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３章 纠结和选择（２／２，求推荐票求月票）
叶富明坐在外面自己的位置上，烟一根又一根地抽，装着茶水的一次性杯子都戳满了烟头，让他当成烟灰缸了。
这会儿，办公室里也没有太多人了。张嘉俊喊上马世清，两人去给苏倩茹帮忙，苏倩茹采购了一些服装，得有人帮忙整理。
聂昱辰倒是刚回来，他不知道大家在做什么，就闷头在电脑前整理着他的记忆卡，那些前期拍摄的素材都要留存下来，以后剪花絮说不定要用到。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试镜的那个会议室才打开了门，杨逸笑呵呵地领着叶雨佳出来，叶富明赶紧掐灭手中的烟头，站起身。
“爸爸！”
叶雨佳声音清脆地跑过去，抱了爸爸一下，然后拉着手站在一边，小脑袋仰起来，眼神有些小得意地看着爸爸。
她在等爸爸问她试镜的表现怎么样，好邀功呢！
但让小姑娘有些失望的是，爸爸没有看她。
叶富明看的是杨逸。
“叶哥，要不让噜噜在外面玩一下，我们进去聊一聊？”
杨逸没打算当着孩子的面去讨论。
“行，你在外面坐着，别乱动别人的东西。”
叶富明转头去叮嘱女儿。
“聂哥，你帮忙陪孩子玩一会儿，叶哥，我们进去再说。”
杨逸笑着带叶富明又回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乐泽翰还坐在那儿，廖春生跟在杨逸和叶富明身后，把门关上。
“叶哥，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看来，真的是要请噜噜来演朱晶晶了。”
杨逸直接跟叶富明开门见山地说起来。
“啊？真要她来演？你们不是看在我面子上这样说的吧？”
叶富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叫他私聊，不应该是顾及叶雨佳的感受，特地私下告诉他女儿的试镜没通过吗？
都通过了怎么还要这样神神秘秘的？
“哈哈，还真不是！叶哥，我虽然不是学演戏的，但好歹也是在好莱坞混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回国。见过的演员，中国的、外国的，老人的、小孩的，男的、女的，几乎可以说什么样的都有！但像你女儿这样老天爷赏饭吃的天才，我真的是第一次见！”
乐泽翰哈哈大笑，先是例行吹嘘一下自己的经历，再夸起了叶雨佳。
“叶哥，你都不知道，噜噜刚才几乎是全程脱稿，就后面实在是太长了，背不住，才看了一眼剧本。”
廖春生也跟着感叹。
“她把台词都背下来了？你们说的是噜噜？”
叶富明越听越觉得离谱。
这还是自己女儿吗？
叶雨佳有这么厉害？
一个平时成绩差得他去开家长会都抬不起头的小丫头，能把一整页的台词背下来？
“真的，叶哥，不信你看录像，我们也是有录下来的！”
廖春生拿起旁边的DV录像机，像其他小演员的试镜一样，叶雨佳的试镜也被录了下来。
叶富明带着一点疑惑地点开了刚才那段录像，直接在DV录像机里看起来。
在DV录像机的显示屏里看，人脸、表情都模糊不清，很难看得出来演技如何，但声音还是听得很清楚的，女儿说台词的声音传到了叶富明的耳朵里，他这才相信了廖春生的话。
叶雨佳真的是“背”的台词，不是看稿子念的。
表情虽然看不清楚，但从说台词的节奏来听，叶富明也很惊讶地发现，女儿并不是随便念的台词，她的声音里情绪饱满，有害怕，有紧张，有虚张声势。
这丫头，真的会演戏？
“确实是有天分，她演朱晶晶，张弛有度，给我的感觉就很接近了。”
杨逸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自己的评价。
“好啊！朱朝阳！原来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叶雨佳的声音很响亮，透过DV录像机质量不高的小喇叭还是听得很清晰。
但叶富明摇了摇头。
“这句演得不行，刚才还在哭，现在一点哭腔都没有，太假了。”
叶富明挑出了女儿演技中的毛病。
“叶哥，不用要求这么高吧？刚才噜噜演这个都把我们逗笑了。她前面还在假哭呢，后面忽然就冲上来嚷嚷。”
廖春生笑道。
“不，这里得是真哭，不能是假哭！朱晶晶是被普普吓到了，她发现搬出妈妈这一招来都没有用，又推不过普普，就真的很害怕，哭是真的，不可能有假。”
叶富明暂停了录像，很是较真地跟廖春生辩论。
“嗯，叶哥说的这个没错，噜噜还是要把朱晶晶害怕、委屈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不能是假哭吓唬对方。这里有待提高，不过，叶哥，你接着看下去吧，噜噜把朱晶晶面对朱朝阳时候的那個仇视、嚣张的状态演得很好！”
杨逸同意了叶富明的观点，噜噜这段演得确实有点讨巧的成分，但瑕不掩瑜，后面朱晶晶跟朱朝阳对峙的戏份，噜噜才真正地让杨逸做出了就得请她来演朱晶晶的决定。
“你们俩认识！就是你，还想赖！”
“你们俩等着吧，我去叫我爸，让他打死伱！”
当时噜噜的表情很像是真的，她眼眶红红的，哭着叫出来。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在演戏，而且前面噜噜还觉得朱朝阳很可怜，杨逸都有点恍惚，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就是那个令人厌恶的朱晶晶。
她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坏？
都不是朱朝阳的错，朱朝阳还在帮她解围，她却把朱朝阳往死里逼？
而且，她一直在说“我爸”、“我爸”，不知道这样的话对朱朝阳刺激更大吗？
“......我就不，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你欺负我！”
“你不是想和我抢爸爸吗？你做梦！”
“他都跟我说了，他只喜欢我，根本不喜欢你！”
“说就说，他讨厌你，讨厌你，就是讨厌你！”
DV暂停了下来，叶富明也不想看后面那一段女儿演朱晶晶摔下去的剧情。
虽然整个过程，他没看到女儿脸上的表情，辨认不出她表情上演得如何，但光从声音角度，叶富明也能想象得出来杨逸说的“张弛有度”。
甚至，叶雨佳在后面爆发的这一段，真的带上了哭腔，喊得让他这个当爹的听了都觉得难受。
确实演得好啊！
从前面的质疑、警告、害怕、哭泣，再到后面的大嚷大叫、蛮不讲理，女儿整个过程情绪都是一点点地在递进的，比他和杨逸之前试镜的小演员演得都好！
难道，真的让女儿去演朱晶晶？
难道，自己在家里对演戏避而不谈，还是避免不了女儿走上演员这条路？
叶富明苦笑着，心里也在挣扎着。
“叶哥，好事啊！父女同台演戏，而且演的也是父女，这多好的事？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乐泽翰说得眉飞色舞，但很快他声音低了下来。
好像叶富明没有很高兴？
难道他不想女儿来演朱晶晶？
懂得察言观色的乐泽翰意识到了不对劲，就赶紧闭上了嘴巴。
“要不拿我电脑过来给叶哥看吧，这小屏幕能看出个啥？”
廖春生小声建议。
“不用了。”叶富明叹了口气，他抬起头来看杨逸，“既然小逸你觉得噜噜适合这个角色，演得也还可以，那就让她试试吧！”
杨逸当然也能看得出来，叶富明对叶雨佳演朱晶晶的这个事不是很积极，只是他不知道那是因为叶富明不想让女儿走上演员这条路，还以为叶富明是对朱晶晶这个角色有成见，但最后还是放下了成见，决定接受杨逸的邀请。
放下成见是对的，角色的人品再糟糕，那也是戏，演员在意的应该是这部戏好不好，而不是角色是不是正面的。
杨逸自己不也是放下成见，接受叶富明的意见，出演张东升这个秃头男吗？
“对，叶哥，噜噜也快放暑假了吧？暑假她有没有什么补课安排？如果没有，跟我们剧组去拍戏也挺好的，一边可以体验一下演戏，一边也可以到湛江玩一玩，就当是跟爸爸去旅行了。”
杨逸笑道。
叶富明也笑了。
苦笑。
......
“耶！小逸叔叔，我真的可以一起去吗？我都没有去过湛江，那里好不好玩？”
杨逸刚才跟叶富明的话，又跟叶雨佳说了一遍，小姑娘都高兴坏了，蹦得很高很高地跟小逸叔叔击掌。
“好玩啊！有很长的海岸线，海边还能看到军舰，然后还有很多好吃的，我跟你爸爸前几天去的时候，天天肚子都是吃得撑这么高。”
杨逸说得有点夸张。
其实，他们去湛江也没有一直胡吃海喝，大家每天要勘察的景点有很多，车一直在转，脚一直在走，有时候晚上累到只想趴在床上睡觉，都爬不起来去吃夜宵。
“哇，我想看大海！”
叶雨佳却深信不疑，她亮晶晶的眼睛开始憧憬起来。
有大海，有军舰诶！
是不是还有海鸥，有小鱼在跳来跳去？
小姑娘脑袋里浮现的画面全是在短视频里看的大海，她自己没去过海边，之前寒暑假，妈妈带她去旅游的地方都是内陆。
当然，杨逸也没有骗人家小女孩，叶雨佳去到湛江，肯定能看到大海和军舰，至于有没有海鸥和小鱼，那就不清楚了。
“不要只想着玩！”
叶富明大手就跟乌云盖顶一般，压住了女儿的遐想。
“既然这次你要去演戏，那就认真对待，好好演，不要辜负你小逸叔叔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