永恒树苗,也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找到五灵魔玉。如果你们是想以此来轻而易举地征服魔界,那么……看吧,这就是你所征服土地。荒芜,苍凉,只有无处不黑潮,和丧失灵性,不配称为生灵魔族生物。希望你能喜欢。”
以仙魔两道仇恨不共戴天立场,听闻魔界已经形如崩溃,王陆当然应该喜欢。
但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同样,就连为坚持仙魔之分琼华,脸上也没有半分笑容。
这一批修士从踏上修行路开始就被频繁灌输仙魔之争理念,纵然没人觉得第三次仙魔大战会有生之年爆发,但这个理念却根深蒂固。
如今,根深蒂固理念终于开始崩塌。
沉默中,还是周沐沐耐不住性子。
“如果……”少女踌躇着说道,“如果我们重建永恒树呢？你看,我们这里有一棵成长性良好树苗,如果将它重移植到这里……”
话没说完,斩子夜就打断道：“喂,它已经和我结合为一了,怎么移植？
周沐沐毫不客气：“那就把你活埋这里呗对魔界和九州大陆都是好事
“你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眼看两人又要争吵起来,那魔族少女却微微一笑,说道：“移植办法也是有。永恒树生命力顽强,只要将种子和枝桠以特定方式培育,是可以重生长。而待永恒树重生,我们还可以一点点驱逐黑潮,重建魔界文明……这个过程甚至不会特别漫长,只要几百年时间就能重唤起魔界应有繁华。但是,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呢？现这个除了死亡别无他物魔界,对你们人类才有利不是吗？只要封死两界通道,以这些毫无神智生物本事,永远也威胁不到你们。”
说着,她又看了看琼华：“至于我们两人……我们是本族后末裔,永恒树遗址庇佑下苟延残喘,但既没有繁衍余力,也没有继续生存下去动力。不出意外,百年之内,我们和这片永恒树留下庇护所就将烟消云散。魔界也将完全陷入黑暗。”
一番话说完,魔族少女便陷入沉默。
同样沉默,还有五名首席弟子。
魔界之行前,他们做了各种各样准备,哪怕遭遇魔王都有相应应对手段,可现局面,却比战魔王为棘手。
终,还是王陆出面拍板。
“好,那就照你说”年轻人一拍手掌,指向魔族少女,“你们就这里慢慢等死吧我们要回家吃饭了”
说完,他有转过头看向斩子夜。
“好了,送我们回去吧”
斩子夜愕然许久,摊了摊手：“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