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６ 白切鸡
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和被耍了的愤怒，“你知道么？”
“知道！”
三流电视剧，类型都市傻白甜。
知道这个不是陆长生喜欢看，也不是这玩意很火，而是作为星艺学院学生、专门吃这碗饭的新人，他有足够的理由对每一年行业里的作品做一些分析。
行有行规。
想要在这行业里出头，又没有足够强大的人脉，那就要做很多准备。
谁都想参演一个好剧本好创作，但参与进去是要有条件和资格的。
他很好奇，“这跟我们白跑一趟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少年有你中的小爵爷马宇听说已经和剧组在接洽，基本上可以肯定，能够达成合作！”
陆长生脸色有些不好，倒不是因为这个事，而是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徐忠的收费明显就贵了！
被坑了啊！
‘小爵爷’他知道一些，那是一个三号男主，剧情里，家族往上三代是有爵位的，因此，私底下被称为小爵爷，在里边十分博爱，乃是渣男一个，但因为其出色的颜值，倒也圈了一波粉。
不过，陆长生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关键。
如果真的签了合同，那么试镜肯定会停止，但既然现在试镜依旧进行，那么事情肯定还是有些转机的。
这时，他听到里边传来前台的声音。
“陆长生！”
“这里！”
陆长生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了进去。
试镜的场面并不大，但足够的严肃。
走进去的时候，一个长相鲜明的人一脸失望地走了出来，看到陆长生后，微微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看好陆长生。
那位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应该是猜到了节目组选人标准，若是一般人可不一定能看出来。
屋子很宽敞，摆设很简单。
三个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写字板，不知道在看什么，在陆长生进来的时候，他们齐齐投来目光。
最右侧的人笑脸和蔼，像是爱民如子的领导。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
在他右边是一个面容古板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副普通的眼睛，一头奶奶灰长发倒梳，几乎垂到肩膀。
另一位是一名妇女，看气场倒像是个女强人。
两位男子乃是节目组的灵魂人物。
倒是那妇女，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能坐在这里，想必也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
陆长生开始介绍自己。
简洁快速。
不管是哪个行业，若是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定不要想着长篇大论，因为，那是留给后面时间来说的。
介绍，要抓住重点，让对方能够产生对你了解的兴趣。
“星艺学院我知道，虽然在艺术学院中，只能算是一般，但能够以甲优的成绩毕业，确实不容易！”
“甲优是每个艺术学校中成绩最好的那一批人才能获得的殊荣！我很好奇，按理说，以你的成绩，学校应该会对你有些资源倾斜才对！”中间的男子出声道。
陆长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是的！卢舟老师！”
奶奶灰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异色。
在过来试镜的人当中，相当一部分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于是脸色难得地缓和了些。
不过，这只是第一面的好感，并不能作为判断的依据。
陆长生继续道：“事实上，我确实在毕业的时候拿到了一份不错的合同，那是一个大剧本，若不是后面我遇到车祸，这时候应该已经在片场准备了！”
“能说说是什么片么？”笑容可掬的男子有些微胖，脸上带着一丝好奇。
“抱歉，黄振老师！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剧的演员，所以——”
陆长生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他发现，那个妇女和卢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资本也好，领导也好，最喜欢的，是守规矩的人。
黄振询问陆长生是什么片名，其中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说出来，可以将其和自身绑定到一起，到宣传的时候，那就是一个卖点，也能够增加陆长生自身的优势。
话题，是引流的前提。
但坏处也有。
那就是会引起其他人不好的感官。
那个妇女，陆长生不知道，但对于卢舟，陆长生却是做过功课的，这位导演在娱乐圈中最出名的不是他的拍摄技术，而是其保守的性格。
所以，陆长生才没有直接说出自己那个可以说是唯一拿得出手的‘资历’。
话题，是他引导出来的。
没有那个成绩甲优，便没有后来的询问。
而到了最后关头，却是适可而止。
话语的艺术就在于此。
若是对方真得对他感兴趣，必然会顺着这些话提供的信息，去查那个没参演的剧是什么。
这并不难！
“没事没事！”黄振摆手道。
接下来，双方便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其中，偶尔也涉及到一些合同相关事项。
陆长生知道，节目组其实也在做对比，而成本这一块，也是他们重点考虑的一块。
是一个小节目，精打细算，是节目组必须要做的事情。
约摸过了十分钟左右，卢舟忽然问道：“你现编一个笑话给我们听听吧！”
陆长生想了想，道：“各位不知道有没有看过金先生的小说？”
“我是金先生的书迷！”卢舟说道。
黄振道：“金先生的小说可是响彻九州！都是大IP，我们做这一行的怎么能不知道呢？”
陆长生顺着道：“那就好！要说，这金先生的小说中，有一门武功，那是十分出名的！只要我说个半句，各位肯定能知道！”
卢舟三人一脸兴致地看着他。
陆长生也不怯场，笑道：“那就是——欲练此功——”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没想到边上已经有人顺着念了出来。
“必先自宫！”
黄振愣了一下，哈哈一笑，看着旁边的卢舟和妇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由得道：“嗨~这不是顺口么？”
陆长生道：“黄振老师不愧是老书迷了！”
说着，继续道：“说来，这辟邪剑谱也是出名！前两年我遇到一个人，也是和黄老师这样，很喜欢金先生的小说，这一天，他出去吃饭，刚好遇到一家新开的饭馆，装饰得古色生香，也不知道他们是作假还是真有其事，说那店名还是金先生亲笔提的，上面写着‘天下第一’。”
“左右两边写两个联子。右为‘华山论剑实力孰强孰弱！’，左为‘天下第一菜系我最武功！’。”
“他一看，这店果然特色，就是口气有点狂！于是，就想进去体验一下！顺便打压一下店家的嚣张气焰。”
“于是，在点菜的时候，他叫来老板，说：你给我点一份菜！”
“老板问：点啥？他就说了：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若不自宫，也能成功！”
“那老板想了想，就叫后厨去准备了，没过多久，就端了一份菜上来。你们猜，是什么菜？”
那妇女和卢舟微微摇头，表示不知。
倒是黄振似乎颇有兴致，脱口道：“宫保鸡丁？”
陆长生摇头笑道：“白切鸡！”
“噗！”正巧那妇女正拿着一杯水喝着，一个忍俊不禁，一口水给喷了出来，连忙拿出纸擦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忍不住！”
卢舟也是摇头失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