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鬼魂最好少流泪
雷鸟之一生非常之悠长,他已不知度过多少岁月。
然而这些画面就如同快进的电影,描绘出了它那悠长又短暂的一生。
这里面的信息量非常大。
原来天空岛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出现的。
原来天空岛降长钉地确实是为了毁灭银白古树。
只是,为什么呢?
据他所知,银白古树连通着地脉,有稳定地脉力量的作用。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雪山的银白古树被毁后出现的环境骤变,和鹤观这里出现的大雾。
可惜雷鸟的记忆里面完全没有什么关于脚下人类的内容,不然或许能从中找到降下天钉的原因。
唉,想不通,完全想不通天空的为什么要毁掉稳定地脉的东西……
江白将这羽毛收好,暂时将这些思绪放到一边。
他能感觉到这根羽毛里面的怨恨被阿瑠的歌声净化了,携带时所带来的力量也能完全的被展现出来了。
鹤观。
阿瑠的歌声似跨过海洋传递到了这里。
天空中的雷暴平息,雾霭少见的散去,露出了阳光。
“好像正常了呢。”胡桃仰头看着天空。
“趁着雾散了,我们爬到这山顶去看看吧,我还不知道这个岛到底长什么样呢。”一斗跃跃欲试。
天知道这个雾还会不会再出现,一直在雾里,能看到的东西实在太有限了。
“走,正有此意。”
“今天给你展示一下我新研究的这招,以后有山完全不用爬了!”
“哦?”胡桃有些好奇他研究出了什么。
一斗嘚瑟的掏出梳子梳头,随即打了个响指。
岩柱直接从两人脚下生成,不停的生长,生长,生长,直到把两人送到山顶。
踩到山顶的岩石上,一斗再次嘚瑟的打了个响指,岩柱轰然溃散。
“怎么样?”
“不错不错!”胡桃竖起大拇指。
可惜她的火元素就没办法这么用。
站在高高的菅名山顶,下方的景象一览无余。
视野中,整个鹤观非常的破败,整个岛就像是被焚烧了一遍,呈现出一种灰暗的色彩。
“也不知道这里恢复生机要多少年……”
“有阳光,植物的生长是很快的。”
胡桃点点头,一边走一边修改自己的地图。
她手上的这份自己绘制的鹤观地图可能是独一份了,外界根本没有。
看着下方逐渐出现的浑噩灵魂,胡桃有些头疼。
“这么多,得有的忙了。”
还好不是她一个人,不然得累死在这里。
“老大,看看这是什么!”
一斗在山顶发现了一朵紫色的,已经有了玉质化的小花。
这朵花在一片灰烬中生长,是这一片灰褐色的岩石上唯一的亮色。
只不过它并没有花瓣的柔软,反而如同玉石般坚硬,入手冰凉。
胡桃走过来触碰花瓣感受了一下,很是惊讶。
“居然是圣遗物!”
他们只是随便爬上山顶看看,居然就找到了一个圣遗物!
这是什么运气!
“不是说圣遗物很难形成吗?这花怎么就变成圣遗物了?”
一斗不太懂,这么简单就找到一个圣遗物,给了他一种圣遗物很好找的错觉。
胡桃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祭台上。
“它在雷鸟毁灭一切的愤怒雷霆中幸存了下来,无言的它见证了所有的一切,在这里独自生长了两千年。”
“好好收着,这是很珍贵的东西。”
一斗点点头,准备将这野花连根挖起。
却不想跟根茎一离开土壤,便快速化作灰烬消散,只留下了那一朵如同玉质的小花。
“这……”一斗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常现象。成为圣遗物后,它就已经有了不朽的特性了,不会枯萎也不会凋谢。”
转换过来也是一样,当一朵花不会凋谢不会枯萎,那么它便已经不一样了。
胡桃摸了摸自己帽子上的一支梅花。
那是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别前别在她发丝间的花。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随身携带,或是放在帽子上当做装饰品,或是插在发间,或是当做胸针佩戴在胸前。
父母对她的爱意,全寄托在这枝红梅之中,这么多年来,始终保持着艳丽的色泽,不曾枯萎,也不曾凋谢。
圣遗物,字在前,在后。
感情与记忆寄托其中,便赋予了它们非同一般的力量。
一斗点头,将这朵花收好。
“雾又开始恢复了,我们去祭场。”
胡桃展开风之翼,向下方的祭场飞去。
那里有太多浑噩的灵魂,地脉已经不在紊乱,不会滞留于此了,得将他们全部送去往生才行。
“老大等等我啊!”
一斗麻溜的跟了上去。
这迷雾里,一失散就很难找了。
胡桃落于祭场中,没有引起什么的注意。
这里灵魂滞留于此太久,已经丧失了太多的真灵,无法对外界的变化做出感应。
唯有一个人除外。
那是站在祭场高台上的祭司。
他依旧保持着身前的模样,神色悲伤而痛苦。
“我们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低声呢喃着,声音悲切而绝望,被双手捂住的脸孔下有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直到雷鸟发出怒吼,他才明白一切错误的缘由。
雷鸟不需要祭典,他们的血祭没有任何意义。
“鬼魂最好少流泪,当泪流干了,魂也就消散了。”胡桃的声音在也一旁响起。
祭台抬起头来,透过朦胧的泪光看清她的模样。
“你是.外面的人吗?阿瑠呢?你见过阿瑠吗?”
“阿瑠它啊,已经平息了雷鸟的怒火,离去了。所以啊,伱可以离开了。”
祭司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嘛.这样也好大家都死去了,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活祭给他们的神明,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都是错误,又有谁还能比他更痛苦呢?
胡桃没有再多说什么,掐动法决,打开一个通道。
“谢谢你们.”
他的眼泪滴落于下方被泥土埋藏大半的头冠上。
泪水将灰尘冲淡,灰扑扑的头冠露出了些许原本漂亮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