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血亏引发的变局
奥术学院的事情，终归还是定了下来。凭借龙骑士的身份，哈德逊成功混上了名誉院长的头衔。
剩下的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了。哈德逊算是看明白了，这帮老家伙还真的就是为了借他名头一用，从来都没指望他走上讲台。
不得不承认，这些老家伙看人的眼光确实挺准的。要是去军事学院，哈德逊还能够过去指点江山；奥术学院那就算了吧！
理论上的东西，哈德逊老爷脑子里还有些东西，可以拿出来分享。
修炼方面的知识，这可就为难人了。作为一名挂壁，哈德逊的经验拿出来除了误人子弟外，不存在任何借鉴意义。
为了展示王国团结，国内的一众大贵族，全部都成为奥术学院的筹建者，并且还要以身作则，将嫡系家族子弟送入学院中。
尽管大部分大贵族都不知道这个消息，但也不妨碍一众奥术学院高层提前帮他们决定。
心里反对也没用，帮他们做出决定的这帮老家伙，也包括他们自家的长辈。
不能说每家大贵族都派出了代表，但王国百分之八十的大贵族，在这里都是有人的。
自家长辈帮忙挖的坑，前路再怎么坎坷，也只能一路走下来。
有这么多人一起分摊火力，哈德逊瞬间不慌了。整个阿尔法王国都在战车上，就算是教廷搞清算，也不是那么容易。
第一家奥术学院和第二家奥术学院，看似没有多少差别，但在性质上却是完全不一样。
没能够将法兰克人搞出来的奥术学院镇压下去，教廷的威慑力就已经下降。
事实上，早在凯撒三世时代，阿尔法王国就已经出现了组建奥术学院的呼声。
怎奈受限于实力，担心引来教廷不顾一切的报复，才选择了观望局势。
这波挤兑风潮，教廷彻底的激怒了王国中的“鹰派”，奥术学院出炉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
翡翠宫中，凯撒四世热情的接待了返回的一众功臣，可惜大家都不怎么给他这位国王的面子，照了一个面就各回各家。
不知道是成长了，还是已经习惯了。对大家的不买账，凯撒四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情绪。
股份制国家就是这样，作为王国的大股东，不干出一番事业来，很难获得其余股东的真心拥戴。
假如将股份进行细化，王室的股份还不到两成，而一众大贵族持有的股份却超过三分之一。
两者联合才能够完成对王国的统治，相互之间更多的是合作关系，而不是强制约束。
与之相对应的，王国利益和王室利益也不能直接画等号。国家也不是国王的国家，而是国内所有贵族的国家。
大家为了共同的利益，一起维护这个国家；同样也有可能为了各自的利益，挖这个国家的墙脚。
具体操作，既要看利益，又要看节操。
本质上同企业经营差不多，就如同一众上市企业，有的大股东在推动企业发展；有的大股东则利用手中权力，为自己谋取私利。
……
“数据统计出来了没有？”
凯撒四世笑盈盈的问道。
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能够坑一把教廷可不容易，以往的时候和教廷发生冲突，阿尔法王国可是很少占到实质上的便宜。
“陛下，在这次挤兑风潮中，我们共计投入现金八百万金币，累计回收债券面值三千一百八十三万七千。
这些债券，全部被拿出去公开销毁。
王国的真实债务总额，虽然没有变化，但我们手中的现金流却大大增加。
得益于教廷的贡献，在扣出全部成本后，这波折腾下来，王国获利约两百万金币。
从掌握的情报来看，教廷手中依旧持有了王国七百多万金币的债券。因为后期债券价格上涨，要是他们继续拿来兑换的话，预计还会帮我们贡献一百万金币的利润。
相对于王国的庞大债务总额来说，这点儿利润不值得一提，不过我们在国际上的信誉却是大大提高。
可惜教廷收手的太快，要是他们继续下去，我们的利润还可以更加丰厚。”
德尔加多侯爵欣喜的说道。
财政大臣难当，诺大的一个阿尔法王国，为了筹集那八百万现金，财政部都不得出去找人借钱。
幸好这次挤兑风潮，阿尔法王国是赚到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别不知足，这次能够获利，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真要是教廷不顾一切的折腾下去，我们也只能拉着他们一起两败俱伤。
毕竟，能借的战争债券我们都借光了，这场债券兑换大战若是持续下去，那可就真要消耗我们手中的现金流。
到了那一步，最好的情况，也无非是等教廷手中持有大量的战争债券时，对外宣布债务违约。”
纽芬兰大公没好气的说道。
阿尔法王国现在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却是在悬崖边上跳舞。一旦手中的债券消耗殆尽，套利游戏就玩儿不下去了。
能够说服国内的贵族，将手中的债券借出来，不等于也能够说服国外的债主。
“记账”的承诺，也就对自家人有效。外人更愿意相信契约，而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多出来的现金，就拿去减持债务吧！尤其是那些高息债券，只要收了回来就立即兑付掉，以节省利息开销。
别的方面，还是能省则高官期持有巨额的债务，对王国的发展非常不利。
争取每年还上一部分，力争在八年之内，偿清王国所有的债务。”
凯撒四世缓缓说道。
想起来就是悲剧，他执政以来的第一项长期国策，居然是还债。
“八年”的目标，可不是随便定下的。而是在八年之后，阿尔法王国的所有债务都会陆续到期。
不提前进行偿还，到时候全面兑付开始，王国非得被挤兑破产不可。
国王可没有退休的说法，以凯撒四世的年纪，八年之后还是壮年。想要不负责甩锅给下一任，都没有操作的机会。
定下了八年的偿债目标，同样也意味着未来八年时间，阿尔法王国必须要休养生息。
在内心深处，群臣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对凯撒四世的要求不高，只要不瞎折腾就好。
躺平，没有关系。以阿尔法王国的现行体制，就算是没有中央政府，贵族领主们一样把地方治理妥妥的。
等到八年之后，他们这帮老臣也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该把位置让给年轻人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从继续到现在，凯撒四世都没有撤换任何一名大臣，已经足够给大家面子的了。
当然，留下凯撒三世时代的原班人马，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在自身威望不足的情况下，想要维护中央政府的权威，就必须要任用威望高的大臣。
凯撒三世留下的这帮老臣，在王国中的声望都很不错。很多事情让这些出面，各地的贵族都会给几分面子。
要是突然换了新人，在做出功绩之前，根本就无法获得大家的尊重，办起事来也难免被对比挑刺。
……
圣山之上，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庇护七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原本想着要向外界揭露阿尔法王国的险恶用心，此刻也变得迟疑了起来。
教廷也是面子的，按照原计划展开，在败坏阿尔法王国声誉的同时，也在败坏自家的形象。
被敌人算计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有问题。一顶“无能”的帽子，肯定是摘不掉了。
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恐怕笑话的教廷的人，丝毫不比怒斥阿尔法王国的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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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被打上“无能”的标签，教廷在外面的声望，怕是很难再剩下多少。
往后的日子里，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国家，只会越来越多。
“消息已经核实，这就是阿尔法王国的阴谋。挤兑计划全部取消，把手中的债券都处理掉，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这笔账，先记下来。等我们北进计划展开，再过去找他们算账。”
思考了一番，终归还是觉得长期持有阿尔法王国大量的债券不靠谱，忍痛选择了割肉。
至于后续的狠话，在过去的岁月里，庇护七世已经放过了无数次。
“陛下，凡事都有两面性。这次看似是我们输了，可输赢从来都是相对的，在阿尔法人身上输了，还能够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现在各国都在积蓄力量，一场空前的大战，此刻已经开始酝酿。
据说法兰克王国已经制定了战略计划，准备在五年内覆灭半兽人王国；尹利比亚王国同样在计划对食人族用兵。
其他紧临异族的国家，大都也有类似的计划。除了偏安一隅的精灵族，暂时没有被人盯上外，别的异族都有各自的敌人。
大家都在忙着寻异族的麻烦，我们也不能一直闲着。为人族争取生存空间，乃是我教廷的职责。
上次矮人族拒绝了我们的善意，那么他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覆灭了他们，正好弥补我们军工能力的不足。”
布雷克正气凛然的说道。
磨刀霍霍向异族，在人族历史上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几乎每隔上百年，都会来那么一次。
尤其是人族内部矛盾快要激化的时候，大家都会默契的选择挑起对外战争。
要是打赢了，开疆扩土成功，内部矛盾也就缓和了；要是战争失败，一个个元气大伤，生存都面临着压力，也没功夫内斗。
正是一次又一次的征战，吞噬着异族的血肉，人族才由弱到强，缔造了今天的霸主辉煌。
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玩儿的，到了现在自然也不能例外。教廷沉寂了数百年，想要重回大陆巅峰，对外立威也是必须的。
相比吞并人族国家，可能被拉包围网，进攻异族就要舒服得多。甭管使用什么手段，也甭管吃相有多难看，大家都不会在意。
布雷克盯上的矮人族，无疑是一块大肥肉。靠着垄断高端军火贸易，矮人王国赚取了大量的财富。
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是：矮人王国的军事实力不弱，且教廷并不和他们接壤，想要挑起战争必须要找人配合才行。
不过这不是布雷克需要考虑的，连续的政治博弈失败，想要翻身的他唯有在战场上寻找机会。
恰好审判骑士团又是教廷的最强武力之一，相比政治上的博弈，战争才是他们的专业。
从战略上来说，吞并邻居鲁塞尼亚王国，才是对教廷最有利的。
可人族内战限制条件太多，即便是获得了军事上的胜利，也要面临大陆各国的干涉，很难将到了嘴边的利益吞下去。
相比之下，还是打异族更加轻松简单，也更容易获得尊重。
“布雷克团长，我们和鲁塞尼亚王国的关系并不好，他们凭什么要配合我们？
就算是他们嘴上配合我们，等到战争进入关键时刻，突然捅我们一刀，切断我们的后勤补给，岂不是悲剧！
我看还是先找机会，把鲁塞尼亚王国给打服了，把我们支持的人扶上位，再伺机发动对矮人族的战争。”
古雷当即反对道。
同审判骑士团一样，裁决骑士团同样需要战争。大家都是主战派，可依旧改变不了双方的对立。
即便是一起盯上了矮人族，到了制定战略计划的时候，双方还是走到了对立面。
“古雷军团长，只世上能够解决问题的方式很多，除了军事手段外，我们还可以采取外交手段。
比如说：在短时间之内，先鲁塞尼亚王国结盟，大家联手图谋矮人族。
无需担心他们拒绝，现在的鲁塞尼亚王国，内部矛盾一大堆，正需要对外转移。
我们若是提出结盟，只要条件不是太苛刻，他们根本就拒绝不了。”
布雷克一脸澹定的说道。
这份计划是他在私底下找智囊团商量好的。
先利用一纸盟约将鲁塞尼亚王国给稳住，等吞并完矮人族之后，再对寻找机会对这个“盟友”下手。
“布雷克，你这是疯了吧！要是和鲁塞尼亚王国结了盟，未来我们还怎么对他问下手？”
古雷厉声质问道。
吞并自家的盟友，名声上可不好听。这种没底线的事情一旦发生，教廷那本就不好的声誉，将变得彻底臭不可闻。
“古雷，不能用老观念来处理问题。真要是我们有一天能够吞并鲁塞尼亚王国，大陆政治格局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了那一步，大陆上的小国估摸着早就被大家瓜分干净，进入一个强国并立的新时代。
原来的规则体系，全部都会被推翻，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
静静聆听一众手下的争论，庇护七世陷入了深度沉思之中。
原本教廷是不需要急着发动战争的，怎奈这次行动失败，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一事无成不说，还赔上了一大笔钱。
别看阿尔法王国就赚了那么两三百万金币，教廷陪进去的钱，可不只有那么一点儿。
巨额的亏损，哪怕是教廷也受不了。教廷不是一个人的教廷，纵使作为教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得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尤其是那些被排挤出权力重心的人，更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发难机会。
不想激化内部矛盾，最好的选择就是对外战争。甭管这次行动有多少亏损，都可以利用战争把账目给平上。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派人和鲁塞尼亚王国接洽一下，要是对方肯配合的话，暂时和他们结盟，也不是没法商量。
矮人族不好惹，多找点儿炮灰准没错。要是一切顺利的话，还能够借机消耗鲁塞尼亚王国的实力。
至于未来的事情，到了未来再说。最少在覆灭矮人之前，我们还不是敌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