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３８　战争，无非是政治的延续

虽然高等精灵是上层精灵的后裔，但萨雷安真心觉得暗夜帝国时期的上层精灵可谓是坏事做尽，给后辈的高等精灵留下了不少暗坑。

　　高等精灵继承了上层精灵的诸多遗产，他们留下的坑自然也只能一并继承下来。

　　无奈的萨雷安拿出平生所学，苦口婆心的向熊怪们详细解释奎尔萨拉斯和暗夜帝国的区别，真诚的向他们保证结盟的意向是真实的，背后没有任何阴谋。

　　异世界有句老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虽然萨雷安再三说明奎尔萨拉斯对灰喉熊怪没有恶意，但一部分氏族酋长依然对他心怀疑虑。

　　熊怪并非长生种，灰熊丘陵也并不在古卡利姆多中心。

　　当初的天崩地裂对灰喉熊怪造成的影响并不大，他们对暗夜帝国的崩溃没有什么实感。

　　但近在咫尺的杉达拉大爆炸却是不少灰喉熊怪的先祖亲身经历过的。

　　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整个诺森德都弥漫着诡异的奥术能量。

　　还好沃达希尔的残骸主动吸收了不少异种能量，总算在几百年间让这片土地上的自然与奥术能量比例恢复了平衡。

　　前车之鉴还近在眼前，萨雷安可以理解灰喉熊怪的顾虑。

　　但理解不代表认同。

　　奎尔萨拉斯如果全军出动，不一定就拿不下祖达克。

　　但正面强攻必然会对高等精灵的军队造成不小的损伤，偏偏高等精灵又死不起人。

　　如果有熊怪从侧翼牵制，奎尔萨拉斯对晶歌森林的建设就能更加顺利，或许能抢在达卡莱巨魔从两线战场抽身之前站稳脚跟。

　　只要能提前修筑好防御工事，萨雷安不相信达卡莱巨魔能轻松破关。

　　考虑到高等精灵的低生育率，奎尔萨拉斯对领土扩张的需求并不大，一个晶歌森林就足够填充很久了。

　　换句话来说，凯尔萨斯和萨雷安对祖达克的土地没什么兴趣，他们并不打算主动侵占达卡莱巨魔的领土。

　　然而有句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

　　奎尔萨拉斯想关起门来种田，但达卡莱巨魔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发展？

　　想多了好吧。

　　巨魔的侵略性仅次于兽人，当前世界上，几乎所有种族都与巨魔发生过、或者正在发生冲突，区别只是各自面对的巨魔氏族不同。

　　在艾泽拉斯这个星球，吃饭睡觉打巨魔并不只是一句单纯的玩笑话。

　　精灵和巨魔的仇恨能追溯到一万多年以前，艾萨拉让巨魔感受到的巨大耻辱没那么容易消散。

　　一旦遇到精灵种族，不管哪个氏族的巨魔，都会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进攻，这不是奎尔萨拉斯派外交使节和谈就能解决的问题。

　　……而且说不定那个外交使节最后会进达卡莱巨魔的肚子里。

　　既然注定无法与巨魔达成和平，萨雷安打算先下手为强。

　　不说灭掉达卡莱，至少要削弱他们的战争潜力，确保晶歌森林的大规模建设能顺利进行。

　　灰喉熊怪在萨雷安的计划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与他们的盟约不容有失。

　　萨雷安搜肠刮肚的想尽了各种办法，从外交、经贸、地缘政治和巨魔的军事威胁等多个方面向熊怪们阐述观点。

　　熊怪虽然看上去有点憨，但实际上他们也是有拥有高度智慧的种族。

　　萨雷安毫无保留的诚恳态度他们都看在眼里，萨雷安费劲口水的说明也并非全无成效。

　　从一开始群情激奋的反对，到之后意见不一的争吵，再到如今吵累之后重新冷静下来的沉默。

　　灰喉熊怪的态度变化非常明显，萨雷安总算看到了缔结盟约的希望。

　　沉默许久，之前一直闭目养神的红牙老萨满终于睁开浑浊的双眼。

　　这位名叫派克·红鬃的萨满已经步入人生暮年，今年已经70多岁了。

　　他亲眼见证了前前后后5任酋长的统治，与达卡莱巨魔断断续续的战争让他越发感到疲惫。

　　一直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派克不想再和以前一样，打到双方的人口都无法再承受损失才收手。

　　派克想要改变这种无休止的轮回，一劳永逸的将达卡莱巨魔打痛，让他们再也不敢觊觎灰熊丘陵。

　　过去的无数次历史已经证明，光靠灰喉熊怪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他们需要盟友。

　　派克从小听着暗夜精灵的故事长大，年轻的时候他幻想着能得到熊怪的传统盟友暗夜精灵的帮助，一举击溃达卡莱巨魔的军队。

　　然而直到派克年近八旬也从来没见过暗夜精灵，他们仿佛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生物。

　　从亲眼见到萨雷安的乌索克化身之时，派克就有一种莫名的天启之感。

　　这位无意之中学会乌索克化身的高等精灵，或许就是大神乌索克派来将灰喉熊怪从战争与仇恨螺旋中解救出去的天启之子。

　　派克虽然是灰熊丘陵两大氏族之一的红牙氏族首席萨满，但他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必须得到大部分氏族酋长和萨满的认可。

　　眼见大家从最早的冲动反对之中冷静下来回到现实，派克终于不急不缓的发声了。

　　“我赞成与奎尔萨拉斯结盟。”

　　“什么？！”

　　某个血气方刚的年轻酋长立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老派克！你忘了先祖留下的祖训吗？上层精灵不值得信任！”

　　派克挑起白眉翻了翻眼皮，双眼看似毫无焦距的盯着出声反对的年轻人。

　　“上层精灵的后裔就一定要和上层精灵划等号吗？”

　　“就像我们有不同的氏族，不同的意见和处事风格一样。”

　　“据我所知，古代的上层精灵分为六大城市，彼此之间的行事风格也并不完全一样。”

　　“我们敌视的只是杉达拉的上层精灵，他们和奎尔萨拉斯的高等精灵真的存在必然联系吗？”

　　“咚！”

　　派克将法杖在地上轻轻杵了一下：“亮鬃酋长，你的父亲和祖父都是死在与达卡莱巨魔的战斗中。”

　　“你希望自己的儿子、孙子将来也继续投入到无尽的战争之中，让他们也战死在巨魔手里，甚至不一定能保留全尸吗？”

　　“这……”

　　异世界沙雕网友说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

　　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续。

　　除了疯子，没有人希望战争发生在自己身边。

　　达卡莱巨魔之所以一直不放弃南扩，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可以打败同为凡人的灰喉熊怪，不会像面对钢铁大军时那样绝望而无力。

　　达卡莱的政治诉求就是扩张领土，将灰熊丘陵纳为己有。

　　而这显然与灰喉熊怪守备领土的政治主张相悖，在双方谈不拢的情况下，就只能在战场上拿出实力来说话了。

　　萨雷安想要两面包夹一次性将达卡莱巨魔打痛，逼迫他们提前进入恢复人口的修养期。

　　这个战略目标光靠奎尔萨拉斯和灰喉熊怪的任何一方都无法达成，就算勉强成功，也会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在派克不急不缓的劝说下，早已对战争感到厌倦的酋长和萨满们终于被说动，冷硬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软化。

　　不过有些人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带头同意结盟的红牙和霜爪氏族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说法那些坚持己见的顽固之人。

　　达成初步的结盟意向后，萨雷安与灰喉熊怪交换了联络方式。

　　熊怪不像高等精灵一样有特权，可以直接跨越龙骨荒野来往晶歌森林和灰熊丘陵。

　　从正常的路线出发，想要从灰熊丘陵前往晶歌森林只有一条路。

　　而这条路必须跨越祖达克外层，达克萨隆要塞就挡在路的正中央。

　　送走萨雷安前，派克看似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

　　“深影先生，如果奎尔萨拉斯想维持与灰喉熊怪之间的长期盟约，如你所说一般打通彼此之间的常规贸易路线，我们必须攻下那座沾满了熊怪鲜血的达克萨隆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