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碰撞
城楼之上，看着下方汇聚而来的骑兵队伍，哈德逊突然觉得比蒙军团也可以碰一碰。
不同于步兵的滥竽充数，莫西人的骑兵素质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几支骑士团更是让他眼馋。
突然的改变，不是哈德逊头脑发热，而是局势不一样了。
人族联盟那边有了确切消息，援兵的抵达时间有了明确期限，原本的消极应对计划，自然要变得积极一点儿。
“哈德逊伯爵，如果由您指挥这些军队，能否围歼比蒙军团？”
赫尔切格宰相期待的问话，直接将哈德逊给搞懵逼了。
将所有的骑兵都交给他这位客军将领指挥，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稍微愣神之后，哈德逊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咋回事。“外来的传教士好念经”，在亚斯兰特大陆同样适用。
相比莫西公国，阿尔法王国那是妥妥的大国。作为阿尔法王国的将领，本来就会被人高看一眼。
哪怕有凯撒王储之前的大败，那也不能影响哈德逊的“名将光环”。
有现成的名将在，自然没必要冒险去启用没有卓越战绩的将领。万一碰到一个类似凯撒王储的坑货，莫西公国可赌不起。
“宰相阁下，想要在野战之中歼灭一支比蒙骑兵军团，除非他们自己犯下了大错误。
正常情况下，哪怕拥有数十倍的兵力去围攻，他们也可以提前跑路。
所以要歼灭比蒙军团，问题的关键不在我们这边，而要看敌军将领是否愿意配合。
当然，如果能够降低一下预期，仅仅是将他们击败，或者说驱逐他们离开，还是很有希望的。”
哈德逊敢这么淡定，自然是兽人援军放慢了行军速度。
这次不是坑队友刻意放慢速度，而是莫西人跟着远征军学样，破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没有那么多辎重拖累，另外几支兽人援军受到的影响相对略小一些。具体什么时间抵达不确定，但肯定会比正常行军晚上那么几天。
平常时期的几天不算什么，现在的几天功夫，却能够改变比蒙军团的命运。
“那么此事就拜托哈德逊伯爵了！”
赫尔切格宰相干脆利落的话，搞得哈德逊直接傻眼。
莫西人就这么耿直么，他仅仅只是分析了一下，什么时候说要答应了？
仔细打量着赫尔切格宰相，想要从他表情之中寻找破绽，可惜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附近的一众莫西大臣，也无人提出异议。摆明就是提前商量好的，就等着他入套。
其实指挥大军作战也没什么，关键是要先谈好“价钱”！
现在人族联军一方共有三个骑兵军团+四个骑士团，还有一个宫廷骑士团，总体实力绝对在比蒙军团之上。
何况现在还能够从军中抽出一些贵族骑士参战，外加莫西公国内部一众家族的高手，只要不是瞎指挥，几乎不存在战败的可能。
如果不是莫西人败仗吃得太多，对自家将领缺乏信心，这种容易捞战功的好差事，绝对轮不到哈德逊。
至于击败比蒙军团需要付出的代价，此刻已经不再是问题。
都是政治需要，人族联盟的援军抵达时间明确，莫西人总得提前表现一下。
最好是让联盟认为，只要多派点儿援兵过来，他们马上就能够逆风翻盘，从而盘活整个战场。
犹豫了一下，哈德逊最终还是决定帮这个忙。就当是为人族抗击兽人的事业做贡献，不计较那么多了。
“要我指挥大军没问题，但在执行任务期间，所有参战人员都必须要严格遵守军令。
任何人违抗军令，一律就地诛杀，不能等贵国的贵族议会走程序！”
这是一个尴尬的话题，关于贵族违反军令是否就地处决的问题，在莫西公国一直都属于争议性话题。
支持和反对者皆有，几次提交贵族议会审议，最后都被给否决了。
事实上这种争议，主要源于国王和几家大贵族的分歧，下面的中小贵族只是墙头草。
如果是莫西公国本土贵族，敢提这个要求马上就会被人喷的怀疑人生。
哈德逊不一样，在阿尔法王国早就实施了战时特殊法令。平常时期贵族犯罪，需要贵族议会通过之后才能够处决，战场上则是例外。
有先例的事情，再提出来就不算突兀。何况还有人族联盟法典的支持，并不缺少法律依据。
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一众莫西公国大贵族代表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看得出来大家都是聪明人，非常清楚现在的局势，不允许他们再任性下去。
哄也罢，骗也罢，总得将人族联盟的援军给忽悠过来。
在这种时候，北方三国都是竞争对手。援军先去哪个国家帮忙，就意味着该国的局势能够更快扭转，自身的损失也会被降到最低。
“迁都再战、殊死抵抗……”都只是口号，真要是发展到了那一步，十室九空的人间惨剧，就会真实发生在眼前。
基业焚毁、元气大伤、阶级跌落，一切重新进行洗牌，这些都不是既得利益者们愿意看到的。
得到了授权，哈德逊也不客气，直接开始发号施令：“传令下去，安顿好人马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开拔同兽人决战！
通知所有团级以上军官，两个小时之后，我要在这城楼之上召开军事会议。”
雷厉风行的作风，着实让莫西公国一众高层吓了一跳，紧接着众人又松了一口气。
大家不怕哈德逊杀伐果决，就怕他这位请来的指挥官优柔寡断。越是表现的雷厉风行，反而越能够令人信服。
当然，要是哈德逊的面容更苍老一些，最好有个五六十岁，那就更能够令大家安心了。
……
三十里外，比蒙大军营地之中。
收到援军将延期抵达的消息后，布茨威格亲王气得火冒三丈。本来就不好的心情，现在变得越发糟糕了起来。
援兵无法及时抵达，这就意味着在未来几天内，比蒙军团将孤军作战。
前两天他丝毫不慌，那是因为莫西人的军队还在路上，仅凭远征军手中的那个骑兵军团+宫廷骑士团，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从今天开始，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增加了两个骑兵军团和四个骑士团的人族，已经拥有了威胁比蒙军团的实力。
或许这还不是全部，前面被他欺负过的南方各省贵族联军之中，同样还有一个骑士团。
骑兵对骑兵，再想要靠高机动性的优势，在战场上来去自如就没那么简单了。
“萨图克，派人催促一下各路援军，告诉他们要是再不来，老子就带着队伍先走了！”
这是气话，也是他的真心话。充当诱饵的布茨威格亲王，现在是真不想干了。
折损了三十万炮灰，还可以功过相抵，就当之前的战功打了水漂。
要是赔上了手中的比蒙军团，那就真的完蛋了。哪怕他是比蒙皇的后代，也难逃皇庭的处罚。
谁让比蒙一族人丁稀少呢？
哪怕是全民皆兵，也就那么点儿部队，根本就承受不起如此损失。
言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
布茨威格亲王一句气话，手下人却真的开始盘算，该怎么带着队伍安全的跑路离开。
“亲王殿下，我们现在撤离，怕是也不容易。
除非能够绕一个大圈子，刻意避开达佩斯地区的人族军队，否则他们肯定会拦截。
只是这么一来，需要浪费的时间就多了。增加出来的路程，也不一定安全。
我们携带的口粮不多，万一拖的时间太长，很容易将大军带入险地。
强行冲过去和皇庭援军汇合，也是危险重重。
从情报上来看，人族破坏了通往北疆的道路，稍有不慎我们就会被人族军队堵住。
他们现在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直接和他们硬碰，怕是要吃大亏！
如果殿下真的想要转移的话，最好的选择还是避实就虚，直接调头进入奥顿公国，再转道进入战锤王国。
那边的战势现在也非常紧张，如果我们能够过去帮忙，对帝国的战略绝对大有助益！”
克拉克献计道。
谋士，就是急主人之所急，忧主人之所忧。
在局势突变的情况下，增加这么一条退路，布茨威格亲王自然不会拒绝。
作为诱饵，他还是合格的。不光是莫西公国大量的有生力量被吸引了过来，阿尔法王国远征军也凑了上来。
接下来就是收网的时候，能不能将这些人族的军事力量吃下去，就要看队友们的表现。
道路遭到破坏，被迫延长了行军时间，这怨不得队友们。可由此导致的后果，要他来负责买单，那就是在坑人了。
看了自家的谋士一眼，布茨威格亲王微微点头后说道：“这个方案，暂时先列为备选吧！
先观望一下局势，真要是无法挽回，再回来讨论这个问题。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轻易……”
嘴上说的强硬，但是在内心深处，却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采取这套方案。
……
怕什么，来什么。
清晨，第一缕太阳光照耀下来。一众比蒙正忙着生火做饭，突然之间大地变得颤抖了起来。
稍微有点儿经验的士兵，都可以轻松判断出，这是骑兵来临时的前兆。
皇庭的援军还在路上，敌人却先一步先找上门来，布茨威格亲王也是一肚子的火。
尽管他提前就收到人族军队出动的消息，可缓冲时间还是太短了，根本就来不及进行任何军事布置。
“传令下去，全军备战！”
布茨威格亲王当即下令道。
要不要打，这是一个令人纠结的问题。不过这种为难的场面，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天边出现的人族军队，正在替布茨威格亲王做出决定。为首的一人，正是哈德逊老爷。
不到四千字，实在是撑不住了，先睡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