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８４章：唐王朝与法兰克
“老太太，这也能提前预料到？”
郑原一头雾水，他和同伴从进门开始还没怎么说话，老太太怎么就知道他是来问事儿的！
“我这个书店，很少有人光顾，就算光顾也只是看看，绝对不会问以前的事情，他们对圣须弥山的过去不感兴趣，可你们却不同，问我的都是关于圣须弥山的历史，而且是不为人知的历史，如果你们不是专门研究历史的学者，那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
老太太说话间，已经把咖啡倒好。
这一次，她没有放在书店沙发里，而是径直走上位于吧台后的楼梯，转过身对郑原点头示意：“不管你们问什么，都请上来谈吧！”
郑原朝同伴看了一眼，陆续跟着老太太走上楼梯，上到二楼走过狭窄的玄关后，他们来到书店二楼。
郑原四处观察，二楼的陈设就是普通的公寓。
地面铺满褐红图腾地毯，二楼以上下打通的书架“天窗”为中心，刚好在楼层中间围成一个立方墙，外墙被她钉上几层格栅，放满工艺品和家族里的照片。
客厅，餐厅，厨房和书房分布四周，走过客厅和书房的走廊，尽头即是卧室和卫生间，一应摆设跟上世纪没区别。
他的目光转向沙发背面，一幅地图正对沙发！
这幅地图看起来枯黄焦黑，就好像被火灼烧过，在焦黑中用白色线条勾勒出古代世界地理，看起来古朴又原始。
老太太注意到郑原的目光，走到他身边指着地图介绍：
“这幅图是我爷爷在修道院居住时意外救下来的世界地图，当时修道院的修士们看地图已经被熏黄变黑，本来是想扔掉的，我爷爷就以很低的价格买了下来，用白色颜料把能恢复的细节又画了出来。”
“这幅图中的内容，画的是公元9世纪的世界地图，那时，法兰克王朝第一次向唐帝国朝见。”
“不会吧，一千多年前，法兰克王朝已经和唐代建立外交关系了？”
郑原没预料到老太太会说出这样一段话，他眼里的震惊不是一星半点。
老太太看出了他的疑惑，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解释：
“是啊，唐帝国的繁荣强大，在全世界各民族的历史中都有记载，不过当时跟唐帝国通商朝见的不是现如今的珐国，而是珐国公元9世纪存在的法兰克王朝，你们唐朝的历史典籍中，通常叫法兰克王朝为佛朗客国。”
老太太顿了顿，语气略微神秘，仿佛想起了一段陈年旧事：
“说起来，我的祖先跟唐帝国有一段至今不为人知的故事!”
郑原微微皱眉：“故事？你的祖先不会出使过唐朝？”
老太太点点头：
“你说得没错，我的祖先叫菲斯·博朗德，是法兰克王朝皇帝查理曼的表亲，也是法兰克王朝外交阁臣，他曾经代表法兰克王朝，带领使团第一次朝见唐帝国，用五年时间在唐帝国游历。”
“这五年时间，他将唐帝国的疆域游历殆尽，把使团所见到的山川地理和风土人情一一登记在册，还记录了沿途很多奇闻趣事以及志怪传说，返回法兰克帝国后，他将自己所写下的所有文字资料进行了一次整理，写出一书。”
“正是这本书，为欧洲了解亚洲最繁荣的王朝提供了窗口，给了欧洲人一个关于强大盛世的梦。”
郑原听老太太说了那么多，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唐朝色彩特点的油画，他问道：“奉神后殿的壁画，也是你的祖先带回来的？”
老太太似乎已经想到郑原要来问的事情，听到他提起后殿壁画，没有一丝一毫慌张：
“是，准确来说是我祖先游历昆仑山时碰到的异象，他曾经在马车中遥望远山，在一个葫芦形山谷看到过浑身穿黄金纱衣的神女，她告诉我祖先，只要我的祖先按照她的意思做，就可以让博朗德家族永远绵延，不受改朝换代之苦。”
“我的祖先一开始还不相信她有那么大的神力，直到神女把峡谷中的九条瀑布合为一条，他这才确定这可能真的是神仙，神女告诉我祖先，他要做的很简单，只需要在法兰克皇帝选定的圣山修建一幅壁画即可，只要世代守护这幅壁画，博朗德家族就可以永远延续下去。”
“我的祖先回到法兰克时，查理曼国王刚好做了一个关于天使弥歌尔的梦，大天使为查理曼指定了一座圣山建立奉神殿，他立马明白这是昆仑山之上的神女开始行动了，改造圣山，就是她的第一步计划。”
“查理曼大帝死后，我的祖先应新皇帝的命令，在后殿画出一幅壁画，他按照神女的要求画出她的形象和昆仑山，由于欧洲没有多少人见过昆仑山，他的这幅画自然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把画中的雪山当做了天使栖息的天国。”
郑原没想到魔窟峡谷的线索，居然在这里被再次提起，他继续追问：
“那幅壁画里，到底用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人站得近就会晕眩疯癫？”
“水银和汞铅粉！”
“建造壁画所用的泥砖石头都被打了孔，里面灌满水银，用的颜料也都加了大量的铅和汞，千年的时间里，壁画会把有毒的汞蒸气和毒粉挥发到空气里，距离近了自然会头晕眼花犯恶心，要是和壁画待得时间长了，水银蒸汽和汞会破坏人的中枢神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这，就是那些研究壁画的科学家，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疯的原因！”
梁侃走到老太太身边：“可是，这些科学家和考古人员难道不知道里面有水银蒸汽和汞？”
书店老太太看向他们，重重点头：“八十年代的科技，远远没有现在那么发达，他们所用的设备根本检测不出来这些有毒物质，还没等他们研究出结果，神经系统就已经被损坏了，之后就会变得疯癫痴呆，这样的人一多，谁都觉得这壁画有邪祟，再检查时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根本不会往有毒化学物去想。”
“我爷爷知道壁画的秘密，但是他不能主动告诉任何人，必须要有人主动问起影壁的事，才能告知问者壁画里隐藏的秘密！”
“我想，他临终遗言里的有缘人，指的就是你们。”
老太太看了郑原一眼，把他们都招呼到书房里，从柜子里翻出一本很厚重的书籍，她徐徐出口：
“其实，在上世纪40年代，那些钠粹队员就一直在找破除影壁诅咒的办法，只是他们一直都没找到，眼看战争就要结束，他们只能孤注一掷先进入隧道。”
“那么，他们就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你是指毒蛇毒虫？”
郑原听保罗和老太太说起过后崖的危险，一提起神族特别队的死亡，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被毒虫毒蛇咬死。
书店老太太却摇摇头：“不是，那扇青铜门如果只拿一把钥匙打开，走进去的会是一个通向死亡的房间，只有两把钥匙一起打开，那才是进入后崖石楼的正确方法。”
“上世纪40年代神族特别队走的路，根本就没办法到达后崖，他们走到最后就会发现很多壁画，这些壁画全都掺了更多水银和汞，根本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这正因为如此，后崖根本不会有钠粹队员的尸体。”
“那，那另一把钥匙现在在哪？”
郑原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没有鲁莽到拿着钥匙闯进去，要不然就跟那些神族特别队一样，走到最后发现前路不通，最后死在机关里！
老太太颤巍巍打开她书房的保险箱，从里面取出一卷已经枯朽的画轴，递给郑原：“我也不知道那把钥匙到底在哪儿，不过我爷爷临走前给我留下一幅画轴，他说所有秘密都隐藏在卷轴里。”
郑原接过画轴，正准备打开，书店老太太忽然拦下他：“回去再看吧。”
他不明白老太太是什么意思，画轴已经拿到手，他们也没有理由再打扰老人家，跟她道别后从书店回到修道院。
客厅里，几个人把画轴放在茶几上，托腮行注目礼。
郑原仔细浏览画轴，它大概半臂长，两根拇指粗的金属轴，将绢布材质的画卷紧紧裹起来，看起来就像个实心挂面卷。
金属轴木两端略尖，雕刻着精美十字架图腾，镶嵌着材质浑浊的宝石，有点像蜜蜡石，但看起来又更为通透，轴木之间的画卷并不是纸做的，材质共分为两层，画图的一面为丝绸，装裱图画的一面为绢布。
一千多年的时间，这要是放在寻常家族，恐怕早就把画卷遗失了，老太太能拿出来，足以说明对这幅画的重视，也正因为如此，画卷才能保存得那么好。
“你们说，这里面真的会有钥匙的线索吗？”
元迦曼看向画轴，她的话让所有人心里都没底，郑原摇摇头：“画轴里即便有钥匙的线索，也得我们亲自去找，不管了，先打开看看。”
郑原把画轴的金属卡扣打开，咔哒一声，随着卡扣脱落，金属轴朝两边呼啦摊开，一幅接近两米的轴画，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们赶紧把窗帘掀开，尽可能把自然光引到室内，借着白昼光芒仔细观察画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