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６１ 天亮
千手兄弟与宇智波泉奈被迫退场，宇智波斑却留了下来。
他之前便解除了身上的术法，完全以本人的能力留存于现世，只不过因为组成身体的菌种缘故，仍然要受到小白蛇所制约。
但即使如此，宇智波斑也绝不想返回净土。
从大蛇丸口中可以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暴露，甚至被破坏了大半，眼下这已经算得上最后一丝生机。
目视着小白蛇被大蛇丸与白蛇仙人凌虐、吞噬，宇智波斑视线又转到身前这面看不见的牢笼，眉头深深皱起。
有怪蛇近乎无尽自然能量支持的他，都不能胜过大蛇丸，没了这等绝佳助力，自然更加不是对手。
现在不能坐视那条怪蛇被对方消灭，退半步讲，至少要从这里出去，才能有逃生之机。
一念及此，宇智波斑解开了须左能乎，目光转向星空，眼中紫芒闪烁，“天碍震星！”
霎时间，天际上亮起火光，一颗前所未有的巨大陨石，破开空蒙混沌的夜色，向着大地直冲而来。
正在与掠夺小白蛇残躯中自然能量的大蛇丸若有所感，向天空中望了一眼，大致估算了一下陨石落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真是好胆魄，不过，打错了注意。”
他以六道级童力临时制作的空间，的确还稍有不足，不能自成一体，无法遮蔽查克拉与精神力。
但即使如此，空间的一些基础特性，该有的还是有的。宇智波斑想要用纯粹暴力去破开空间，根本是无稽之谈。
相比之下，远远地对小白蛇施以援手，倒是更有价值。
轰……
一声震耳的轰鸣声中，尘沙如同波浪般向四面八方荡起涟漪，原先宇智波斑所处位置被陨石砸出个深坑。
大蛇丸刚才闪过一个想法‘要不要解开童术，让宇智波斑自食恶果’，但这种念头瞬间就被打消了——没那个必要。
只要腾出手来，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身在囚笼中的宇智波斑，现在只需要让他乖乖地待着即可。
但宇智波斑有可能乖乖待着，之后任人宰割吗？大蛇丸也清楚不可能，他只是将对方可能脱困的时机延后。
而在与陨石重叠的‘天常立’空间，宇智波斑的紫色眼眸，于黑暗中亮起，轻喝道，“轮墓·边狱！”
一道无人能见的影子，忽然浮现在他的身边，而后向着这道‘边界’走去，本体则屏气凝神，注视着其中的变化。
穿梭空间，本体与影子都没这种能力，做不到带土‘神威’的效果，但后者存在形式奇特，与奈良一族的影子模彷术如出一辙，皆是虚实之间的造物，既然精神与查克拉可以延伸出这空间，或许轮墓影子会有某种可能。
在宇智波斑沉眉凝视之下，轮墓影子的部分直接跨越了‘边界’，但他还没来得及露出喜色，一阵剧痛就传遍了身体。
影子受创的那部分身体，伤势同样显现在本体之上。
“这是空间……”
宇智波斑握紧了拳头，“不，应当是维持空间的童力产生的效果。”
寻常查克拉与体术攻击，对轮墓影子来说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势，但若有了自然能量的加持，情况就不一样了。
而根据他所见，大蛇丸几乎是天生的仙人，仙术查克拉量大的惊人，连童力中都包含着，简直不可思议，难怪能使出这样的童术。
不过即便如此，宇智波斑却也找到了与之对抗的方法。
眼中光芒闪烁，他直接修复了轮墓影子的伤势，甚至让其加大探出去的部分。
一道道恐怖的伤势在宇智波斑本体上显现，严重的甚至直接将其从头到脚撕裂，但几乎下一个瞬间，他的身体就完全恢复。
这具菌种身躯虽然要受到怪蛇的控制，但本身却拥有极强的恢复力，远比血肉之躯要耐用的多，副作用不过是些许疼痛而已。
而这，给了他以‘轮墓影子’作为载体，与扭曲空间的童力进行对耗的可能。
宇智波斑自忖生命层次或许差对方一些，但轮回眼童力却未必逊色多少，虽然是笨办法，但未必不能作为破局的手段。
“……”大蛇丸自然注意到了另一边的异状，但并没有分出精力去处理。
笨方法，意味着耗时间，至少在这一片战场上，时间是站在他这一边。
大漠之上，激烈的追击战仍在持续着，小白蛇虽然居于下风，但反击并非毫无效果，甚至可以说，在大蛇丸与白蛇仙人合力的逼迫下，正在惊人地成长着。
困兽犹斗。
属于野兽的那部分天性，以最激烈的手段淬炼出来，身躯虽然小了整整一圈，但对白蛇仙人造成的伤势却越来越重。
其实，若是这小东西断尾逃生，舍弃半数身躯分开逃亡，绝不会被逼到这种份上。
但几乎是本能的灵感，小白蛇并非选择这样的生存策略。
这种战斗绝不止一场，不只是白蛇仙人预料到，这小东西同样知晓。
若不找出战胜大蛇丸的办法，像楼兰那样，像现在这样……以后还会有很多次。
这条从大蛇丸灵魂中诞生的小蛇，天性中没有得过且过、任人宰割的部分，就算真的难以抗拒力量，也要瞅准机会，反咬大蛇丸一口。
轰轰轰……
掠夺与反抗，抱着不同信念，一声声闷声巨响，不断在荒漠上炸开，西风烈烈，吹尽瀚海万里沙。
而时间就在其中缓缓流逝，直到夜尽天明。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云霞，投射到小白蛇的身上，‘日之呼吸’下意识地运转起来。
晨曦远不如午时的阳光炽烈，但即便如此，小白蛇却瞬间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大蛇丸与白蛇仙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反而最后爆发，想要在对方重新获取那种恐怖恢复力之前，再撕下部分血肉。
承受着痛苦与不断加重的攻击，小白蛇却不忙陷入沉睡，反而硬顶着大蛇丸，沿着自己受伤的反向往回返。
大片大片的菌种尸屑，全都被那具蛇身纳入，原本缩小了甚多的体型，竟然在缓缓增长。
“……”大蛇丸眼神微凝，却也没有阻止，只是与白蛇仙人合力，一味地加快了攻击。
之前从小白蛇身上撕下来的血肉，一部分被白蛇仙人吞噬，但大部分内的自然能量却进了他的身体，直接化作了泥灰。
但失去了自然能量，物理性质并未发生什么变化，仍然有被吸收，重新化作新菌种的价值。
在时间来到白日之后，小白蛇缺的也正是这些物质，能量方面反而是要满溢出来的。
“嘶嘶嘶……”
吞噬掉所有的物质之后，小白蛇发出阵阵嘶鸣声，似是再也坚持不足，整个身体瘫软到大漠之上，再次化作最初见到的扁蛇形象。
而与此同时，大蛇丸与白蛇仙人的攻击，也变得效果甚微，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掠夺出充足的能量。
白蛇仙人停下无意义的攻击，开口道，“大蛇丸，到此为止吧，这些能量已经足够我消化一段时间。”
其实从凌晨二三点钟起，从小白蛇身上撕下的血肉，她就已经吃不下了。
而之所以没有停下，也是为了未来，而不是单单为了此时。
“我明白了。”
大蛇丸微微颔首，“但在你返回龙地洞之前，再帮我一个忙。”
“好。”
应了一声后，白蛇仙人身影游走，不消片刻便来到陨石坠落处。
大蛇丸眼中金芒闪烁，直接将童术以最暴力的方式解开，下一瞬，陨石顿时发生了一声闷响，最表面尘土簌簌，竟然没有如他所想的直接炸开。
“发生了什么吗？”大蛇丸一时也思索不清楚其中的缘由，直接给白蛇仙人传了一道意念。
后者微微点头，视线转向那颗巨大的陨石，白色鳞片附着的手臂抡起金锤，重重地击打在陨石之上。
石块四溅，尘土飞扬，陨石顿时碎裂大半，但她刚刚挥出第二锤，忽然一声震撼人心的咆孝声在耳边炸裂。
砰！
金锤被挡下，尘土之中，一个表面干枯的人形怪物显露出来，体型竟然丝毫不逊色于此时的蛇人。
“外道魔像……”大蛇丸心中一惊，却同时又感觉到理所当然，甚至疑惑既然宇智波斑有这个能力，为何直到现在才将其召唤而出。
外道魔像头顶，宇智波斑的身体如镜碎般浮现出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却又在渐渐愈合，然而他的脸色却相当难看。
童力对耗，并未让童术的运转出现什么缺口，只是量的减少，而导致了能扭曲的空间区域逐渐缩小。
这种术的稳固程度出乎斑的意料，但也不过是多耗费一些功夫罢了。
但是某个时刻，来自怪蛇的能量供应忽然直接消失不见，让斑意识到怪蛇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然而在他做出反应之前，童术却突兀被解开了，两片空间暴力相容的结果，便是陨石内里小部分破碎，他的身体几乎受到凌迟。
痛苦倒在其次，菌种的自我修复，却也在消耗着能量，而且是属于他本身的查克拉。
这样下去自然不是办法，在被滚水煮青蛙之前，宇智波斑采用了最后的手段。
“外道魔像……你还真舍得将它拿出来。”
大蛇丸趁白蛇仙人与其战斗之时，直接从眉心中飞出，身形闪烁，朝着外道魔像飞去。
“神罗天征！”
宇智波斑双手摊开，发出一声低喝。
澎湃的斥力爆发而出，甚至让白蛇仙人身体僵直，难以控制地向后退去，但这对大蛇丸来说毫无效果。
带土的‘神威’一度逞凶，凭着一招吃遍天为宇智波斑将‘月之眼’计划推进大半，但眼下因这招产生灵感，而对空间童术如此运用，却也给斑带来有些致命的麻烦。
大蛇丸趁着对方不能连续使用童术的时间差，直接突击到对方的身前。
砰砰砰……
方寸之间，手脚激烈地碰撞起来，交击声响彻不断，短短数秒的时间，两人便交手上百个回合。
斑久经战场，是个不折不扣的体术大师，又有拥有轮回眼童力，复刻其洞察能力，不过尔尔。
大蛇丸此时乃少年形态，手短脚短，按理说在同级别的体术比拼上，会居于下风，但凭借着更强的身体素质，以及丝毫不逊色于对方的洞察能力，表现上还要更强几分，短短数秒之后，便将斑彻底压制。
大蛇丸一手按在宇智波斑胸膛，“契约封印！”
密密麻麻的咒文如蜘蛛网般蔓延，几乎瞬间便布满了宇智波斑的身体，后者脸色难看异常，这种隔绝通灵兽与契约者的封印术，他也曾听说过，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失去了外道魔像作为助力，这次恐怕真的难以幸免了。
但出乎两人意料的是，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外道魔像仍然元气满满，不断嘶吼着与白蛇仙人战成一团，根本没有原地消失，返回通灵之前的地点。
大蛇丸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原因，身体再次朝着对方扑了过去，然而眼前一黑，却是变作了一道黑乎乎的影子。
“轮墓？”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下一瞬与这东西战作一团。
外道魔像身侧，宇智波斑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憋屈之色。
若是他生前最巅峰之时，便是不敌，也绝不会如此狼狈，被人这么短的时间内以体术压制。
“不对，不要想这些……”
宇智波斑甩开心中的杂念，将思维再次放到此时的战局之上。
如他所料，外道魔像不能够压制白蛇仙人，或者说，作为十尾躯壳的它唯有皮糙肉厚这一点优势，即便已经收集了六七只尾兽，也无济于事。
但这不是关键。
外道魔像再怎么样也能与对方打成均势，重点是，他自身并不是大蛇丸的对手。
继续交手下去，唯有败亡一途，‘轮墓’虽然强力，但它的缺点也非常明显啊，而大蛇丸明显是最优秀的那一种仙人。
“难道今日便是我宇智波斑殒命之时……”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宇智波斑心里反而恢复了平静。
征战数十载，未有过分毫懈怠，无论结果如何……何以成败论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