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 五十二章 挣有钱人的钱
在李敬看来，扶桑虽然承平很久，可是这个地方不是一个很好打的地方。
忽必烈两征扶桑失败，不能全部归咎于突发台风。
扶桑几个四岛，都是山高林密的地形。
既不利于骑兵冲锋。
一旦对手有了防备，把主力隐藏到了山地。
想要依靠劫掠补给，就太困难。
偏偏忽必烈信心爆棚, 瞧不起弹丸小国那点兵力，几次递交国书，都是威逼的措辞。
“以至用兵，夫孰所好，王其图之，不宣！”
言下之意，我要打你咯, 真的要打你咯。
气的北条时宗热血上涌。
然后从对马开始进攻, 再次提醒对手, 我这次真的来打你咯。
跟大宋长期保持通商的扶桑人岂能不知道对手骑兵凶猛，善于从“打草谷”补充补给，以战养战。
所以，李敬针对性的提醒种彦鸿。
此番对扶桑作战，更适合闪电战术。
珍珠港的策略，一次性掠夺扶桑在沿海最繁华的口岸，城镇，打了就跑。
九州也好，四国也好，本州也好，扶桑各岛最繁华，最富庶的地带都在沿海平原。
可以分批各地同时登岸，以金军俘虏军为箭头，宋军为战利品，辎重的收拢部队。
珍珠港式的不宣而战，闪电进攻更适合攻略扶桑各岛。
死了金狗不心疼，心疼的是投入作战的五千匹战马。
这些马匹可是未来征战白山黑水的主力。
此战失败, 将会延误未来骑兵征战东北。
种彦鸿也够狠。
把八千金狗分成了五队, 同时对九州国的，肥前国，肥后国，大禹国，摩萨国，日向国几个最为繁华的西南，西部，西北的口岸行进突袭。
蒸汽舰队在黑夜把他们送到指定海域，第二天凌晨。
从福建，两浙运输米，茶物资到登州的风帆船，将护送部分武字军和所有的金人俘虏上岸。
开始了金人俘虏的属于他们独有的狂欢。
种彦鸿没有登岸。
投奔他的种家人，以及昔日在他武字军里的将领，具体负责各路的进攻。
只保留几条舰艇在九州外海负责联络接应。
几个帝姬一个都没跟着他出来，跟他来的却是郑太后从太上皇嫔妃中遴选在身边的三个女官。
金军俘虏军如离弦之箭，射入了承平百年的九州岛。
藤原氏九州主宰府跟他们各国的城池，在战火中燃烧。
昔日河北, 大名府路, 河东两路, 汴梁京畿之地的悲剧，在九州各国重现。
这一切，仿佛跟在登州的李敬没什么关系。
他在盯着新船下水。
登州的铁矿开采，冶炼方式实在太原始了。
尽管他们这个冬天，调动了莱州数万百姓相助。
每日的钢铁产量，仍然相当感人。
原本李敬想用耐海水腐蚀的不锈钢做皮，包裹四条海船的水线一下的外壳。
现在只能包裹外壳木板的连接处。
船舶的使用寿命，抗风浪能力，将大大的降低。
跟李敬的遗憾相反，第一次用大规模钢铁加固船只龙骨和密封舱，用不锈钢包裹船头，四台蒸汽机做动力，这些改进已经让乔清澜等人够兴奋了。
看着李清照，朱琏，郑太后过来观看船只下水。
兴奋的跟喜鹊一样，跟她们说个不停。
在赵明诚，李远看来，昔日赵佶出访高丽所制造的神舟已经够惊人了。
李敬一出手，就是神舟的两倍排水量战舰。
巍然如同山岳一样，这庞大的船身在岸边吓死个人。
“好漂亮，好大的战舰，比神舟还大，李敬，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过来参观的众人还在震撼之中。
赵柔嘉最先发出声音。
她还不贪心，想要一条战舰作为礼物，引发了一阵哄笑。
“好啊，这几条船，你看那那条，可以取名叫柔嘉号！”
“真的吗？”
李敬对赵柔嘉这个宠溺，惊呆了所有人。
连朱琏都不可思议的把李敬望着，旁边赵玉盘眨巴着眼睛，是不是也可以有一条取名叫玉盘号？
“我只是怕你后悔，因为这批是试验舰，下一批船会更大，是三万五千石的大船，铁皮包裹的地方会更多，船只也会跑的更快！”
纠结，赵柔嘉犯上了选择困难症。
眉头都皱到一起了。
她不知道现在就该用自己名字命名一条船，还是该等着自己长大以后，再命名一条更好的。
“李敬，你也别惯着柔嘉了，等她长大些，再选一条船作为她的名字命名的战舰！这船比神舟还大，原本你们想怎么命名？”
“娘娘，这五条船，其中两条下水以后会归属靖字军，两条会归属武字军，另外一条归属康字军！当然，目前是统一训练，调配。关宣抚使和种宣抚使忙疯了，都没想过命名舰船的事情，太后，娘娘有兴趣，可以命名。”
郑太后，两位太妃，皇后，几个帝姬，包括李清照都跃跃欲试起来。
看样子一会还没法争论出一个结果。
李敬果断命令刘满江主持新船下水仪式，将五条船以此放入大海。
眼看着一群帝姬，王妃初拥着李敬去下水的新船，一个个争着揽着李敬的胳膊。
负责建造船只乔清澜眼看着自己主持建造的船舶下水，没有一点喜悦的感觉。
李敬胳膊上有磁铁？
还是练了吸人的妖法？
晚上李敬抽时间教授他们绘图时候如此，如今出来，这么多人看着，也是如此。
狐媚子，妖精。
光天化日，还要不要脸。
不过她根本顾不上感慨，船厂按部就班的事情又等着她。
下水的船只要进行设备，动力调试。
岸上空出来造船场地，又运入了新的材料。
工人，管事都要进行重新分组。
第二批不仅船只更大，数量也更多，足足八条船。
她和父亲以及几位大匠这几天白天忙着布置，晚上也会把所有管事集中在一起开会。
疯都要疯掉。
不过想起船匠们每天好吃好喝，穿着精干的衣服，住着干净暖和，整洁的房子，一个个兜里都富裕起来。
十里八乡的媒婆都在往船厂跑。
船匠们每六天工作，可以轮休一天。隔三差五的能听见船厂船匠在办喜事。
日子过的更做梦似的。
想起去年厂里差点解散的时光，一个个不胜唏嘘。
“这登州船厂，我记得明诚在这里做通判的时候，我也来过，变化好大！”
新船空载，船楼很高，走在上面，一览登州全景。
“登州城变化也大，我都认不出来了。城外密密麻麻的建上了军营和工厂，看样子又可以修筑一道外城的城墙了！”
赵明诚两口子今天在登州转了一圈，有跟着上了刚下水的新船，在船楼上眺望船厂。
眼看一副欣欣向荣的跟昔日的破败对比，都觉得难以置信。
“敬儿那个师父，真是一个神人，几年间把敬儿教成这个水平，哪怕昔日看见他用蒸汽机驱动小船行使，我也绝不敢想他能造出这么漂亮的战舰！”
“岂止漂亮，这船可以装四百多门火炮，其中一半都是重炮，一炮就可以轰塌城墙，就是一个移动的堡垒。早知道敬儿造武器那么厉害，我就该跟他去勤王！你说李逵身高，体力还比不上我，都能阵斩敌将！”
李清照哈哈大笑起来。
想当初，李敬让他跟关胜一块去勤王，自己死活劝说不动。
现在看人家赵不试，陈仁俊等人都名扬天下，毁青了肠子。
“我去跟敬儿说说，让他北伐时候带你去？”
“不好吧，上战场我不怕，我怕乱了敬儿的阵脚！”
李清照笑面如花，他想起李敬所说的，把姑父这样金石研究深彻的书生送到战场，本身就是国家和民族的损失。
大宋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有他在，李家的功勋足够，书生多学一些算学，冶炼，地理，商事的杂学，不需要再上战场。
“你说，今天这么大日子，敬儿把太后，太妃，陈过庭他们都请来了，愣是把李纲留在临海居，这样好吗？”
“管这么多，李纲，宗泽都有对大宋有自己设想的人，他们不了解皇后，也不像山东两路官员和三司官员那么信任娘娘，也没有关胜，种彦鸿，赵不试跟敬儿那么默契，以后在政务上分歧还很多！”
再李清照看来，留下李纲，最大的作用就是打击赵构。
其他的不重要。
在临海居的李纲正在跟禁军怄气呢。
知道登州水师的新船下水，据说比昔日太上皇访高丽的神舟还大。
这么大的事情，李敬把娘娘，太后，主楼上的一干人，以及陈过庭都叫走了。
就是不叫他。
还无意中让留守的女官透露出这个消息给他，分明就是针对他。
他想去船厂，可是禁军根本不放行。
气的他在海滩上问候李敬全家。
李敬才不管，他心爱的小妾已经从即墨到日照，和黄灿同路，在山东东路各县转了一个多月了。
盐铁司制造的精盐都运回来了几船。
把山东盐价达到了谷底。
低价盐如同瘟疫一样，朝着扬州方向席卷。
趁着大船试航，他也该去把顾无双接回来了。
要不等他出征扶桑了，蒸汽动力船只会全部带走，就没有快船接自家美人了。
“李敬，予觉得用我等的名字命名还是不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这些帝姬，王妃，皇妃们为了舰船，命名的事情，七嘴八舌的。
有的主张战舰必须要威风。
有的却认为这么漂亮的新船，必须要有内涵和诗意。
本来就七嘴八舌的。
李敬本来建议皇家公主舰称呼这五条船，取各位帝姬名字命名，可是加上几个小帝姬，这批船都不够。
又建议用靖康武三个字分别打头，取太后，皇后，太妃的名字中一个字组合。
朱琏，郑太后动心的很。
可是终归抹不下面子，觉得战舰用女人名字命名太儿戏。
“真定，太原，大名，济南，扬州几个地名命名怎么样？”
听见真定，太原，大名三个地方，是金狗占据的府城，这可以理解。
济南也可以理解，毕竟是靖康武三军根基都在济南府。
扬州就太好玩了。
太后和朱琏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个主意可以，下一批新舰艇下水也用我们大宋的其他府城州城命名！”
李敬心想，当然可以。
一条船，连着一方百姓嘛。
他还想用辽宁，山东，福建命名呢。
“对了，李敬，我听说你过几天要去接无双？”
听完郑太后的问题，李敬就笑起来。
肯定是她想去看看即墨，日照等地。
眼看新船的船舱条件不错，房屋和床都散发着木香，也想在海上住几个晚上。
“太后一个人去，还是把太妃，娘娘，帝姬们都带去？”
“当然一起去，热闹嘛！”
从汴梁被押解，再被营救到济南府一路到登州，郑太后有些体力透支。
尽显疲惫。
可是等着这么几个月一养，再用各种服饰，胭脂水粉眉笔一打扮。
整个人年轻了好多。
四十多的人看起来像三十多，两个三十多岁的太妃，像二十多岁。
那些风华正茂的女官们更别说了。
有些眼红跟陈书倩一起的侍女们衣着华贵，头饰精致。
一个个争奇斗艳，把皇后补贴她们的钱，都拿来买服饰和水粉胭脂。
桃李纷飞，万般风情，让李敬觉得养眼的很，大丈夫该如此，群芳环抱。
本来想问朱琏是否也想去。
可是一回头看见朱琏的眼神，也就知道不用问了。
这两婆媳对新船的喜欢，溢于言表，不仅想去即墨，日照，以后还想跟着海船下江南，去福建。
“我们再把李纲带上，让他也看一看这威武雄壮的舰艇，免得他整天黑着一张脸！”
回想起昔日面对官家，太上也敢直谏冲撞的李右相，被李敬，李清照算计到没脾气。
还主动让四个儿子参加三司吏员考试。
朱琏就想笑，她都听刘锜派人说了，李纲在临海居海滩大骂李敬是奸佞，觉得李纲对李敬成见太深。
“娘娘说了算，微臣遵命！”
李敬无所谓，他在盘算着，等他从日照把人接回来，种彦鸿就回带回战报。
现在进入夏天了。
台风，风暴也多了起来。
选择这个时间出击，李敬也是被逼无奈。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金人骑兵横扫九州岛，还是碰上了大风浪。
唯一让他感到心安的是不管是福建，江浙过来的船工，还是登州水师的老兵，都是大风大浪中过来的。
对于风浪和台风的预兆及其敏感，有着各种避风的预案。
不至于跟元朝的水军一样，在台风中还想着船连船，板连板，然后相互碰撞，死伤无数。
“李敬，求你个事情！”
“娘娘别说求字，微臣担当不起！”
“现在这么多女官跟着我，没月我也会造册补贴她们用度，这个帐数目不小，任职的女官还好些，那些王妃，皇室族姬们，连你的侍女都不如！”
李敬也知道他推高了登州的消费，临海居大部分女官和皇室亲眷也没有他的侍女有钱。
一个个日子紧巴巴的，朱琏在明水发在手上的都捏不住。
“周宁，陈卓觉得官营盐业固然可以打击赵构，我们自己也少了很多赋税！这么好的盐，这么便宜卖，不等于把钱往水里扔！”
“娘娘，百姓吃点盐不容易，不吃盐身体会出问题，不要去挣穷人的钱，我教你挣有钱人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