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第二魂
金灿灿的神魂从天灵盖处飞出，悬在张慎头上。
神魂睁眼，目露坚定，按照第二魂的方法，清吒一声。
“斩！”
神魂之力化作一道利刃，从中间将神魂劈开。
一道裂痕从额头处向下蔓延，完整的神魂从中间处一分为二。
无比剧烈的撕痛感从神魂中传来，张慎浑身不住颤抖，分裂成两半的神魂在颤抖，似乎要奔溃。
索性金魂果名不虚传，张慎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最危险的节点。
一分为二的神魂飘在空中，比之之前的神魂，现在两个神魂都只有原先一半不到的大小。
过程中终究有些损耗。
两个神魂张开大嘴，小碗中的万魂鬼液一滴一滴飞入嘴中，滋养恢复神魂的损伤。
虽说一分为二，本质却未坠，花些时间就能恢复到先前的模样，张慎手中的魂道天材地宝可不少。
一个月后，主魂苏醒，或许是主魂的关系，他恢复的速度比第二魂要快很多。
“或许是因为真灵的关系。”主魂落回肉身之中，嘴中猜测道。
真灵是比神魂更本质的东西，神魂还能分裂，分出个一二三四魂出来，真灵便不行了，真灵若损，神魂非傻即痴，再损一点，所有神魂直接枯竭而死。
而真灵，即存在于无穷高处不可捉摸之地，又存在在主魂之中。
唯有主魂，能够承载真灵。
张慎摇摇头，这不是现在的他该思考的问题。
望着还在吸收万魂鬼液恢复的第二魂，张慎褪去上杉，露出精干的躯体。
“第二魂还需要承载之物，虽然纯净的天材地宝就很好，终究不如自己的血肉来得合用。”
一把血红色小剑出现在张慎手中。
魂殇神君的神君级法宝，无念剑。
自得到它开始，张慎就将之蕴养在体内，以血焰和法相之火炼化，收效甚微，至今也只能取得少少的控制权。
张慎也不恼，以他此时的实力，能得到神君级法宝，并稍稍掌控，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要知道就是神君强者，也不是个个都能收集到材料锻造自己的神君级法宝。
念头一动，无念剑变换，不足一指长的无念剑便成三尺六寸的长剑。
剑身剑柄皆血红一片，通体上下都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有意思的是，张慎曾经实验过，这把诞生自魂道时代的神君级神剑，并没有被武道排斥，它不受天地限制。
“真神以上强者被限制在自身的福地、洞天之中，但那个时代的法宝、灵物、乃至功法等，却不限制今人修炼、使用。”
“这却是中未曾提及的东西。”
倒也不是完全没影响，那些魂道功法，虽然能练，但练得成？那些修炼时需要的天材地宝都绝迹了，拿什么练？
到最后大部分人得到了，也只能参悟其中精髓，并做出修改，以求以武道纪元的天材地宝取代其中魂道天材地宝，最后达成同样的功效。
也就如同张慎将自己的体道修改删减后，传授给李曌、张雪武道炼体之法一般。
而那些真神级以上的旧日法宝，虽然能用，其中的法宝之灵却一直在沉睡之中，无法复苏。
没有法宝之灵的配合，难以发挥出法宝的全部威力，顶多发挥出九层。
虽然这点对现在的张慎来说，没有丝毫影响就是了，他连千分之一的威力都还发挥不出来，没必要去考虑九层的问题。
无念剑挥斩，张慎后背一大块血肉掉落，露出带血丝的脊骨。
剧烈的刺痛感传遍全身，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分裂神魂时的疼痛依旧萦绕在他心头，导致他对疼痛的感知钝化了许多。
这种钝化需要经年的时间，才能慢慢消失，恢复过去对疼痛的敏锐感知。
张慎背后的被切下的血肉不过片刻便恢复原样，不见一丝伤痕。
那块切下的血肉飘在半空，与第二魂结合，覆盖在第二魂外面，形成一颗肉球。
仿若一个胚胎，在孕育完整的身躯。
“可惜，血肉分身只能有一个，不然第二魂的躯体完全可以造成血肉分身。”
“现在这样，日后第二魂与我依旧记忆相通，他修炼武道也能为我带来经验值，但他吞服的天材地宝，就没法转化成经验值了。”
“不是血肉分身，分出去的血肉虽然依旧算是我的一部分，却不再是那种与我时刻相连的状态，只是有着感应罢了。”
“而最强肉身系统与我真灵绑定，只在我身上，不与我相连的部分，根本无法通过吞食天材地宝获得经验值。”
“可惜，可惜。”
张慎连道数声可惜，他还希望能多张嘴来帮他获取经验值呢，就算那样经验条会从百分之一百二十变得更加令人绝望，也划得来。
然而第二魂的这种诞生方式，让张慎明白，第二魂与他时刻相连，分出去的血肉却不是。
“算了，没有第三张嘴，还是能够修炼武道获得经验值，不亏不亏。”
张慎宽慰自己。
接下来三个月内，肉球吞噬吸收万魂鬼液，张慎也时不时投入一些天材地宝到其中，助第二魂的身躯的成型。
这一天，巨大的肉球化为沙粉飘散，一个身型纤细，不见丝毫赘肉的男子显露出来。
他与张慎如一个模子刻出来，并无二致。
第二魂感受了一下肉体。
“是因为只用了一部分半神肉身为根基塑造，所以只相当于法相九重的肉身嘛。”
挥了挥拳，打出爆鸣之音，第二魂皱眉。
“本尊，你居然将我这肉身给限制了。”
这肉身全然没有张慎肉身等级法相九重时的那种超强活力，和各种奇异力量。
仅仅相当于武道炼体练到法相九重罢了。
“废话，你接下来要代替我在大荒界行走，身上自然不能留下体道的痕迹，叫人看出端倪，就麻烦了。”
张慎说道。
第二魂斜眼，“本尊，你这慎重真是过了头了。”
“最初知道纪元更迭之时，隐藏体道是正确选择。”
“但现在不是确定了，以前纪元的功法在现在这个时代依旧可以修炼。”
“只是那个时代的强者被局限罢了，你完全可以不必太在意。”
第二魂一脸无所谓。
随后，两人对视，忽地噗嗤笑出声。
“自己与自己对话着实有些诡异，明明我们记忆相同，认知什么的也都一般无二，根本无需用言语交流。”
张慎颇觉诡异，这种感觉比当初血肉分身诞生更甚。
第二魂也是感觉十分奇妙。
“的确是奇妙的体验。”
“不过我也只是不爽，本尊你的决定是对的。”
“旧时代的功法可以修炼，却不可能完美修炼，大荒界没有修炼那些功法的天材地宝。”
“都只能修改，以适应武道时代。”
“就算有人能修炼原本的功法，也只有那些有旧日强者存在的势力。”
“因为那些强者修炼到道，他们的福地、洞天还能产出过去纪元的资源，还能让他们的后人无需修改功法，就修炼成功。”
“但一个出生小家族，无尽荒野出生的势力的盟主，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背景。”
“一旦泄露，谁都能猜到他得了天大机缘。”
“届时，就有得烦了。”
第二魂也是无奈，种种原因，他其实明白本尊为何如此，只是不爽不会因为明白而消失。
张慎也知，这才是他感觉奇妙的地方。
明明是同一个人，记忆也相通，结果身处不同环境，依旧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当初血肉分身都没有这样的情况。
“或许，这是第二魂更为特殊的原因。”
相比血肉分身，第二魂的本质与本尊更为接近。
“好了，日后古盟和外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不是生死大事，我不会再离开此地。”
张慎说道。
第二魂点头，创造他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这个。
第二魂换上与本尊一样的衣服，拿走日月刀，从此他就是古盟之主张慎，虽说他本来就是。
山水居中，张雪盘坐在一片滚热的岩浆之中，肉身吞吐岩浆，以其锤炼自己的肉身。
这一片岩浆是张慎使用阵法为他布置而来，花些灵石维持便可。
每次使用前花谢时间催动阵法制造岩浆即可。
不过张雪如今也只能将法阵开启一半，超过一半，那制造出来的岩浆携带的高温，便是张雪也无法承受。
得益于这阵法，和充足的资源供应，张雪的肉身日益强大。
而此时的张雪，在一年多前便突破到了真丹境界。
他成就真丹之时，同样凝聚了本愿神通，但张慎仔细观察过，张雪的这个本愿神通与自己和李曌有些差别。
其凝聚的神通的确是其心中所求，但是不是其内心最深处的愿望，有待考证。
这也正常，不是谁都能认清自己的内心。
无数人一生都看不透自己，也活了一辈子，他们中也有无数人成为了无上的强者。
可见，活久了，就算过去认不清自己，未来这点也不重要了，因为活了这漫长的岁月，一直未被自己揭开的表面也就成了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