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容老臣说两句
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后,夏星辰那玲珑玉足的脚底,浮现出一抹冰蓝色的灵芒,像是一阵凉爽的微风一般,轻轻地托扶住夏星辰的身体,让她得以悄无声息地平稳落地。
夏星辰不着痕迹地环顾了一眼四周,又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青莲百花镯。
确认在自己的感知范围内,四下无人,百花镯也没有任何反应后,夏星辰才挪动脚步,让自己修长曼妙的身躯,逐渐隐入浓重的黑暗之中,脚步轻盈的像是一只小猫。
......
片刻之后,夏星辰在学院内的一处隐秘小树林旁,缓缓站定脚步。
这处小树林,是许多学院小情侣的“私会圣地”。
千余年来,这里已经不知发生过多少次鏖战,承载过多少次动荡。
但是今晚与往日不同,也许是即将开学的缘故,并不是所有学员都和刘小王爷一样,还有风花雪月、野外激战的兴致。
所以,今晚的这处隐秘小树林,没了往日的低语,以及那些不可描述的摩擦声,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
当然,初入学院的夏星辰,虽然对大秦战争学院,有远超过普通新生的深入了解,但是对于这些“学院秘事”,她却是一无所知。
否则,精神与身体洁癖俱是十分严重的九公主殿下,又怎么可能愿意在这里多停留上一秒钟。
不过,看着那隐藏在黑暗树林之下的斑驳污点,九公主殿下好看的黛眉,还是微微一皱。
迟疑片刻后,夏星辰雪白脖颈处的玄冰坠,由淡绿转化为微蓝,与此同时,一股并不甚起眼的淡蓝色光圈,将夏星辰整个人包裹在内,也将她与地上的那些湿润泥土、肮脏瓦砾,完全隔绝起来。
做好保护措施后,夏星辰刚刚微皱的黛眉,才逐渐舒展开来,缓步走入树林中。
“陈伯,我感应过了,附近一个人都没有,您可以出来了。”
夏星辰对着面前空无一物的黑暗雾气,轻声道。
伴随着夏星辰的召唤,她面前的黑暗骤然扭曲,就像是原本平静无波的湖水,忽然被掷入一个巨大石块般,荡起阵阵涟漪来。
空间撕裂,一个身形微微有一些佝偻的老者,缓步从扭曲的空间中走出,正是御林铁卫十二卫长之一——陈泽。
与颇为讲究的九公主殿下不同,陈泽在出现后,便毫无顾忌地直接踩进松软、湿润的泥土,一点儿也没有一尘不染的世外高人风范。
当然,陈泽在迈上土地的时候,动作还是非常小心,力度很轻。
即使夏星辰有冰霜灵力护身,陈泽也不敢让他脚下的泥土,溅到尊贵的九公主殿下身上。
哪怕是溅到九公主殿下的灵力护罩上,也不行。
陈泽在环视了一圈四周后,表情看上去有些尴尬,眼神更是闪烁不定。
这个老头子显然与夏星辰不同,应该知道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树林里,究竟承载过多少届、多少位学员的风流韵事。
看陈泽那副陷入回忆的模样,如果这家伙当初是从大秦战争学院毕业的......说不定,他还真的曾经和某位如今已是耄耋老妪,甚至早已作古的小美人儿,一同在这里有过一段花前月下的美好回忆。
啊,或许应该说是“树前月下”。
不过,既然九公主殿下没有注意,陈泽自然也不好给未经人事的夏星辰,讲述这小树林内发生过的种种秘辛。
更何况,眼下还有正经事要办。
即使陈泽不像夏星辰,有青莲百花镯这样的顶级感知灵宝辅助,不过,已达合道境的陈泽,单凭自身的感知能力,也能轻松洞悉到,附近没有任何人存在。
当然,陈泽无法感知到,实力超出自己太多的修者气息。
不过,即使是在强者如云的大秦战争学院内,实力超出陈泽一大截、能够完全瞒过他感知的人,拢共也就那么几个。
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陈泽还是示意九公主殿下稍安勿躁,尔后一手捻诀,口中念念有词。
一两秒过后,一股强大而又无形、能够帮助陈泽和夏星辰隐藏气息的灵力结界,以陈泽为圆心,骤然向四周扩散,将方圆百米内的一切事物,全都笼罩在内。
陈泽虽说并不是专业的结界师,而是灵法师,但对此也并不是一窍不通。
正如陈泽也略懂一些,具备治愈效果的灵决,只是并不能算是精通罢了。
更何况,这个结界只是用来隐藏他与夏星辰的气息,并不是用于攻击、防御或者其他用途,范围也只囊括了方圆三百米而已,属于最为简易的结界之一。
所以,即使陈泽在构造结界方面的能力,远远比不上那名阵法学院的副院长,但如此简易的结界,还是不在话下。
但凡是合道境以下的修者,都没半分可能洞察到陈泽结界以内的气息,以及发生的任何事情。
哪怕是合道境以上,甚至是实力比陈泽还要高出一筹的强者,也得费上一点儿功夫,才能破开陈泽的结界。
而在结界被破开之前,陈泽便能够感应到异常,早就已经开溜了,哪里有半分泄露他与九公主殿下隐秘的可能。
基本等同于万无一失。
布置好结界后,夏星辰刚欲开口,却忽然间被陈泽打断了。
“九公主殿下,可否......先让老臣说两句?”
被陈泽打断,不由得令夏星辰的美目中,浮现出一抹惊讶的情绪。
对向来极其看重尊卑礼节的陈泽而言,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打断想要开口的九公主殿下,无疑是不可饶恕的僭越之举。
陈泽几乎从未这么做过。
夏星辰会对此感到惊讶,知道自己有违尊卑礼节的陈泽,又何尝不是诚惶诚恐。
这位已经活过将近八个世纪的老者,在说出自己的请求后,立刻便身体微屈、两膝一弯,眼看着就要跪倒在那冰凉、肮脏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