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６章 一片葡萄树叶
习得新技能，段水流站起来了。
他不仅一扫之前被猴子打得满地打滚的憋屈，还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将猴子彻彻底底的压制住了。
“你没事吧？”
已经能做到免疫火球的段水流，赶在年轻人咽气前一秒，将其救了出来。
还好！
当他将火焰全部吸收后，年轻人虽然被烧得有点惨，当场昏死过去，可至少鼻孔还有气。
没死就好！
松了口气的段水流，见他伤势不容乐观，赶紧联系老王安排救援人员。
他抽不开身！
猴子发现年轻人没死后，双眼赤红地想上来补刀，被段水流持长刀拦下。
“你该死！”
看到这猴子毫无悔改之意，甚至愈发凶戾暴躁后，段水流脾气也上来了。
他也看出来了。
除了呼哧呼哧喘气，猴子到现在一句话没说，眼神却越来越凶狠，多半是失去了理智。
既然如此，还跟他讲什么道理？
打就行了！
“真当我怕你不成？有本事，你继续吐火啊！看我吃不吃你就完事了！”段水流冷声道。
除了火球有点难顶外，猴子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威胁可言。
毕竟……
他还穿着异化装甲呢！
连枪械都能抗住，猴子挥舞一根路灯柱子就能破防？开什么玩笑！
咔嚓！
为了保护受伤的年轻人，段水流硬捱了几下，结果他一点事没有，反倒是猴子手持的路灯柱，砰然断成两截。
好机会！
瞅准机会的断水流，反手一刀就劈了上去，巨大的冲击力将其劈飞，撞在路边一棵桐树上。
猴子落地还想爬起。
段水流不给他机会，右手一张，一串火球瞬间飞出，烈火包围了倒地的猴子。
“呜~呜~！”
一辆救护车带着类似心率脉冲般的鸣笛声，急停在了路边。
车上下来一群白大褂。
有人瞥了眼身着奇怪装束的段水流，问道：“伤患呢？是你吗？”
“不是！是他！”
段水流赶紧让开身子，露出被他保护的年轻人，解释道：“严重烧伤，人已经昏迷了。”
“好，先抬上车。”
医生们很懂规矩，没人问现场发生了什么，更没人问伤者为何会烧成这样，路面为何会坑坑洼洼？
不简单啊！
段水流不会觉得，这是普通的医护人员。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多半也是特殊部门的人。
当然！
这跟他没关系。
人救下了，救护车也来了。现在只剩一个问题还没解决，那便是猴子该怎么处置？
“先等等！”
手表里传来老王的声音：“小麟在我旁边，他知道了猴子的事，有话想对他说。”
“……好！”
本来打定主意，一刀送猴子入轮回的段水流，听到小麟的名字后，表情有些意外。
他迈步走向桐树。
熊熊烈火熄灭后，猴子奄奄一息，虽然还在挣扎，但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段水流调高手表音量。
“大圣？”
小麟的情绪很不稳定，带着一丝哭腔，声音传来的瞬间，猴子抬起了头。
“爸爸……爸爸……”
提到父亲，小麟几度失声，抽噎一会儿后才说道：“爸爸临终前，让我告诉您……”
“小汤圆！”
段水流惊讶地发现，猴子原本赤红如血的瞳孔，竟然渐渐恢复了清澈：“他……他说什么？”
“爸爸说，遇见你是他和爷爷一辈子的幸运，如果可以……他想再叫您一声妈妈！”
“小汤圆……”
看着猴子露出悲痛的表情，段水流双眼瞪大，浑身暴起鸡皮疙瘩。
啥玩意？
妈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皮影小人，怎么就变成了唐元的妈妈？
“呃……是这样的！”
小麟说完后，手表里传来老王的声音：“我刚才查了一下，唐元的母亲，其实并没有离婚改嫁，而是失踪了。”
“失踪了？”
“对！”
老王也头疼道：“我也是刚知道，她失踪的同一年，唐万财对外宣称老婆跟人跑了，然后事业越来越红火。”
“陶教授的推测是，一片葡萄树叶吸收Ineffable细胞，也就是异化细胞后，发生了异变，吞噬了唐元的母亲……”
早该想到了！
如果真如唐元所说，他父亲夏日乘凉时，无意中捡起地上一片沾染Ineffable细胞的落叶，剪成了皮影小人，那疑点太多了。
首先，地上落叶那么多，他为什么能刚好捡到，沾染Ineffable细胞的落叶？
其次，制作皮影通常都是用兽皮。
老唐作为专业的皮影手艺人，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他怎么会用葡萄树叶剪皮影？
原来都是假的！
“是的……”
只剩一口气的猴子，喘着粗气道：“我就是唐元的母亲，唐万财的妻子。”
那一年……
她正在打扫小院，清理地上的落叶，发现一片葡萄树叶上的斑驳血迹后，她好奇地伸手捡了起来。
悲剧发生了！
那片树叶仿佛吸血虫般，将她吸成了人干，等她恢复意识时，已经与树叶融为一体。
老唐发现了她的异常。
为了掩饰妻子的异样不被其他人发现，他骗儿子与亲戚朋友，说老婆跟人跑了。
随后将妻子剪成了皮影，一直随身携带，直到临死前，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过。
唐元自己猜到了。
母亲终究是母亲，朝夕相处间，一些不起眼的小事，还是暴露了她的身份，让唐元察觉到了。
一切都解释通了！
皮影大圣，明知道自己的存在，会给唐家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为什么不离开？
唐元的死，为什么会让皮影大圣暴走？甚至于失去理智？
现在，谜底揭晓了。
人家是唐元的母亲，不呆在唐家看着儿子孙子长大，还能去哪？儿子惨死眼前，作为一个母亲还能保持理智吗？
唐元一死，估计她也不想活了。
最后的癫狂，只是想杀了凶手，为儿子报仇罢了。
虽然在段水流的插手下，她没能如愿杀死肇事司机，但唐元最后的一声妈妈，已经让她彻底忘却了复仇的想法。
没有遗憾了！
轻轻呢喃着“小汤圆”的名字，猴子的身体逐渐缩小，生命之花悄然凋零。
最后剩下的，只是一片被剪成皮影悟空模样的葡萄树叶。
段水流伸手捡起。
他想将这片葡萄树叶带给小麟，作为父亲去世后，激励他勇敢活下去的信物。
只要带上这片树叶，无论去到哪，父亲和爷爷奶奶都会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成长。
再也不会分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