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３４、幻视之门！
神朝，帝都。
神帝接收完方才的记忆，表情有些古怪。
“有点意思，呵……希望他能多给本帝一些惊喜……”
神帝眼眸重新闭合，继续推演前路。
“借器修身，还于人性……此法还是有些不妥。”神帝思索着：“不过，倒是可以结合‘斩尸’之法，将善恶剥离培养，再蕴养本我……呼——”
忽然，神帝那伟岸的身躯逐渐虚化，香火气息弥漫，善念化作清气上浮，恶意变为浊气沉降。
中央部位，是一尊闭目盘坐的小小婴孩……
“快了，诸道同修，化神将成，现在，就差承载香火之器了……”
神力运转，万千妙法显化，诸般感悟涌上心头，供那小小元婴成长。
香火神道副作用不小，但如果只是用作辅修，还是很厉害的。
可惜神帝早年没有意识到这点，等祂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
为了能够维持本我，神帝开始兼修其他途径。
“香火一道，说到底修的还是‘他人意’，唉，吾醒悟的太晚了……”
漆黑的‘恶念’缓缓上浮，为那居中的元婴覆上一层黑色。
紧接着青白的‘善念’也开始下沉，涤荡元婴。
神帝稳定心神，不再乱想，继续维持平衡。
……
与此同时，帝都下方，地底深处。
天命躲在一根柱子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不远处那忽然碎裂的泥塑。
“特么的太渗人了，道长你看到没有，雕像凭空碎了啊！这里不会有鬼吧！”
张彪老实的说道：“贫道瞎了。”
天命还有些害怕，不敢靠近查看情况，并尝试转移话题。
“道长，你这狗卖不卖？价钱好商量……”
“不卖！”张彪当场就怒了：“别以为贫道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妖类化形与人类审美相去甚远，就算‘手机’是灵兽，也只不过是相对稍微顺眼一些而已，伱小子能不能不要这么重口！”
“重口？”天命顿时不乐意了：“谁重口了？这犬娘是真的好看啊……啊不是，道长你别误会，我真没往那方面想！”
“闭嘴！”张彪将‘手机’护在身后，灰白且无神的眼眸狠狠地瞪着天命所在的方向，道：“你跟你那老大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离‘手机’远点！”
‘手机’刚化形不久，懵懵懂懂，也不知道二人在吵什么，她蹲在张彪身后，用脑袋蹭了蹭张彪，道：“道长贴贴~”
天命：“……所以咱俩到底是谁重口？你看你养这犬娘，都成啥样了……”
“还不是你那老大干的！特么的，下次见到他，贫道非得给他几发掌心雷不可！”张彪恨恨的说道。
天命微微撇嘴：“说的好像你真打得过老大一样……算了，不说这个了，道长，咱们好像到边缘了，咦？那里好像有块石碑，上面还有字……”
张彪问道：“上面写的什么？”
天命老实的说道：“写了俩大字和一堆小字。”
“？”
张彪没好气的道：“贫道问你，写的是什么字！”
天命有些生气：“你别太过分啊！非要我跟你说我不认字吗！这特么一看就是古文，我咋知道写的啥！”
张彪：“……”
他让‘手机’带着他来到石碑前，抬手轻轻抚过石碑上的字迹：“咦？这好像，是一篇功法？”
“功法？”天命顿时来了兴趣：“道长你竟然能靠摸认字！你不是说才瞎没多久吗？这都已经掌握瞎子的专属技能了啊！”
“胡说什么，贫道这是以前打麻将摸牌练的……等等！嘶——”张彪摸到那两个大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天命，你之前说这里是哪来着？”
“我不知道啊，问你你还说天机不可泄露。”
“不是，你是不是说过这里是地底？”
“说过啊。”天命疑惑：“怎么了？这两个大字是什么？”
“是……天庭。”
“？？？”
……
天工械流。
白念又回到了自己专属的长老级工作间之中。
他并没有帮那群土匪长老前去抢夺物资——起码暂时没有。
那群土匪长老再次召来会议，打算先商议出一些合适的理由，霸占……咳咳，转移那些‘资源点’的所有权之后，再请白念出手。
本来他们是打算邀请白念一起参与会议的，但白念开会什么德行……会议刚开始没多久，白念就再一次离席了。
“什么天工械流，这分明是土匪窝嘛……还好小爷道心坚定，不然真有可能会被他们带坏了。”
白念嘀咕着，有战巫魂从他肩头探出脑袋，刚想说句‘出生’，随后又想起什么，赶忙改口：“说得对啊！”
“是吧？我这么纯洁的一个人，呆在这土匪窝里，多危险啊……我冒着这么大风险，鼓足勇气跟他们开会，商讨对策，他们竟然不带我！这也太过分了！”
“……”
哥你少说两句吧！真要让你参与，谁带坏谁还不一定呢！
“算了，不带就不带吧，正好咱现在有点灵感……”
白念从储物戒里取出之前在表世界弄的‘传送门’，略微沉吟。
表里世界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复杂，虽然关系紧密，但两个世界的画面无法相互传播。
任何图片只有第一眼是正常的，往后再看，其就会迅速褪色、消融，最终化作一团混乱无序的黑白线条。
“虽然但是，理论上只要速度够快，也还是能实现两个世界相互传送的吧？不过两个世界的时间相对静止，副本周期中途传送好像也没什么意义……算了，这个之后再考虑。”
现在的他掌握了‘天工机关术’以及‘巫神秘典’，其中‘巫神秘典’更是因为送给了黄德山等人，得到了他们的部分医道感悟，提升到了‘lv.2’级别。
因此，白念打算尝试提升一下‘传送门’的‘画质’。
而且传送还需要有照片，这限制也太大了。
至于怎么强化，白念已经有点思路了。
只见他掏出一尊看起来浑然天成的云流金塑像。
其外表看来乃是一个比较抽象的人形，像是一个人趴在谁的耳朵边上，小声的说着什么——正是被邪神以百万年寿元养成了绝世诅咒的‘巫幻’！
“加上这个，应该就可以听到门后的‘声音’了，另外画面的话……”白念将塑像用‘维修’技能改装到‘传送门’上面之后，便打算对着门上的那枚用来充当‘玻璃窗’的平板施咒。
“我想想……视觉方面的诅咒……幻窥咒？效果是让受诅咒者产生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难以驱散……行，就这个了。”
“半个月的寿元消耗啊……算了，还是升级一下吧。”
他选定咒法，消耗三百正面源点，单独将其升级，使其成为‘转嫁幻窥咒’。
从消耗寿元以及升级消耗来看，这个咒法比噩魇咒还要高一些，但不多。
白念直接施展，代价由平板承受。
“咦？咒灵呢？”
白念有些疑惑，没有咒灵，他怎么得到画面？
“主人，你这样是弄不出咒灵来的，诅咒需要供养……”
窃窃私语的声音冷不丁的在白念耳边响起，白念差点被吓到。
“下次发言之前，先打报告！”
“好的主人。”
白念摸摸下巴：“供养的话，缺个诅咒目标啊……小幻，邪神现在在干啥？”
“报告，主人，祂在沉睡。”
“哦。”白念选定诅咒目标：“你把祂叫醒，问问祂现在几点了。”
……
冥冥中的虚无之地，‘噩魇咒咒灵·巫幻’身高万丈，脖子上只有一张藏在双手之间的巨嘴，模样异常抽象，趴在邪神耳边，狂叫道：“醒醒醒醒醒醒醒醒……”
邪神被吵醒了，见是巫幻，敢怒不敢言：“何事。”
“主人让我问问你现在几点了几点了几点……”
“……”
“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对吾也没有意义。”
“哦哦哦哦哦哦……”
“还有什么事吗？”邪神无奈的问道。
这段时间，巫幻虽然在白念那边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其谨遵白念的命令，隔三差五的就把邪神吵醒一次……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被吵醒的间隔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完全无序，也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邪神不断地醒了睡睡了醒，睡眠质量急速下降，感觉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祂尝试跟巫幻讲道理，可巫幻不听——主要是白念把这边给忘了。
“你现在什么感觉什么感觉什么感觉……”
“……很烦。”
“还有呢还有呢还有呢……”
“没了！你不要太过分！吾都已经臣服了，你还想怎么样！！！”
……
“咋样？”白念问道。
巫幻老实的说道：“报告主人！邪神说什么也没感受到。”
“嗯？不应该啊，上次……哦对了，上次是一直叠加诅咒来着。”
白念再次施咒，而且还是连续施展。
每次施咒，都会让平板少半个月的‘使用寿命’，这就导致了，邪神那边刚产生一点点被窥视的感觉，还没来得及疑惑呢，那种感觉便消失了——平板老化太严重，坏掉了。
白念之前忘了这茬，有些懊恼，拆掉上面坏了的平板，用‘天工机关术’和云流金造了一块机关镜出来，再次施咒。
……
“谁在窥视吾！！”
邪神感受到了窥视，震怒起来。
“别紧张，是主人是主人是主人……”
身为诅咒，巫幻在面对诅咒目标的时候，是没办法好好说话的。
“那位到底想干什么！吾已经臣服了，已经臣服了啊！”邪神有些崩溃。
巫幻略微沉默，而后道：“主人只是想看看你看看你看看……”
“看看，吾？”邪神微微一愣，扫了一眼这空无一物的虚无之地，也不知在想什么。
“阁下的好意吾心领了，不过吾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巫幻道：“主人说，你这里比较特殊，视线投过来之后，无法收回……不过你可以自己将其抵消将其抵消将其……”
“这样啊……”
邪神也没多想，微微一抖，万年寿元顷刻消耗。
‘转嫁幻窥咒’得此大赏，瞬息生灵，一尊巫幻小很多的抽象人影出现在邪神的视角边缘。
那似乎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周围，还有数不清的小眼睛点缀，眨巴眨巴，视线从始至终都盯着邪神。
具体长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邪神移动视角，可无论祂怎么移动，那些视线始终都直勾勾的盯着邪神。
祂有些难受。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不够不够不够不够！”
巫幻尖叫起来：“你别冤枉好人冤枉好人冤枉……”
邪神顿时感觉头都要炸了，又反噬出去几十万年寿元，而后闭上所有视觉器官。
然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依旧还在，甚至，盯的祂都有点轻微的刺痛……好似如芒在背！
“吾受够了啊啊啊！！！”
这下，又是幻听又是被窥视，那赤裸裸的视线甚至能让其感觉到刺痛，这下，真睡不着了……
……
白念守着‘传送门’，持续施咒，邪神反噬寿元，云流金全盘接收，滚烫，变形——
很快，一枚好似活物一般的金属眼球出现在门上，如同猫眼，却比常规猫眼大了数十倍。
金属眼球看着白念，眨了眨眼，传递了个眼神——‘主人’。
很好，咒灵出来了。
白念很是满意，问道：“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窥视到的画面？”
‘当然可以。’
随后金属眼球上开始出现画面，画面之中的存在，白念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形状、色彩、存在方式、概念……等等所有的一切完全超出了白念的认知，他无法理解，精神开始畸变，连他的机关之躯，也开始发生畸变。
“停停停！这是邪神本体？！你把祂监控关了！”
‘没问题主人。’
画面丢失，白念赶紧刷新机体，虽未恢复血肉之身，却也忍不住大口喘息——明明这样没用，可白念忍不住！
“特么的，连看一眼这家伙都做不到？！”
白念很是后怕：“大眼珠子，以后不要让我看到祂的画面！”
‘好的主人。’
半晌，白念勉强缓过来一些，切换回血肉之躯，肉身和‘太黑道丹’，以及另外的十三枚各种属性的‘杂质金丹’竟然都开始了畸变！
他赶紧运转‘太黑道章’，不断冲刷灵台，洗去灵台污秽，‘太黑道丹’变得不再圆润，比黑更黑……
“特么的！”
白念咬牙，天谴左手偷出自己的记忆，将其修改，抹去记忆中方才的画面，这才好受一些。
“呼~好难受，咦？我怎么了？”白念疑惑的看向‘传送门’：“升级已经完成了？挺好……对了，你能让我看到你所窥视的画面吧？”
‘是的主人。’
“眼神交流？还挺厉害的……有件事我很好奇，你让我看看邪神长啥样。”
‘……求您不要看。’
“？”
白念抹去了自己的记忆，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但见新咒灵这么说，倒也没有强求，转而道：“那行吧，用其他人试试……你帮我看看黄德山他们现在的情况，小幻，声音什么的就靠你了……
对了，你们现在组合在一起了，名字也一起取了吧，幻听和窥视……就叫你‘幻视之门’怎么样？”
随后白念选择暂时‘诅咒’黄德山，‘幻视之门’上传来一些声音，那颗金属眼球上则出现了黄德山的身……背影。
也不知道为什么，黄德山忽然就开始给白念刷起负面源点来了。
还不等白念开门，他便听到了黄德山惊骇的声音——
“不好，咱们可能被发现了，快跑！！！”
白念：“？”
这老头直觉这么强的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