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黑手
黑石山脉，百里走廊。
巨足蜈蚣的高层们，正聚集在一起商议善后事宜，守卫在外面的蜈蚣士兵也是忧心忡忡。
进入地面世界的第一仗，就输了一个干净，谁都知道的种族未来前景堪忧。
“这次大败，主要是我的责任。
在尚未搞清楚敌人的实力之前，就匆忙发起进攻，是导致大败的核心原因。
不过相比检讨失败，更重要的还是敌人表现出的实力！”
蜈蚣元帅率先开口说道。
进攻的决定是族中决定的，但负责指挥战斗的却是他，战败的责任必须背起来，但又不能全部扛在身上，这就需要政治智慧了。
“霍威尔元帅，试探阿尔法王国是我们共同做出的决定，战败的责任理应由我们共同承担。
这次大战的失败，主要还是我们太过自傲，想当然的认为分裂的人族王国实力不足为惧。
地面世界不同于地心世界，以往的很多观念，在这里都是不适用的。
在地心世界，我们巨足蜈蚣一族虽然不是顶尖大族，起码也能够排进前十。
各族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不悬殊，哪怕遇上了几个顶尖大族，我们也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亚斯兰特大陆不一样，这里的各大势力力量分化更加悬殊。
仅仅只是人族世界的一个王国，都拥有比肩我族，甚至是超越我族的实力。
吃亏上当一次就够了，接下来的首要任务是尽快搞清楚大陆上各大势力的情况！”
蜈蚣王一脸严肃的说道。
胜利最容易使人迷失，最近这些年在地心世界的顺利，已经让巨足蜈蚣一族丧失了危机意识。
包括他自己，也沉迷在胜利的辉煌之中。这一仗败的很惨，可同样打醒了迷失的巨足蜈蚣一族。
“陛下，我们虽然吃了败仗，但是也抓了几名人类世界的贵族。
从他们口中初步搞清楚了亚斯兰特大陆的势力分布，可惜这几个家伙的身份地位不高，知道的讯息都是明面上的。
从俘虏手中获知的讯息，可以得出结论：这次进攻失败，其实一点儿也不冤枉！
东南行省在地理位置上相对偏僻，但这座行省却是阿尔法王国综合实力最雄厚的行省。
盘踞在此的大贵族一共有两家，分别是根深蒂固的道尔顿家族和刚崛起的科斯洛家族。
尤其是科斯洛家族，这一代诞生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也就是那晚出现的龙骑士。
据说此人从出生开始，就展露出了不凡的才华，成长过程中更是一路受到命运的眷顾。
第一次率兵平叛，就获得了大地之熊的青睐；远征兽人帝国之时，又获得了巨龙认主。
哈德逊本人也有非凡的天赋，乃是亚斯兰特大陆最年轻的圣域。
除了运气和修炼天赋外，此人最厉害的还是用兵打仗。
自出道以来，无论遇上多强的敌人，都能够大获全胜。
他指挥的经典战役，更是被大陆各大势力收集起来，编制成了教材用以培养后辈子弟。
据说十年前的东南行省，还只是阿尔法王国的一个富庶行省，军事实力仅仅是王国众多行省的中下水平。
情况持续到哈德逊崛起，东南行省或者说整个阿尔法王国的军事实力，都发生了急剧增长。
最终在哈德逊的主导下，先后发动三次大战役，击败了强敌兽人帝国，王国疆域直接翻倍增长。
他本人也因为多次击败异族的功绩，被人族联盟授予人族元帅，也是现在人族中唯一能够被公认的元帅！
关于哈德逊的传奇故事还有很多，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现在他身上被公认的头衔有：大陆第一强者、大陆第一统帅、大陆第一魔法药剂师。
上一次大战之中，敌人的八阶强者能够拖住我方圣域，就是服用了他炼制的魔法药剂。
哪怕体内的能量耗尽，服用药剂之后也能瞬间恢复，几乎没有副作用！
……”
听了霍威尔元帅的解释，一众蜈蚣高层都傻眼了。
神话故事听起来不错，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很要命了。
如果哈德逊，真有俘虏口中交代的那么神，巨足蜈蚣一族的前景就是一片暗淡。
“不可能！
霍威尔元帅，这么多事情全部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实在是太假了！
强者之路是需要苦修的，魔法药剂师同样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沉淀。
兼顾了这两条，还是大陆第一名将，这太过魔幻。
该不是他的胜利，都是自己动手杀出来的吧？
哈德逊本人就是一名圣域强者，手中还有一件神器加持，加上龙王和熊王的相助，足以影响局部战场的胜负！”
一旁的白须老者当即质疑道。
蜈蚣总是更喜欢相信自己认知范围内的，凡是超出认知的东西，通通都是异端。
事实上，哈德逊的传奇故事能够被大陆各族广泛接受，那也是一步一步铺垫的结果。
一次一次的递进，最后润物细无声的成为了传奇。
功成名就的最大好处就是人往地方上一站，敌人就会颤抖；帅旗往大营中一立，敌军就会士气低迷。
尤其是在大草原上，只要看到龙熊战旗，兽人部落立即望风而逃。
巨足蜈蚣一族没有受到影响，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哈德逊是谁。
真要是听过了这些传奇故事，下次两军相遇，士气自动-1。
“佳瓦特宰相，我希望这是假的，但审问了多名俘虏，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大同小异。
我说的这些内容，已经是相对客观，且有事实依据的。
关于哈德逊的传奇故事，实际上要比这些夸张的多。
你没有在战场上，无法感受到此人在军中的影响力。
那天晚上我们已经和敌人鏖战了数个小时，交战双方的士兵都非常疲惫，全靠意志力支撑着。
结果哈德逊一出场，原本成为疲兵的守军瞬间满血复活，就仿佛不知疲惫一般。
我亲眼见证了人族士兵冲锋的疯狂，那场面只要经历过，就不会有人想来第二次！”
霍威尔心有余悸的说道。
在地心世界，他也见过了不少疯狂的场面，可那都是通过邪法操控出来的。
这次不一样！
守军的疯狂反击，完全是认准了自己会获得胜利。眼前的已经不是敌人，而是放在那里等着他们去收割的战功。
现场的气氛变得越发凝重，不幸踢上了最大的铁板，这份运气就是不准备让他们好过。
单纯损失几万兵马，巨足蜈蚣还能够接受，关键是这波损失的都是精锐。
尤其是高端战力的损失，更是短时间内无法弥补回来的。
后续的反击，大家连这个念头都生不出来。
前面是不知道撞上的铁板，现在明知道是铁板，再把脚往上踢，那就是真心在作死了。
“好了，现在局势有变，原来的计划直接取消。
单纯从搜集的情报来看，我们的军事实力在东南行省之上，但这只是阿尔法王国的一个行省！
除了这个行省之外，人家还有四十多个行省。
一个全民皆兵的国度，又常年和外族征战，其他行省再弱又能够弱到哪里去！
从现在开始，北线我们就先采取守势，然后等待大陆局势变化。
人族虽然一家独大，亚斯兰特大陆的其他势力也不弱。
地心入口洞开，是反人族联盟发起反击的最佳机会。错过了这一次，留给他们的命运就是等着被人族吞并。
先想法子和地面世界的大族了联络寻求支持，北大陆的反人族阵营实力不弱，这是我们的最佳机会！”
蜈蚣王的直接拍板，结束了这场争论，只是大家的心情依旧沉重。
巨足蜈蚣一族也是命途多舛，好不容易来到地面世界，直接被夹在两个人族王国之间，四周还有魔兽出没。
刚刚向外界露出触手，又踢上最硬的一块铁板。
假如之前的试探不是冲着阿尔法王国去，而是南下黑森王国，现在的局面绝对不会这么糟糕。
……
翡翠宫。
凯撒四世正慵懒的晒着太阳，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
王国一下子增加了三个地心入口，本该是一件麻烦事，但架不住捷报传来的快。
夜里才收到东南行省遭遇地心种族入侵的消息，次日刚从睡梦之中醒来，就收到了捷报。
援兵啥的，都没有来得及派出，事情就解决了。
小弟们如此能干，当老大也轻松。
后续的战斗问题，直接被凯撒四世给无视了。
要是在自家元帅的亲自镇守下，还能够被敌人突破，那地心种族未免也太可怕了！
毫无疑问，贫瘠的地心世界，不可能养出这种强龙来。
圣域强者都陨落在了战场上，要说敌人没有卖力，他是不信的。
从战报上的数据来看，敌人这次肯定是被打痛了，下一回绝不会如此冒进。
东南行省不需要援兵，王国的麻烦直接锐减三分之一，剩下的两处凯撒四世也不慌了。
王国的常备军没有派出去，但周边各省的贵族已经出兵增援，后续等战报就行了。
具体的军事指挥，想操心也没用，下面人根本就不会听。
刚开始的时候，凯撒四世还愤愤不平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也就习惯了。
心态放宽，世界一下子变得美好起来。
“陛下，这是新一轮的贵族册封名单，以及封地的具体划分。
军方和政府都已经核验过，您看一下是否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宰相德尔加多侯爵的话在耳边响起，新的工作又要开始了，凯撒四世伸了一个懒腰说道：“知道了。
资料先放在这里，我会尽快批复的！”
军方和政府都核验过，可不是单纯的核验，而是代表着王国的各大势力在册封名单上达成了妥协。
理论上来说，国王有推到重来的权力，实际上凯撒四世能够改动的幅度并不大。
挑几个看不顺眼的踢出去，或者是加几个勉强够格的亲信进去没问题，再多的话那就要惹麻烦了。
事实上，在贵族册封上凯撒四世做得非常不错。除了偶尔调整一下封地位置外，几乎没有搞过事情。
安插亲信更是不存在的！
前线不是后方，没点儿能力过去，就是给敌人贡献战绩。
即便是照顾亲信，那也是在战场上立过战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凯撒四世才敢重用。
“陛下，除了册封贵族领主外，目前的国际局势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地心入口数量越来越多，就像是有人刻意打开了封印，把这些丑陋的家伙放了出来。
据说有人在地心入口附近发现过精灵强者的气息，疑似是精灵族的手笔。
联盟那边已经密切进行关注，可惜族中的圣域强者数量太少，我们的疆域又太大。
即便是有精灵圣域深入，怕是也很难遇上，更不用说留下他们！”
奥马尔侯爵的吐槽，让凯撒四世眉头一皱。
很多疑似的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
论起对地心封印的理解，全大陆都没有哪一方势力能够比得上精灵，大部分封印都是他们的先辈完成的。
从上古时代到现在，精灵族的传承一直都没有变过，手中有这些封印的资料也不奇怪。
外人破坏封印，搞出来的动静是惊天动地，换成他们这些封印的主人，那就不一样了。
恰好最近爆发的地心种族入侵，全部发生在人族境内，精灵族的嫌疑就更大了。
人族联盟只是关注，而不是组建调查团，估摸着也是认定了幕后黑手是精灵。
本来就是敌对阵营，下黑手也是顺理成章，根本就没啥好说的。
“如果幕后黑手是精灵族，那么地心种族和异族联盟，共同对抗我人族也不是空穴来风。
算了，这种事情没必要深究。没有证据的事情，那帮精灵根本就不会承认。
目前的局面，也不适合同精灵开战，我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账先给他们记上，等我族一统大陆之时，再慢慢和他们进行清算！”
凯撒四世略显无奈的说道。
在众多人族国家之中，五国联盟是最不想现在发起大陆战争的。
一旦大战爆发，阿尔法王国的发展势头势必受影响，其他四国因为糟糕的地理位置，更是会成为异族首要的打击目标。
哪怕人族能够获得最终胜利，身处前线的五国联盟，也会因为自身实力折损严重沦为大输家。
不想局面失控，那就只能先装糊涂。即便是要开战，也必须拖到地心种族的麻烦处理完之后。
现在的问题是五国联盟想拖延时间，异族联盟未必会答应。
联合地心种族一起出手，将人族从大陆霸主的位置上赶下来，重新分配蛋糕，实在是太诱人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