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０章 坏人与恶人
月落西沉，夜色最深重的时间已经过去，但木叶仍处于黑暗之中，远没有到看见黎明的时候。
在原本人行的街道上，黑泥，并未无边界地扩展。
这种怪诞生物看起来笨拙异常，内里却切切实实拥有某种智能。在觉察到无法依靠现在的形态继续吞噬生灵后，它的形态在发生某些变化。
若是能以鸟瞰视角，或许能发现房屋建筑之间的黑泥，模模糊糊有一个人形，正在做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
这个过程缓慢却持续，即便木叶的忍者们发现了这些，也没有太多办法。
黑泥不会受伤，不能接触。
别说现在村子的土遁忍者状态不佳，即便是完好状态，谁又有这份实力，将这黑泥怪物送出木叶，拖延出充足的时间，让木叶的忍者们能找到足够数量的动物填满黑泥的胃口？
为今之计，唯有利用同样是怪物的尾兽，才能实行这个计划。
但破坏封印、放出尾兽，这也意味着作为人柱力的小鸣人，必然会死。
没有谁会天真地觉得，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能控制的住挣脱封印的尾兽。
所以宇智波鼬，才会说抱歉，要向鸣人借一条命。
至于能不能还回来，也只能尽人事。
黄头发的小少年不知是否是对生死没有概念，面对这声抱歉，他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佐助的哥哥，你是坏人吗？”
小鸣人之前因为幻术不能动、不能说，但他与佐助一样，都保持着清醒。
他知道鼬杀死了自己的父母亲族，知道鼬背叛出了木叶，他也听了三代火影与鼬的对话，很多都没有听懂，但有一点鸣人却是听出来了。
鼬做的这些，都不是为了他自己。
所以小鸣人很疑惑，做了这么多坏事，不是坏人吗？
宇智波鼬沉默了一瞬，而后说道，“我是，我是恶人。”
“坏人，恶人……”
鸣人皱着一张小脸，念叨了两声，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但还是闭上眼睛，梗着脖子，“那你来杀我吧。”
看着这个孩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宇智波鼬眼中似是闪过一丝笑意。
他伸出手，点了点鸣人的额头，待其不解地将眼睛睁开之后，三轮勾玉飞旋为镖。
宛如天上明月，猩红色的光芒透过眼睛，一直照耀到小鸣人的内心深处。
小少年从恍惚中恢复意识之时，他来到了一座关着怪物的牢笼之前。
“好大的狐狸……”小鸣人何时见过这等怪物，不禁惊呼出声。
然而他口中的狐狸，却是半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巨大的猩红色竖瞳盯着黑发青年，眼中的敌意毫不掩饰，“哼，宇智波……”
九尾很讨厌宇智波，尤其拥有这种眼睛的宇智波，更是半分好感都欠奉。
在长达千年的漫长岁月中，所有战胜它的忍者所带来的屈辱，不及万花筒写轮眼的万分之一。
与这双暴戾眸子对视，宇智波鼬缓缓开口，“九尾，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呵呵……”九尾打了个响鼻，喷出两道白气，人性化的脸上满是冷笑。
宇智波鼬对此毫不在意，或者说这份态度本就是预料之中，他只是说道，“你刚刚应该都听到了，属于你的另外一半查克拉，和死神一起，被那怪物吞噬掉了。”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还能不能取回那份查克拉？”
“……”九尾闻言收起脸上的戏谑，反而升起无穷的怒意。
它的确感知不到了那部分查克拉，死神封印都无法隔绝的联系，现在却是完全断开了，很有可能它将永远失去那部分查克拉。
但这本该绝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查克拉可是来源于……
“哦，原来如此。”宇智波鼬觉察到九尾脸上清晰的神色，缓缓道，“原来，尾兽并非是绝对的不死。”
说这话时，鼬自己也不知道是何种心情，但毫无疑问，对于那黑泥怪物的警惕，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东西，竟然连尾兽都能真正吃掉。
但此时此刻，这可怖的一点，无须在意，反而是可以利用之处。
“你帮我们，也是帮自己。”
宇智波鼬目光看向九尾，平静地说道，“外面那个老人现在还会心痛，但事情若真到那个地步，为了村民们的性命，整个宇智波家族都能因此屠了，半只用不上的九尾又算什么。”
“你……”
被如此轻蔑，九尾勃然大怒，暴戾的气息透过牢笼，如山如海般朝着一大一小两人压来。
饶是生来天不怕地不怕，小鸣人也不禁有些发憷，向宇智波鼬的身后躲了躲。
“时间有限，你可以继续吓唬我……”宇智波鼬缓声道，“或者，你我商量一下该如何做。”
“……”
眼见对方这幅样子，继续下去也不过是无能狂怒，九尾便收敛了气息，冷声道，“你要我怎么做？”
……
外界，宇智波鼬抽离意识，重新睁开眼后，将与九尾的交易告知了三代。
猿飞日斩听完微微颔首，在鸣人面前蹲下身子。
片刻后，他身前的小少年，身上已被犹如实质的猩红色查克拉包裹。
“这是什么……”
小鸣人抬起双手，对自己此时的变化十分惊奇。
这时，猿飞日斩抬起按在鸣人小腹的手，表情有些复杂，“……”
四代留在鸣人身上的八卦封印，眼下被他强行撕开了一个口子。要想将其再修复回来，可谓是十分艰难。
好在九尾并没有真正挣脱封印，可谓是保留了最后一丝希望。
“交给你了，鼬。”
宇智波鼬微微颔首，眼中亮起了红光。
下一刻，鸣人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变得空洞起来。
更多的尾兽查克拉向外涌动出来，但即便数量已经远超此时鸣人能够承受的极限，这股庞大的查克拉仍然安安分分束缚在鸣人周身，没有任何暴动的迹象。
万花筒写轮眼不只是可以控制尾兽，也可以操控忍者。
四五岁的小孩子空有如此庞大查克拉，却根本无法发挥，战力顶多算个中忍。
不过现在，他将有一个聪明的大脑。
宇智波鼬眼中红光闪烁，漆黑色的手里剑图案缓缓旋转。
在他的控制下，鸣人开始结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