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夔
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子,对事物的好奇心是最强的时候。
小白也不可能例外。
然而他不会说话,也听不懂那些人在说什么,这份强大的交流障碍足以使得一个普通的小孩陷入自闭。小白虽然没到自闭的程度,但因为这个原因也不怎么出去。
再然后就是璃华城太大了,他没办法跟人交流,走丢了,就走不回来了。
余闲跟小白在天台说话,但在大厅,成勇可谓是坐如针毡。
他本身是一个大盗,在两个官方的人面前那是相当地心虚,加上这两个人光是站在就压迫感十足,加上他们还不说话,那种压迫感更是翻倍。
成勇在心中流泪,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盗啊,也就是偷偷酒,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他从旁边搬了条凳子过来,放在两人旁边,试探地问道:“两位要喝水吗?”
客栈里好像也只有水可以招待客人了,他原先打扫的时候在柜台看了一下,连茶叶都没有。
“不了。”池盛提醒了一下他,“建议你在事情解决之前都不要喝后院井里的水。”
成勇懵逼地眨了眨眼,然后猛然间懂了那个秽物是出现在哪里。
他不由得一阵后怕,还好他一上午都忙着搞卫生,根本来得及去烧水喝。
‘幸好幸好,帝君还是眷顾我的。’
成勇刚庆幸完,余闲带着小白从楼上下来了,也将他从不知道该干啥的状态中解救了出来。
池盛和边青两人没有多待的意思,朝他们点点头,“走吧。”
昭明设有七司,每个司分别负责不同的工作。而璃华州的靖邪司位于城中最西边,是人最少,但占地面积却最大的一个司。
靖邪司占地近千亩,周边设有高墙,因为周边并不适宜居住,所以周边少有建筑,也鲜少会有居民特意来这边。
加上本身司里并没有多少人,还分散在各处,整个靖邪司显得格外冷清。
余闲和小白跟着两人走进靖邪司的大门,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
一进门,入眼可见的就是一个硕大的广场,广场中央树立着一架战鼓,这架鼓大概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高,上方刻画着繁杂如同咒印般的花纹。
或许是在这里放了很多年,在雨水的侵蚀下,鼓架已经发黄,斑驳,但最容易损坏的鼓面却并没有留下任何岁月冲刷的痕迹,只要拿鼓槌一敲,依旧能发出震耳的声响。
“这鼓很不一般啊。”余闲的视线停留在鼓面繁杂的花纹上,这些花纹乍一看上去有点像头牛。
要是把它缩小,再把花纹改一改,跟池盛带着点那个鼓倒很是相似。
“这是靖邪司的一件禁物。”池盛解释了一句。
“禁物?”余闲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不是很懂。
“你不知道禁物是什么吗?”池盛看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按理来说,这个人既然是修行者,不太可能连这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才对,但对方又确实对各种常识缺乏的很。
像之前的秽物,邪障,也是全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不过也不是没有因为什么机遇成为修行者的,这些人没接受过正统的教育,不知道这些倒也不算奇怪。
“禁物就是威力巨大堪称禁忌的物品,非特殊情况绝对不能动用。”
“既然威力那么大,就这么摆在这里就不怕有人偷偷使用吗?”余闲问出来了一个相当天真外行的问题。
听到余闲这话,池盛大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既然是禁物,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使用的!就算你想拿锤子往鼓上敲,鼓也是不会响的……”
“也是……”
这东西大大方方摆在离大门这么近的地方,自然是不怕什么有心人的。
小白拽了拽他的衣摆,指向那个鼓,大眼睛里写满了想过去看看。
余闲唇角一勾,正好他也想过去看看。
“我们能近距离看看吗?”
大概是看到小白想看,池盛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道:“看吧,随便看。”
余闲带着小白静距离观察这个鼓,离得近了,他隐隐能感觉到这个鼓里散发出来的某种波动,这种波动雄浑、厚重,又如同惊雷,恍然间像是有电光在其中闪动。
不同于缓缓感受这个鼓的余闲,好奇的小白已经直接上手去摸了。
在手接触到鼓面的一刹那,有一道细小的闪电在鼓面上跳动,小白就像是静电一样,突然被电了一下。
他缩了一下手指,然后脑袋歪了歪,想再尝试一下刚刚到感觉,又把手放了上去。
但这一次,却并没有那种静电的感觉了。他小嘴一撅,有些失望。
余闲也试着伸手摸了一下,在手指触碰到鼓面的那一刹那,一道鼓声乍响耳边。
余闲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声震得大脑陷入空白,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那道无形的透明声波,穿过他的躯壳,将他的整个灵魂里里外外涤荡了一遍。
“你怎么了?”池盛见他一摸到鼓就一动不动的有些奇怪,伸手轻轻拍了他一下。
正常第一次摸也就是被电一下,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被这么一拍,余闲一下子回来神,他往旁边一看,三人还是跟原先一样,刚刚那一声巨响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
按理来说,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受到影响才对,可是刚刚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眉头微皱,视察起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灵魂上的裂纹居然修复了那么一点!
虚空的罡风格外危险,灵魂稍一触碰,就有碎裂的风险。而虚空风暴里,针对灵魂的罡风不处不在。
那些罡风直接穿透肉体刮在灵魂上,让卷进风暴的余闲的灵魂如同一个碎裂的瓷娃娃,遍布裂痕。
这些裂痕布满他的灵魂,肉眼虽不可见,但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
但如今这道声波修补了一道裂痕!
如果多来几次,那是不是就能多修补一些了?
余闲伸手抚摸着鼓面,很想让这个想法变为现实,但这鼓好像只有第一次触碰才会有反应,无论余闲再怎么摸,都如同一件死物,再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战鼓有名字吗?”他突然问旁边的池盛。
池盛仰头看着这面巨大的战鼓,视线落在鼓面的花纹上,沉声道:
“这面鼓,名叫: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