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六章 张学颜总督
什么样的官职需要在侍郎的位置上过渡?
当然就是尚书了。
只要张学颜在这个位置上干满大半年将近一年,就可以把他往上推了,下一个位置肯定就是六部尚书之一。只不过现在是哪一部的尚书暂时没定,不过张学颜肯定是要被重用就是了。
首先,他有功劳底子,梆梆硬;其次,他得到张居正的看重,这样的人不升官,那是不可能的。
张四维没想到,申时行居然把张学颜拿出来了。
他知道,这肯定是张居正的意思。如果没有张居正的首肯,申时行绝对不敢做这种事的,张学颜可不是他申时行说能动就能动的。
你现在让张学颜去当山东巡抚,这可不是升官。人家下一步就要做六部尚书了,你把人家送出去做巡抚?开什么玩笑?
张四维有些不明所以。
张居正为什么要把张学颜派出去?
张居正要掌控山东,这已经铁板钉钉的事。毕竟山东那么大的地方,不能放在别人手里面。如果是自己的话,自己也会这么干,没什么让人意外的。
现在让人意外的就是,张居正为什么要派出去张学颜?
什么人不行,为什么要派张学颜?
这个人可是下一步就要做六部尚书了,难道他们闹翻了?
想到这里,张四维居然产生了一种兴奋的感觉。如果他们闹翻了,是不是可以让老师去拉拢一下张学颜?
如果能把张学颜拉拢到自己这一边来,或许还真的有一定的好处。
张居正看了一眼申时行,缓缓的说道:“张学颜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过我觉得巡抚这个职位不太合适。”
“那您觉得什么职位比较合适?”申时行在一边想了想之后问道。
“我想让他主持山东、河南、山西、陕西等地的土地清查事宜。”张居正缓缓的说道。
闻言,张四维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居正要用张学颜了。
如果是这个位置的话,没有比张学颜更合适的人选了。整个北方自长江以北,所有的地方全都归他管,总督整个北方的土地清查,这绝对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位置,而且直接就得加户部尚书的职位,不然的话不合适。
这又向前走了一步,回来就可以转实职了。这件事情很大,做好了功劳特别大。以张学颜的能力能做好吗?
能啊,当然没有问题,他一定可以的。而且张居正想做实事,必须要用正经人,像张学颜这种人就可以用。
张四维低着头笑道:“阁老说的有道理,的确是应该找一个合适的人。”
“这一次山东的事虽然做完了,但是我们也要吸取教训。山东的那些大小官员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简直就是尸位素餐。如果不在他们上面放一个人看着,也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张学颜的才具品格我们都是知道的,自然没有问题。我觉得阁老的安排非常好,我愿意出面保举张学颜。只不过这个职位我一时半会没有想好,阁老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申时行看了一眼张四维,眉毛微挑。
这个家伙还真的是不要脸,这件事情明明是我提出来的,你半路跑出来抢功?
不过你话说的好听,我就忍了。
申时行也不太在乎这些,自己本来就是一个老好人的人设。何况自己的性格和为人也不会在乎这些。
申时行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居正。他想看看张居正怎么说这件事。
张居正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吧。至于官职,也好办,户部尚书加督察院左督御史,差事就是总督天下土地清偿。”
闻言,张四维两人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张四维也没有想到,张居正的野心居然这么大?
前两个官职没有什么,那是应有之义,可以说是钦差的标配。
后面的差事才是最关键的。如果是巡抚的话,虽然也是钦差,却只管文官不管武将;总督就不一样了,文武皆管。
从权力上来说,总督这个职位可要大得多。
张四维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居正。
他这是要干什么?
略微迟疑了片刻,张四维还是点头说道:“我马上写。”
等到张四维写完了之后,张居正写了准许,奏疏就被送到了宫里。
当奏疏摆到面前的时候,朱翊钧脸色略微有些精彩。
张居正居然会这么干?
这让朱翊钧有些迟疑了。
张居正要干什么事,朱翊钧自然能猜得到。无非就是清查土地。
至于说总督的官职,一方面是为了抬高张学颜,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震慑,让一些人不要有乱七八糟的心思。
不过在这方面,朱翊钧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伸手敲打着手中的奏疏。
自己是不是利用这次的事做点什么?
这个想法出来之后,朱翊钧就有些抑制不住了。
想了想之后,朱翊钧看着王皇后说道:“娘子,如果想做一件事,这件事的好处非常多,但是风险也非常大。你说,为夫做不做?”
王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钧郎,后宫不得干政。”
朱翊钧转回了头,没有再去问王皇后。
其实在他问的时候,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
这就像抛硬币是一个道理,在硬币出手的一瞬间,其实你就已经知道自己的选择了。
朱翊钧选择了不动。
这次如果动了的话,好处的确很多,但是风险也的确很大,说实在话,不值得。
等吧,等到他们把该做的事做完,自己再继续做。
反正自己年轻,能活好多年,不着急,不着急。
把奏疏递给身边的张诚,朱翊钧说道:“让司礼监盖印吧,这件事朕准了。”
“是,陛下。”张诚连忙躬着身子答应道。
等到张诚走了以后,朱翊钧斜靠在躺椅上,眼睛微眯,看着天。
慢慢来,慢慢来,不能急。
稳住,一定要稳住!
随着事情逐渐展开,朱翊钧发现自己有些压不住躁动不安的心了。
他常常告诫自己,底盘要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