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牺牲
方婧雅查到的资料,令朱达贵头皮发麻。
他知道方婧雅是搞技术的,但没想到,她的技术这么厉害。或者说,现在的科技真的太过厉害。
有了通讯公司的最高授权,任何人在她面前几乎没有秘密。自己在网上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随时能查出来。如果让她知道了手机号码,整个人就成了透明。
她都没拿到朱龙文的号码,仅凭那部手机在某个时间收了一条信息,就知道了手机号码、信息的内容、发信息人的位置和身份,以及这个号码从刚开始激活到现在所有的活动轨迹,和所有收发的信息。
手机上的信息删除后,通过技术手段,依然能找回来。
如果一个人被她用上了技术手段,除非不用任何电子产品,否则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这一刻,朱达贵有了畏惧之心。在高科技面前,他必须谨言慎行。
如果让方婧雅调查他的手机号,就能发现黄志益在娄南别院时,他其实就在附近。
方婧雅经过朱达贵门口时,他故意打开门,两人再次“巧遇”,朱达贵拉住方婧雅低声问:“怎么样,查到了吗?”
“放开!”
方婧雅又羞又急,自己跟他又不熟,真想给他一拳。
朱达贵松开手,笑眯眯地说:“那你说嘛。”
今天方婧雅穿的是一件无袖短衫,她的手臂跟莲藕似的,那手感又Q又弹,简直无法形容。
方婧雅板着脸说:“无可奉告!”
朱达贵神秘地说:“从你的表情,我已经知道了。”
方婧雅瞪大着眼,再次被朱达贵勾起了好奇心:“不可能!”
“你伸出右手,我就能感应到。”
好奇的方婧雅伸出了右手,嘴里说道:“看你怎么装神弄鬼。”
朱达贵将自己的右手放上去,轻轻抚摸着,直到方婧雅芳靥晕红要发怒的那一刻才抽了回来:“你发现了东西。”
“你是蒙的。”
“我说对了吧?咦,要动手了吗?”
朱达贵看到,赵伟华突然和黄志益一起去了朱龙文的房间,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腰杆笔挺,明显是长期做队列训练的。
“赵处,志益,请进。”
朱龙文看到赵伟华和黄志益,心里一惊,还是将他们迎了进去。
赵伟华将一张通讯记录单递给朱龙文,轻声说道:“是你说,还是我说?”
朱龙文从进入调查局开始,就一直是他的部下。他怎么也没想到,朱龙文会走上这么一条道路。此时的赵伟华,内心是很复杂的。
“这么快?”
此时的朱龙文显得很平静,他好像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赵伟华严肃地说:“把枪和手机、证件交出来吧。”
朱龙文没有反抗的意思,他虽是一级调查员,但很清楚调查局的力量。他可以骗所有人一段时间,绝不可能永远骗下去。
黄志益问:“朱贤呢?”
“在赛田的安全屋。”
听到朱贤在赛田,朱达贵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同时他也很不解,朱龙文与朱贤是堂兄弟,又是调查局的同事,关系应该比别人更近一层,为何会对他下狠手呢?
朱达贵也很想知道原因,可朱龙文却不愿意说。他如果不说,任何人都无法让他开口。
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一句话:“对不起组织的培养,对不起朱贤,更对不起朱家的长辈。”
朱达贵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出去,结果却被告之,要等对徐家的行动结束后才能离开。
下午,朱龙文和姚勋都被带走,他们得进看守所了。赵伟华、黄志益和方婧雅也都离开,只留下朱达贵待在宾馆。
还好,他只需要一张床,就能解决无聊的问题。
每次睡这么长时间,朱达贵都发现他的感应距离有所增加。如果不用为生活奔波,他希望自己能睡几个月。
晚上,方婧雅回来了,还带了一箱啤酒和外卖。
“怎么这么好心?”
朱达贵觉得很意外,方婧雅可是调查局的人,怎么会有时间过来?
“徐家的主要人物都被捕了,不出意外的话,枧头徐家将成为一个小的世家。这件事,有你的一份功劳。另外,你让我请你吃两顿饭,这是第二顿。”
“那也太急了点啊,既然徐家倒了,应该到外面吃一顿庆祝一下才行。”
朱达贵一边帮忙摆着外卖,又熟练的开了两瓶酒。
“外面不方便说话,有事跟你说。”
“这就对了嘛,是不是觉得我天纵奇才,调查局想特招我?告诉你,我喜欢送外卖,自由自在,一点也不喜欢打打杀杀。”
黄志益向赵伟华介绍自己时,朱达贵还是有点小小自豪的。他虽有感应,但思维敏捷却是天生的。真的进了调查局,不会比别人差。
方婧雅正色地说:“你觉得加入调查局就是打打杀杀?我们的职责是维护国家的安全、守护社会的公平、保护公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你爸……在枧头十年,做出了很大成绩。我们调查局需要的,是这种默默无闻甘愿献身的人。”
“我爸是不是出事了?”
朱达贵感觉方婧雅在说到父亲时顿了一下,敏锐的他马上察觉不对。
而且,他还“发现”方婧雅包里的录音笔是打开的,麦克风朝外,显然,他们这次谈话没这么简单。
“不错,你爸确实出事了。”
朱达贵紧紧盯着方婧雅的眼睛,问:“出什么事了?”
“他……他牺牲了。”
朱达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朱龙文干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桌子质量不行,还是朱达贵的力量太多,桌子被他生生拍掉了一块。
方婧雅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朱龙文也死了,自杀。”
朱达贵大吼道:“自杀?他为什么要自杀?羞愧?还是被自杀?还是想保住什么秘密?”
“朱达贵!你不要乱讲好不好?真不该跟你说朱龙文的事。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两件事:第一,你父亲朱贤已经牺牲,你是他儿子,可以知道部分情况。第二,经上级研究决定,可以特招你加入调查局,我来征求你的意见。”
“我要见我父亲!”
“他的遗体明天早上到枧头。”
“我现在就去赛田。”
“你到了赛田也见不到,我们还在勘查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