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趁着过年狠捞一笔
孙杰的汽车开始减速,他不断的往道路两边看去。
刘江河站在一个显眼的位置,孙杰很容易发现了他。
路边的车位还有一些,找了个地方停下。
刘江河也看到了孙杰的车辆,脚下的速度快了几分。
车刚刚挺稳,刘江河便来到了车前。
和之前相比,刘江河的脸色,更加低沉了。
也是,好端端的一个项目,被上面说毙掉就毙掉,心情又怎么能好呢?
“先生,没迟到吧?!”
孙杰走下车,一脸笑容的看着刘江河。
刘江河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嫌弃,也不差这一两分钟。
“没有!今天,上我家谈吧,项目的事要让你清楚,要让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的项目是干什么的。
不管咱们两个能不能合作成功,也要让你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刘江河一脸认真。
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严谨态度。
科学项目和其他的事不一样,其他事情有差错不一定会出事,但科学项目不同,稍微有一丁点的差错,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一项数据,一个操作,又或者一点时间,稍微有分毫差错,都会使得科学项目出现问题,严重点甚至会功亏一篑。
“好,那就详细的商谈吧!”孙杰回道。
刘江河带着孙杰,往家里走去。
小区里面的道路很宽,不像其他小区那样,都快赶上外面的快速路了。
没走多久,跟着刘江河上了一栋楼。
电梯入户,坐着电梯直接到了家中。
根据孙杰的观察,刘江河的家,十有八九是大面积复式结构。
这样的房,少说也有大几百万。更别说这里地段还很好,以后还会有升值的空间。
换好鞋子,走进家门。
家里的装修偏古典一些,大部分都是一些实木家具。
没有那种欧式大沙发,也没有那种富丽堂皇的感觉。
风格很典雅,给人一种古代士大夫那种感觉。
卧室中挂着一副字,是一首词,上书:“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这是苏轼的,此时挂在这里,倒是有几分典雅。
客厅中放着几把太师椅,中间隔着几张木桌,倒是有古代那味了。
“你先做吧,今天家里没人,我去泡茶!”
刘江河指了指客厅中的椅子,看向孙杰。
孙杰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便坐了下来。
先别说刘江河这人怎么样,家里的装修,却没有像那些陡然暴富的土豪一般,浮夸俗气。
正看着装修,一股淡淡的茶香味飘了过来。
清新,幽灵。
虽然不知是什么茶,但这股味道,却很舒服。
端着一个茶盘走来,上面放着茶壶茶杯。
茶具看上去有些简陋,但细细一看,竟是一整套紫砂材质。
“你先坐,我去取项目书!因为有些内容太过高深,昨天晚上,我进行了删减!”
放下茶具,刘江河往更深处走去。
倒不是刘江河看不起孙杰,毕竟是超越博士的内容,孙杰是本科生毕业,想^_^,也有不少难度。
孙杰收回目光,端起茶杯,细呷一口。
唇齿清香,味道绵柔,果然好茶。
茶杯很朴素,孙杰喝完茶,仔细看着茶杯。
一般来说,上好的紫砂茶具,都会有落款。
不管是不是名人所做,落款必不可少。
翻杯一看,只见“时大彬制”四个大字位于底部。
这人孙杰刚好知道,之前杨临送了孙杰一整套紫砂茶具,刚好是这个时大彬做的。
时大彬是万历到顺治年间的人,是著名的紫砂“四大家”之一时朋的儿子。
紫砂壶制作工艺高深莫测,炉火纯青,备受追捧。
“怪不得看上去有些眼熟,原来是他。貌似明末那边他还活着,以后有机会了,去他那转转!”
孙杰放下手中茶杯。
“吱~”
开门声忽的响起,一个身影从门口走来。
是一个比孙杰年龄稍小的妹子,和刘江河有几分相像。
穿着一身汉服,貌似是明制襦裙,看上去倒也有几分端庄。
模样算不上惊艳,但也不差,在衣服的衬托下,有几分古典气味。
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七六左右,一个发髻挂在脑后,上面插着一根木簪子。
如今汉服复兴,这幅打扮倒也常见,路上隔三差五就能见到,孙杰自然没有多么惊讶。
看到了孙杰,微微一笑,问道:“阁下便是我爸说的那个青年才俊吧?”
孙杰站起,已示礼貌。
“青年才俊不敢当,是刘先生的一个学生,今天有些事情!”孙杰语气平和的回答。
妹子微微颔首,说了几句客气话,往里面走去。
收回目光,孙杰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也没有太多的感触,或者被其惊艳到。
人生大事在前,改变历史在前,孙杰满脑心思都在明末那边,也没有太多想法去想别的事。
刘江河从里面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厚重的文件夹。
坐在了孙杰旁边,将文件夹放在桌子上。
又为孙杰添了一杯茶,道:“这便是项目书了,你大概看一下!”
孙杰点点头,拿起了文件夹。
翻开第一页,认认真真的看着。
刚开始那些,倒也能看懂,一些名词也知道是什么。
底子在那里,不至于狗看星星一片黑。
不过,看了三四页,就有些牵强了。
越往后面翻,越无法理解。
索性合上,不再去看。
放下文件夹,孙杰看向刘江河,“先生,不瞒你说,这上面的内容,大半我都看不懂。我就是一个本科学历,让我看这些东西,能懂才怪了。
不过,先生也不用担心此事,这个项目,我投了。”
声音大了几分,里面满是不容置疑。
居移气,养移体。
在明末也有一阵子时间了,手下好歹也管了那么多人,自然而然的有一股气度。
虽不知道这股气度从何而来,刘江河还是有些侧目。
“这个项目,之前已经投入不少了,后续差不多还要投资好几个亿。
项目正在关键期,但没什么效益,所以上面毙掉了。
我相信你的实力,但是,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做一些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事!”
刘江河还是不相信,完全理解不了孙杰的动机。
孙杰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道:“是啊,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我也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我确实有个条件!”
听到这话,刘江河却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才正常!
“什么条件?”刘江河端着茶,看着孙杰。
“条件不难,就是,我帮了先生这次,先生以后,要帮我。以后,我提出的请求,先生需要全力支持。
先生也不用担心,肯定不是违法乱纪的事,都是一些关于工业基础,机械制造的事,要是不放心,可以签合同。
若是以后我提出的请求违法乱纪,先生可以无条件拒绝!”
手中拿着茶杯,里面的茶水倒映着孙杰那张自信且轻松的脸庞。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迟疑与担忧。
“就这些吗?”刘江河问道。
这事,说难也难,说难也不难。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孙杰的路数。
看出了刘江河的犹豫,孙杰解释道:“放心好了,不会对先生的生活有影响!”
刘江河没有回话,自顾自的喝了好几杯茶水,一直在思考着。
“这样吧,合同还是要签,先商量一下具体条款吧。”
放下茶杯,下定了决心。
“好!”孙杰笑道。
许久之后,孙杰笑容满面的走出了家门。
刘江河一直把他送出了小区,目视着孙杰开车离开。
回到家,女儿刘依云走了过来。
看着坐在客厅中不停发笑的刘江河,便问道:“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吗?”
“不能说是好事,只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罢了!”刘江河笑道。
“刚才那人,是之前你说的那个?”刘依云再问道。
“是啊,是一个让我看不清的人,是一个非常独特的人,独特的有些不敢想象!”
……
斗转星移,三天后,孙杰和刘江河签了合同。
第一笔钱也给刘江河打了过去,不多不少,三千万整。
按照刘江河的说法来看,这三千万,差不多能支持三个多月的时间。
为了以防不测,孙杰专门交代了一下范小鹏,留了一些钱,避免刘江河那边不够用。
短期来看,孙杰的这个生意不太好,没有什么产出。
但长远来看,利大于弊。
想要在明末那边发展工业,缺不得这种人。
院子的一个仓库中,孙杰随手一指,一扇金门出现在眼前。
愈发熟练,如臂指使。
速度很快,将那些工具全部唾沫。
至于那些糖,不用太过着急,等到了西安府那边再过来搬运也不算迟。
日悬于高山之上,光亮万丈。
但,就好像失了温度,没有几分气力。
北风呼啸,天气寒冷。
小冰河之下,寒冷且干燥。
当金门消失的时候,孙杰和那些机器,出现在原地。
身体微微有些发冷,这里比现代冷多了。
卷紧身上的衣服,埋头赶路。
不久,一大批俘虏出现在这里,搬运着这些机器回去。
机器数量不少,分给那些百姓以后还剩下很多。
又不是一人一个,按照一家一户来算,当然充足。
把机器发给他们,然后再详细的给他们解释,教授。
这些东西也不难,也就三两天的时间,百姓们学的差不多了。
孙杰给他们定了任务,明年一月之前,把所有的土豆,除过种子之外,全部加工成粉条储存起来。
粮食,是百姓的命根子。
按理来讲,这些百姓是孙杰的佃户,但孙杰这里非常通融。
田地出产的粮食,理论上全部归孙杰所有。
但百姓日常吃用,不受限量,只要不浪费,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耕种田地,也不需要交地租。
这是很早之前定下来的规矩,暂时用起来倒也可以。
但以后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多,人口越来越多,将会进行更换。
孙杰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所耕种的土地,前两年为孙杰所有,百姓乃是佃户,耕种出产归孙杰所有,和之前一样,吃用不限。
两年之后,归百姓所有,产出粮食,按照三十税一进行交税。可折现,也可实缴货物。
当然了,具体内容不止这些,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以后还会重新核定以及增减。
天也一天一天的冷,马上就是十二月了,只要进入十二月,距离崇祯十一年就更进了。
驻地的事,在王笔以及陈虎他们的治理下,也变得井井有条。一切都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十二月后,将是新年,虽是灾荒之年,但地主权贵们也会采买大量货物。
俗话说,年前不狠捞一笔,年后后悔莫及。
孙杰带着赵大顶以及二三十个随从,去了西安府。
……
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
秦商会馆灯火通明,其乐融融,一派祥和。
最大的那个房间内,孙杰和孙初文高坐主位。
剩余商人,坐于下方两侧,皆喜笑颜开。
“马上就是戊寅新年,正是我们赚钱的大好时机,诸位乡党,莫要忘了之前约定!当同心戮力,共为大事!”
孙初文看着下方众人,笑呵呵的定下了腔调。
“是啊,咱们秦商,以后定会越来越好!”
“是极,是极,肯定会越来越好!”
房间中满是赞美称赞之言。
几家欢喜几家愁。
秦晋之好,素来已久。
不过,这天下早已礼崩乐坏,利益当道,逃不出一个“利”字。
从陕西往东,过了黄河便是山西。
山西首府太原城内,晋商产业林立,也有着和秦商会馆一样的晋商会馆。
不过,晋商会馆却是愁云惨淡。
大红灯笼倒也挂满了整个院落,只是,再鲜艳的颜色,也无法掩盖满园的寂冷。
月光撒在阶前,更显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