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７２ 生死抉择
与一个开着全图视野的敌人战斗，绝不能抱着侥幸心理。
任何看起来正常的决策，都有可能是敌人所布下的陷阱。
换句话讲，宇智波晋助此时选择的迂回，也有可能正中敌人下怀。
种种选择之中，无非是个成功概率问题。
但宇智波晋助仍然坚持选择后者，原因无他，乃是对自身，以及小队实力的自信。
三支忍者小队，十二名成员中，仅有两名并非上忍，在脚程方面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只要不被包夹，逃生概率极大。
而四面包围他们所需要的条件，即便有铁之国的那群雾隐叛忍支持，也并不轻松。
人力成本到还在其次，关键是时间问题。
木叶选择的这条路线距离铁之国最近的区域也需要半日行程，从进入汤之国被对方发现，到派人来支援，时间上绝对来不及。
除非，一开始对方就埋伏着。
但真要是这样，原地罚站也无所谓，反正左右逃不走，能兑掉几个敌人算几个。
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忍者，不知出生入死多少次，自然清楚什么是最优选择，略作合计便定了方法。
但宇智波晋助想要发送求援信号的时候，卡卡西却阻止了他。
宇智波晋助不解地看了过去，卡卡西缓声道，“单单我们，还不值得草忍与晓组织投入这么多精力，他们的目标或许是自来也大人，我们只是诱饵。”
若不是最糟糕的情况，草忍只是日常性的袭击，绝对拦不下他们这支队伍。
而若是往最坏的方向想，就要考虑的更坏一点。假设晓组织早有预谋，单单这几支忍者小队显然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
他们可是有围杀‘木叶三忍’，重创大蛇丸的战绩的，不能不防。
宇智波晋助闻言脸色一沉，忽然明白自己刚才考虑的还是有些欠妥。
若是发出信号弹，并原路返回，那么接下来即便遭遇战斗，仍是有机会与自来也大人汇合的。
双方合力之下，应对来自敌人的袭击。
而若是选择迂回，便不能发射信号弹求援，毕竟不可能让求援队伍一路跟着他们跑。
要么凭借小队的实力，冲出敌人的封锁，要么便是陷在其中。
选择后者，毫无疑问是让小队独自承担风险，而避免了最糟情况下，木叶三忍陷入危局。
但宇智波晋助没有任何犹豫，接受了卡卡西的要求。
虽然这么说让他感到很泄气，但即便这支小队成员翻倍，相比一名‘木叶三忍’，分量上也要差上许多。
无关权势地位，纯粹因为个人价值。
‘为了村子’不是轻飘飘的四个字，而是事态发生之时，要赌上性命，给村子避免更大的损失，以及争取更多的价值。
木叶一行人当即从东北转向东南方向，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
汤之国某处丛林之中，雪一族的族长水无月赤，带着族内血继忍者停在树梢上，静静等待着木叶忍者的到来。
“最多有十分钟，木叶的忍者便会抵达。”
粗壮的树身上，探出个顶着一头灰绿色短发的怪异脑袋，惊奇道，“你竟然料准了他们这么做。”
“虽然现在不是了，但好歹之前我也是大国忍村的忍者，对他们的想法一清二楚。”
水无月赤摸了摸那道几乎将他整张俊脸分成两半的伤疤，笑道，
“不过算计算计这些年轻人终究只是小打小闹，真要把目标放在‘木叶三忍’身上这才过瘾。”
“你们晓组织这么强，都能把大蛇丸打的一年多不露面，最近怎么一直在小打小闹？”
“现在瞬时把目标放到自来也身上，成功的概率也很高哦。”
“嘿嘿，你这么问我，算是问错人了。”白绝分身怪异地笑了笑，“我只是眼睛，可不负责动脑子。”
“那可不成，拜托你这双眼睛，再扮演一下嘴巴的功能。”水无月赤同样发出一阵笑声，“通知角都与竹取，让他们快一些赶来。”
从一开始这支木叶小队便没有任何生路可走。
无论是前进后退，亦或是兵出奇招、选择迂回，都会被布置的人马给截住，而后在另外两路支援下被围剿，区别仅仅在于位置不同而已。
而为村子考虑的他们，选择了一条绝路，断掉了自己最后一份生机，说起来，也真是讽刺。
“这种事情我一开始就做了。”
白绝嘟囔了一声，把脑袋缩回大树树身之中，只留下一句，“小心点，他们已经来了。”
“是么？”
雪一族的族长水无月赤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一对黑眸隐隐透着冷光，
“崽子们，包过去，抓大放小，纠缠住他们。”
“是！”
丛林中一阵阵破风声响起。
……
木叶一行人在丛林中快速奔行，队伍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自从宇智波晋助示警之后，作为队伍眼睛的日向火门便提高了侦查的频率，实时汇报着监控内容。
而在日向火门的视野中，隐于地下一个又一个白绝的阴冷视线，让他芒刺在背。
对方在得知自己暴露知乎，完全不再有任何掩饰，明明白白地透过白眼告诉木叶小队——你们被盯上了。
在这逐渐压抑的氛围中，日向火门忽然高呼，“前方出现十多名忍者反应，其中至少有三名上忍。”
预料之中的埋伏出现，木叶忍者小队的成员反而松了一口。
最大的恐惧源于未知，会一点点蚕食人的理智，但暴露在视野之内，反而没那么可怕了。
宇智波晋助听到这个消息，当即下令，“原地休整，等待敌人袭击。”
他并非预料不到周围可能有其他敌人正在赶来，此时一鼓作气冲破敌人的包围才是上策。
但怕就怕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衰，现在将拳头收起来，再击打而出才更有力气。
哒哒哒……
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木叶忍者各自停到了一处树干上，摆出防御阵型，目视前方，严阵以待。
敌人来得很快，三、四公里的路程没几分钟便跨了过去。
两者相距不过数十米，眼看着要进入彼此的攻击距离时，雪一族的忍者率先出手。
“水遁·大瀑布之术！”
十数名中忍联手施展，眨眼间便掀起一道巨大的浪涛，逼的木叶忍者左支右绌，阵型彻底散开。
话虽如此，这些忍者出手过早，距离把握的太差，给了木叶忍者太多反应时间，除了冲断十几株小树之外，并没有造成忍者伤势。
但雪一族的忍者本就不是为了折损敌人。
以雪一族族长水无月赤为首的三名血继上忍，轻身一跃，跳到水面之上。
双手一合，齐声道，“冰遁·魔镜冰晶！”
“快阻止他们！”
随着冰层蔓延的还有宇智波晋助的一声大吼，他曾在木叶与雾隐的战场上见识过雪一族施展，深知这一招有多么难缠。
“火遁·龙火之术！”
“火遁·豪火灭却！”
……
木叶小队中擅长火遁的忍者，当即施展各自施展起来。
只是分散的队伍阵型无法击中忍术威力，而各自的战术意图也并不统一，有的攻击直冲三名冰遁忍者，有的则要以火焰融化蔓延的冰层打开一条通路。
这些想法都是正确的，但却相继落空。
不只是因为力量分散，火遁毕竟只是五大基础遁术，相比血继忍术要弱上一筹。
单就形态变化来看，火焰融化了冰层，还要再将水流蒸发才能抵消掉他的威力。
而这个时间间隔，新一道冰层便重新制造而出。
蒸发的水汽，这些曾经的水之国忍者也没有浪费，“水遁·雾隐之术！”
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充斥着宛如冰碗倒扣的空间中。
水无月赤将大半木叶忍者困住之后，望着自己施展的忍术，眼神中浮现出些许唏嘘。
冰遁忍者，配合雾隐暗杀术，不知埋葬了多杀敌国忍者，但现如今拿出来，也就只能发挥一下囚困功能了。
竹取一族与角都那些人都是暴力忍者，完全发挥不出囚笼的最大能力。
“真是可惜啊。”
水无月赤盯着宇智波晋助，缓缓沉入冰面之中。
即便有着雾气遮挡，宇智波的写轮眼也不是好惹的。
……
“火遁·豪火球术！”
布满冰渣的树梢上，宇智波晋助朝着地面上持续喷吐着火焰。
他的目的不在于攻击，而是以此为记号集结众人。
没过多久，便有八名成员汇合到了一起。
宇智波晋助环视一圈，眉头皱起，“卡卡西，他去哪里了？”
日向火门回答道，“对方冰遁忍术之时，他凭借着速度冲了过去。”
同样不在场的还有两名一名中忍、一名上忍，忍术发动之前皆在边缘，好运躲了过去。
“原来如此。”
宇智波晋助微微点头，“也正好，他在这里用处不大，反倒在外面能发挥出更大作用。”
五系忍术中，虽然火遁效果不佳，但却是最适合对付冰遁的，而卡卡西偏偏不擅长火遁。
在敌人只选择保守的纠缠策略下，用于攻击的雷遁与用于防守的土遁都将毫无用武之地。
“现在最要紧的便是要打破这个冰罩。”
宇智波晋助说这话时，下意识地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若是他也如止水那般拥有须佐能乎，这种程度的忍术不过是一招的事儿，纯纯只是笑话。
但现在，却要以数倍的精力才能从中狼狈而逃，这可真是……
宇智波晋助环视一圈，以是否擅长火遁分成两拨，“你们几个看守好周围，防止冰遁忍者趁机偷袭。”
……
站在一棵未被水浪冲倒的大树枝头，卡卡西望着不远处的冰罩，眉头深深皱起。
他头上的护额早已扶正，可即便眼中勾玉流转，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冰罩中流转的查克拉干扰了写轮眼的洞察能力，根本无法以此找到三名冰遁忍者的踪迹。
嗖嗖嗖……
在一阵阵尖啸的破风声中，千本接连不断地朝着卡卡西等三名忍者飞来，逼迫他们远离冰罩。
一名木叶上忍撤退了几十米后，忽然对着卡卡西吼道道，“队长，他们这是想要逼退我们。”
“……”
卡卡西当然也看出来，他甚至知道若是自己现在转身就走，沿着既定的方向逃亡，这些来自雾隐的叛忍甚至都不会继续追击。
八名上忍与一名精英中忍，其中还有两名实力高强瞳术忍者，能留下这些人对草忍来说已经是大赚特赚了。
毕竟他们绝没有像之前猜想的那样，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
卡卡西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胸口中卷轴，里面装着此次到雷之国购买珍稀矿石的资金。
既然已经得知此次行动是埋伏，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给村子尽量避免损失。
他现在应该掉头就走的。
对方还有十几名中忍，短时间自己靠着三个人难以对冰罩产生太大的威胁，无法与里面的队友回合。
更别说，敌人还有援军，而他们在选择了这条路之后，就已经抛弃了村子救援的希望，眼下能逃走几个便赚几个。
但……
但……
卡卡西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其中勾玉流转充斥着瞳力，仿佛其中还留存着故友的热血。
这一次他又面临抉择。
但与之前不同，并非因为感情蒙蔽，而故意选择拯救与不拯救，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乃是他们十二人共同的选择。
作为一个整体，可以摧折受损，但彼此之前决不能因为分裂而产生一方对另一方的抛弃。
这种事情决不允许。
因此卡卡西在犹豫了一瞬之后，便对另外两名同伴吼道，“你们尽力拦下他们，我来想办法破坏掉这个冰壳子。”
话音刚落，也不去思考两人是否响应，腰身微微地低下，一手握住了身侧的短刀。
两名木叶忍者听了这个命令呆了一下，没有任何犹豫，朝着雾隐叛忍冲了过去。
以二对十六显然是在拼命，但身为队长的卡卡西都在拼命了，他们又岂会胆怯。
一黑一赤两颗眸子倒映着身前的景象，卡卡西脑海却浮现出九尾之乱后，他在那片大湖上看到的剑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