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伴驾北狩

别看大宋朝文华鼎盛，武备松弛。宋朝的百姓还是很彪悍的，尚武之风席卷民间。磁州百姓敢打死兵部尚书王云就是最好的例证。当无数愤怒的人群，手持武器，一些还带着铠甲，涌向汴梁的时候。张浚和张俊都慌了。他们根本敢轻视这些暴民手中的农具，该死的李敬黄灿，打造这些工具和农具都是百炼钢，砍杀起来自己士卒的制式武器搞不好还吃亏。两人赶紧紧闭了边梁四门。恳求着赵构和赵佶拿主意。两人有什么主意。这一切都是完颜宗干逼着他们搞出来的。完颜宗干也浑身气的发抖。他根本都没想过，朱琏敢于在报纸上公开宣布太上还朝自己就退出监国。“你们三个，赶紧去看看，这些暴民要干什么，问清楚怎么样才能退去？”秦桧都不知道，自己在城头露面，会不会被人射床弩。这事不是明摆着嘛？这些暴民大逆不道，不希望太上还朝。他们要朱琏监国。以前太学学生在城中游行就够烦了，如今朱琏搞什么全天下普吉教育。要求军中丘八识字，让所有稚子上学。现在谁都能念报纸。谁都想参与国事。大宋士大夫和君王共同治理天下，也不看看，国家大事是你们这些人能议论，能参与的嘛？跟一群贱民有什么可谈的，应该立刻让张俊主持抓捕。可是张俊一言不发，他好像不想当这个恶人。眼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一起走上了城头。可是城外的人越聚越多。太可怕了。眼看着他们三个人冒头，弩箭对着他们就射上来了，箭如雨下。“滚出汴梁，金狗滚出汴梁，金狗的走狗滚出汴梁！”“我们不要太上皇还朝，我们只要皇后娘娘监国！”“狗汉奸，打开城门，我们要杀了金人！”射到城墙上的弩箭强弩之末，威力倒不是很大，够吓人，士兵们用盾牌护着张浚和秦桧屁滚尿流的回到了皇宫。屁的述求，城外喊的震天响。城内难道不知道什么情况吗？当务之急是让张浚带人守住四门，巡视街道宵禁，别让城内的暴民和城外勾结，钻了空子打开城门。“你们说说，怎么办吧？”完颜宗干原本想着把赵佶和赵构带上城楼，去安抚百姓。城楼都上不去。这么多人口的一个巨大国家。百姓一旦齐心，他深深的对大金的前途表示忧虑。也感受到了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决定西迁的明智。能不能打回来不好说，但是西域再往西，极可能是大金的生存空间。朱琏监国，宗泽，李敬辅助的宋国太可怕了。“金使，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让城外的暴民都知道，太上皇还朝以后，从未考虑过不让朱琏监国！”秦桧所言，一下子提醒了赵佶，他连忙附和。“对，对，对，朕从来没想过，不让朱琏参与政务，宋金现在还没开始谈判，朕还是阶下囚徒，大宋所有政务，都由朱琏决策。”急忙开口附和的赵佶忽然看见完颜宗干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连忙闭嘴。身边的赵构面如死灰。这一局，输的很彻底。不能协助太上皇掌权，自己的势力势必被边缘化。若是宗泽军开来，控制了朝中局势。等待他的最好的结局就是被圈禁至死。不甘心啊。李敬元征西洋不是秘密，宗泽还在江南平叛。山东这么快反应。自己连朱琏这个弱女子的一招都接不住。曾经作为大宋顺位继承人的储君，被逼到这种地步，联合金人也无望翻盘吗？他不由的望向了完颜宗干。眉毛皱在一起的完颜宗干也在权衡，究竟怎么样才能破局，继续自己的任务。当完颜宗干想起之前完颜宗望叮嘱他的话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当你觉得无从决策的时候，你就看看李敬是怎么做的。如果李敬在你的位置上，他又会怎么办？这让完颜宗干顿时想起了细作们给他的一份临安城抄录的公告。就是安民告示。“你们几个，赶紧起草一份文告，也就是安民告示，告示外面暴动的贱民，告诉他们，太上皇从来没有取代朱琏皇后执政的意思，我大金国使团来宋国是缔结和约的，不想干预大宋的政务和权利交接，只希望宋国皇后和朝臣有胆色来汴梁谈判，如果他们不想赵桓死于非命，为我使团陪葬的话，赶紧滚蛋！”鸭子死了嘴硬。秦桧和张浚都愣了。照你这个措辞。城外暴民没攻进来，城内先暴动了。“措辞秦桧斟酌，写完了安民文告，赶紧给我呈送上来！”说完了还在转悠的完颜宗干看见赵构傻掉的臣子，也认为自己说辞有些不妥。“一定要让他们相信，我大金不想干预宋国的朝政，我们只是来谈判的，要让他们明白，我选的谈判地点是汴梁，其他跟我们金国使团无关，至于昏....太上皇，他现在还是我大金囚徒，没有缔结和约之前，他也不干涉政务，你们宋人不是有句俗话，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别让这些暴民堕了大宋礼仪！”真是不要脸到极点。明明就是他在搞事情，要安民告示把自己写成纯洁的白莲花。赵佶和赵构父子对望一眼。眼里都涌出一个意思，金人的话，一句都信不得。可是两人从对方眼中都看出深深的无奈。此时此刻，刀斧加身。不与虎谋皮，自己就是死路一条。在完颜宗干的指挥下，张浚和秦桧效率很高。无数带着告示的箭只就射向了城外。秦桧还出主意，让人张贴在城门口，张贴者留下姓名，可赏二十银元。一时间，这射出的大量告示居然稳住了城外的民愤。虽然聚集的百姓都没有散去。总算是没有人向城里射箭了。附近赶来的不止百姓，还有一些大宋官员。他们被百姓推出来，朝着城头喊话。要见张所，见周宁，见张叔夜，也要见太上皇。更希望从这几个人口中得知安民告示的真实性。听到皇宫外面的回报，完颜宗干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聚集的宋人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但是至少告示已经平息了这些人暴怒的情绪。“有请太上皇跑一趟啦？’完颜宗干也不知道赵佶能不能搞定外面的聚集的贱民。他知道自己未必可以搞定张叔夜和张所。看着赵佶一脸忸怩的样子，完颜宗干再次压住内心的鄙夷？“难道太上皇一直对我虚以委蛇？不是真心想让朱琏继续监国？”即便是到了汴梁皇宫，赵佶的处境依然和路上一样。路上被人跟着，还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情。皇宫里就如同监狱圈禁一样。睡觉也有金狗轮番把守。眼看赵佶起身。完颜宗干继续对赵构说。“也有请康王跑一趟！”“我去怎么说啊？会不会激怒暴民？”赵构是最烦这种暴民聚集的，这让他想起了苗刘之变。若非朱胜非带人来得快，斥责兵变将领，皇宫都被乱兵洗劫了。“这还用教，你就告诉他们，你只是关心父皇安危，不顾生死相随！”这是要把老九往孝子堆里推？别说在场的都不相信，连刚走了几步的赵佶也想骂娘。当初要真的是孝子，当初汴梁被金狗围困，他就不会作壁上观了。此番来找自己，表面是挂念自己，其实打的什么算盘，赵佶清楚的很。若不是自己亲生的，他恨不得命人把这混账剁成肉酱。“好，如金使所言！此番我去城墙以后，能不能别让这几个壮士跟着我了！”赵构知道完颜宗干不会拿他怎么样。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旁边站了两个拿着刀的蛮人，心里害怕啊。这让人怎么睡。“你去不去，你信不信，我让人把胳膊给你下了喂狗？”在完颜宗干眼中，这两爷子一丘之貉，既胆小如鼠，惜命如金，还贪念权势。不见棺材不落泪。哪像我们大金国的勇士，为了国家民族，生死置之度外。看着两人不情不愿，三步一顾盼的上了城墙。完颜宗干也跟着上去了。“楼下的宋人给我听着，我是金国使团完颜宗干，我没有南犯过大宋，宋金之战与我无关。可是我是大金皇族，此番授命来宋国何谈的，汴梁乃是大宋都城，选择这里作为谈判地点，是依照大宋礼法，你们若想让大宋皇帝赵桓回归，若不想让他为师团陪葬，就应该对我大金使团以礼相待！”“狗屁的大金使团，金人都是畜生，人人得尔诛之！”“金狗滚回金国去，我大宋要给你们干到底！”完颜宗干自以为自己可以几句话压住暴民。没想到他一开口，城楼下一片哗然。恼羞成怒的完颜宗干一把拉过赵佶，用刀架到他脖子上。“快，对着楼下喊话！”没法子，赵佶不情不愿的开口。“大宋的百姓们，我是太上皇赵佶！”“大声点，没吃饭吗？这么小声，楼下怎么听得见！”完颜宗干的要求不能拒绝，路上过西夏的时候他已经被打了一次了。“大宋的百姓们，我是太上皇赵佶！”摄于金人的淫威，赵佶连喊了三声，他都没称呼自己是教主道君太上皇帝。不过楼下却没有了大声的喊叫，而是嗡嗡嗡的一片七嘴八舌的议论。“这此跟随金人使团回大宋，是金人作出释放我和赵桓皇帝的诚意，金人说缔结合约以后，会释放我和皇帝赵桓，诸位请放心，朱琏监国主政的功劳，是谁也无法抹杀的，且不说我还没有被释放，即便释放了，我仍然会让皇后朱琏监国！”楼下的百姓也好，农垦军团也好。听见了赵佶承诺皇后朱琏监国不变。也就代表着扶持军团农垦，徭役折现补贴家用的政策不会变。所有人的生计也都充满了希望。只要努力就能过上好日子。都松了一口大气。一时间，全部安静下来。完颜宗干又踢了赵构一脚，赵构连忙走到了城墙垛口，扯着嗓子喊起来。“诸位百姓，本王乃是太上第九子康王，因为靖康之难大宋群龙无首，不得不遵从太上衣带诏书登基为帝，如今借此机会，宣布退位，我仍然是康王，仍然是太上的儿子，此番带着大军本想解救太上，不料父皇被人胁迫，不得不自投金国使团，陪伴维护父皇！”“身为人子，父皇北狩不能亲随，本王已经很惭愧了，如今庆幸老天护佑，父皇平安归来，为人子理当膝下尽孝.......”赵构说着说着，仿佛他真的是孝子一样。主动在父亲身边尽孝，却被天下人不理解。倒是他的出现，提醒了下面几个县令州府的地方官员，金人怕了，他们可以提出自己要求，让周宁几个人证实城楼上宋金谈判的事情。“我们要见周相，见张叔夜尚书，见张所宣抚使！”周宁还没有被朱琏封相，可是这家伙想当宰相想疯了，到处宣扬新帝登基，他会作为左相大典相随。搞得人尽皆知。如今却被完颜宗干偷偷弄走了。楼下不停的发出见周宁，张叔夜，张所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对，见周相，见张尚书，张宣抚使！”完颜宗干已经料定这父子未必可以搞定楼下暴民。早就让人把张所，张叔夜押到了城楼梯步口，干脆让人带上来。“你们相见周宁是不可能了，他听说大宋皇帝赵桓在西域孤苦无依，求着我让他伴随大宋皇帝去了！”张所和张叔夜走上城楼听见完颜宗干这指鹿为马的言语，顿时都愣了。别说以张叔夜对周宁的了解，他绝不可能如自己当初作出陪伴官家北狩的举措。就连张所也不信。两人对周宁都是一个印象。此人却有本事，常出惊人之语，也做安国之策，善于审时度势，至于人品，忠诚。贪财好色，尤其是看见那个漂亮女人。别提了。杀了两人也不相信周宁会主动提出伴驾北狩。“你们两人知道该怎么说话，二太子完颜宗望临走之前说过，若是大金缔结合约的使团出事，重昏候赵桓就跟我等陪葬，你们要报复，尽管追到西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