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教育、工业、交通
临近年底，斐迪南的工作一下子忙碌了起来，刚处理完民族问题，1902年的年度规划、财政预算又要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实际上这些问题已经讨论了很多遍了，但是许多事情都不是以人为主观意识所决定的，而是由客观事实发生变化而变化的！
就比如现在，教育大臣契科夫就愁眉苦脸的说：“陛下，教育部恐怕无法完成我们之前制定的计划了！”
斐迪南脸色微变，最近几年来，保加利亚各部门还很少有完不成计划的，尤其是他们自己制定的计划！
“怎么回事？”斐迪南疑惑的问。
要知道教育部在契科夫的领导下，这些年来各项工作都干得很不错，保加利亚基础教育还一度成为了世界第一！
现在教育部自己先前制定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实施，就自己宣布无法完成，这是十分不正常的！
契科夫苦笑着说：“之前我们教育部的估计有误。通过人口普查的大致数据，我们发现现在保加利亚的实际文盲数量，要比之前预估的数量要多得多！
我们现在一千三百多万人口，其中的文盲数量不会低于七百万，就算再扣除两百多万老年和儿童，仍然还有近五百万人，需要接受扫盲教育，这个数字要比我们之前估计的多出了近一百万人！
不光如此，就连之前计划新建两所综合类大学的计划，也不得不暂停下来。
现在全国的高中毕业生人数大概在1.2万人左右，其中又有百分之八十五的考生集中在了我们原来的领土上。
如果现在扩建两所大学的话，那么我们扩招后，每年的录取人数就会超过五千人。
那么生源质量，必定会发生大幅度的下降。与其盲目提高人数而拉低教学质量，还不如不扩招！”
斐迪南有些头疼的拍了拍额头，本来以为奥斯曼帝国统治的巴尔干地区的人口素质就够差的了，百分之七八十的文盲率。
没想到没有最烂，只有更烂！奥斯曼帝国的其它地区，才是真的烂，从数据上来推测，从奥斯曼帝国过来的移民，基本上都可以算是文盲了吧！
当然了，也许人家不是文盲，只是不会保加利亚文字，现在为了不暴露出来被遣返奥斯曼帝国，只能装文盲了！
这也难怪了，后世这些奥斯曼帝国境内的保加利亚人，除了一小部分回到了保加利亚外，其它的就逐渐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毕竟要同化一帮文盲，还真的是不要太简单！
识字率都这么低，那么能够报考大学的人数，自然就更少了！
显然斐迪南忽略了，马其顿地区和色雷斯地区的基础教育，可是和奥斯曼人没有多大的关系，是历届保加利亚政府努力的结果！
每年百分之二十的财政收入，都投入到了宗教文化输出上，一连坚持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成果呢？
斐迪南想了想说：“这个扫盲教育还是要抓紧，地方政府要行动起来配合教育部的工作，现在的计划已经不合时宜了，教育部还是拿出新的计划吧！
关于大学扩建的问题，那就先建一所理工类的吧！我们还是要继续保持宁缺毋滥的原则，以保证学生的质量为先，招生人数不宜过多！”
保加利亚实行的是全民基础教育，和大学精英化教育并重。斐迪南自然不可能搞扩招了，这个年代的高等教育资源是有限的，就算要拼人海战术，也不适合保加利亚啊！
要是盲目搞一堆只有数量，没有质量大学出来，除了浪费资源还有什么用？
难道真像后世说的：大学不是学习知识的地方，只是为了教会学生学习方法的地方？
与其如此，斐迪南还不如多搞几所技校出来，好歹培养出来的工程师，不用担心就业问题，直接就可以为保加利亚的建设出力！
总比培养一群嘴炮出来，什么专业知识都没学到，出生社会后啥也不会。除了瞎逼逼，就整天无所事事，只会去接收一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后，然后想着报复社会！
所以教育界一直努力争取的文科类专业进入大学，这回又被斐迪南给拿掉了。反正优先培养理工类人才，是斐迪南既定的国策，永远不能动摇！
也不是完全如此，像法律系、外语系这类实用性较强的专业，早就进入了保加利亚大学的分类中，算是文科类为数不多幸存下来的硕果了！
教育大臣契科夫苦笑着回答说：“好的，陛下！我们教育部会尽快拿出更加合适的方案！”
他知道后面麻烦大了，扫盲教育也就罢了，没有多少人关心；但是增设两所大学的计划，在教育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许多人都还在翘首以待。
尤其是先前准备开放的文科类专业招生，现在又被关上了大门，这对许多老夫子们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游行示威，找政府抗议？这个他们还做不出来，政府这么做是有充分理由的，用斐迪南的说法就是“一切以建设保加利亚为核心！”
这一点是受到了保加利亚社会各界，共同认可的！
现在保加利亚好不容易才爬到了二流列强的边缘，要是一脚跨了进去，未必就不能成为继英、法、俄、德、奥、意六国之后的又一欧洲强国！
也正是因为如此，保加利亚国内现在的许多社会矛盾，都被这个共同的目标压制了下来，大家都愿意为了这个伟大目标奋斗一把！
但是，不能找政府麻烦，并不代表着就不能找教育部的麻烦，老夫子们别的办法没有，但是说教功夫还是很厉害的！
契科夫已经可以想象未来他的耳边，就不要想清净了！
当然这些问题，斐迪南就假装不知道了，对于这些德高望重的教育界老前辈，就算是他也没折啊！
人家是真的是道德水平高尚，热爱自己的学术，也热爱保加利亚，愿意为这个国家付出一切！
在之前建立保加利亚大学的时候，斐迪南就以国家发展需要为由，砍掉了许多人的专业，人家也没闹腾，咬咬就接受了！
现在看着国家壮大了，再次出来为自己热爱的事业争取利益，情理上还是说得通的！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这帮人都是顽固的保皇派，排斥一切乱七八糟思想的急先锋，这才是斐迪南一直把他们高高供起来的主要原因！
……
斐迪南现在的心情很郁闷，之前保加利亚的已经基本上消灭文盲，基础教育世界第一，就算是在高等教育领域，那也是世界前十的存在！
但是现在么，世界倒数第一倒还不至于，亚洲和非洲还有一大堆更烂垫底，不过么欧洲倒数第一就快要到了，还好有隔壁的黑山、希腊给他们垫了底！
当然他们也是被新增人口，给拉了下去的！
处理完教育上的麻烦，斐迪南以为就要完事了，没想到更大的麻烦又来了。
工业大臣首先就对交通部开炮了：“陛下，我们国内现在的交通路况，实在是太糟糕了，就连许多重要的城市，都没有被铁路网覆盖！
还有我们的公路网质量也不合格，许多地方马车通行都十分的勉强。
要知道20世纪可是一个发展进步的世纪，现在汽车已经出现了，可能要不了多久汽车就会取代马车，成为最主要的最交通工具。
我们很多地区的路，连马车跑起来现在都困难，更何况是对路况要求更高的汽车呢？
现在保加利亚国内的交通，已经制约我们经济发展，最主要的因素了，我们的交通部太不作为了！”
听了工业大臣正气凛然的话，交通大臣顿时不满意了，保加利亚的交通部绝对是全世界最忙碌的交通部。麾下的修路大军数量，已经连续十余年超过保加利亚总人口的百分之三了！
这还叫不作为？怎么才叫作为呢？为了保加利亚的交通建设，交通部的官员就没有少努力过，不是跑这里，就是跑那里，四处去督促施工解决问题！
“或说八道！陛下，明明是工业部他们自己不思进取，怎么能够污蔑我们呢？
我们交通部有没有作为，每年新增铁路、公路的长度，就是最好的证明！去年保加利亚完成的道路建设总里程数，可是世界第一的！
反而是他们工业部给我们拖了后腿，连我们修铁路需要的钢材都无法满足，还要动用我们宝贵的外汇，从国外进口，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交通大臣的话，无疑是刺激到了工业大臣。现在保加利亚政府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在工业上，同时也挤压了其它各部门的经费，许多部门都有意见。
现在工业部上下都憋了一口气，必须要拿出成果来，给国人看看，证明这笔投入是值得的！
只见工业大臣愤怒的站了起来说：“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们工业部怎么不努力了？难道我们在工业上的增长，你看不见么？”
交通大臣讽刺道：“看得见，不过要是这笔经费给了我们，现在的交通问题早就解决了，才不会像你们这般龟速增长！”
……
斐迪南怒吼道：“停！吵什么吵，这里不是你们骂街的地方，要吵回去慢慢吵！
你们都是保加利亚政府的高层了，就这样为了点儿事情就吵架，你们的素质呢？
吵架能解决问题么？如果能，你们就继续吵，如果不能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坐下来，思考解决办法！”
说实话，现在斐迪南的心里只想笑，这帮技术官员们的吵架功底，实在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说出的话到处都充满着漏洞，完全就是不经过大脑，自然而然就给冒了出来！
你就算要喷人，也要骂人揭短吧！他们这那里像在骂人，分明就是在帮对手表功啊？
至于双方的矛盾，都是一个字“钱”给闹的，之前保加利亚的重点投入一直都是交通建设。但是经济危机爆发后，为了低价抄底，就将投资重心转向了工业上。
现在两人说的问题，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一时半会儿，谁也没有办法给解决掉！
斐迪南是穿越者，但是他又不是神，也没有带外挂！
路是需要一米一米的修，工业也需要一点一滴的积累！而这些都需要时间，不可能一跃而就！
现在保加利亚交通问题，主要集中在马其顿地区和阿尔巴尼亚地区，以及科索沃地区。
奥斯曼帝国时期，苏丹政府大概就没有建设的这个概念，基础设施糟糕的一塌糊涂，现在这些问题都轮到了斐迪南来头疼了。
从1897年入手，到1898年开工建设，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交通枢纽主干道的建设，也不过是初步完成了三分之二，支线就更不用说了！
按照交通部的规划，全面建成后：保加利亚的铁路总里程将达到40000公里，公路总里程更是达到了惊人的90000公里！
当然这个计划也仅仅只是一个计划，要实现这个目标还是遥遥无期。目前的保加利亚的铁路总里程仅有8867公里，公路总里程仅为18365公里，四分之一都还不到！
哦，相比之下工业部的大工业计划就真的是可怕了。交通部的道路计划虽然大了点儿，努力个十几二十年，斐迪南觉得保加利亚还是可以完成的！
那个大工业计划么？斐迪南认为还是不提也罢，以赶超英法的的目标，做梦的时候想想也就行了，人家德意志帝国都还在为此而奋斗呢？
现在还没有经历过一战、二战，人家都英法还在鼎盛时期，以保加利亚现在的家底做做梦就行了。
想要实现的话，斐迪南认为先将本土扩大个十倍八倍，再将人口增加个十倍八倍，理论上再奋斗个十几二十年，就差不多可以实现了！
当然了，工业部的工业强国梦，斐迪南是没有打醒他们的。至少人家找到了一个伟大的目标，在为之而奋斗，总比没有了理想的行尸走肉要强得多！
办法总比问题多，这是理想主义者！
问题总比办法多，这是社会现实！
好的点子，斐迪南没有，保加利亚政府高层也没有谁可以拿出来！
不管怎么说，工业大臣和交通大臣提出的问题，是客观事实存在的，短期内谁都是不可能解决的！
斐迪南想了想后，说：“你们都是保加利亚的精英，引导着保加利亚前进的路，遇到了问题，就给我想办法解决问题！
工业上的问题，你们工业部自己搞定，我这个外行就不插手了！
交通上的问题，我有个建议，按照保加利亚的法律，是全民兵役制，但是我们现在的人口基数已经增加了很多，军队肯定不可能全部征招入伍！
那么剩余这部分人兵役，干脆就组建一个生产建设兵团好了，专门从事生产建设。
你们交通部和陆军部协调一下，先借过来用用，这样一来，又可以多出来不少劳动力来！”
斐迪南很清楚，现在各部门提出的问题，都是为了在接下来的年度经费分配上，多分一杯羹。
显然，他们都是想多了，财政部是不可能答应增加预算的！没钱，是财政部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理由！
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财政总支出都只有那么多，有能耐就去和别的部门抢吧！
至于他出的主意，那完全就是一个馊点子，至少对交通部来说是的！
军方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想要借人可以，给钱就可以了，人家的军费也是很紧张的！
否则人家就算去垦荒种地，也不会来白白帮忙的，种地多少也是一笔收入不是么？
事实不出斐迪南所料，最终的经费分配，基本上还是按之前计划好的，想要虎口夺食，至少需要一个令斐迪南认同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