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血祭的阴影
“我看到岛上有一个军营,是不是珊瑚宫的?”
“是的。”
几个流浪武士虽然觉得江白有些缺少常识,但也没多想,只当他平时不关注这些。
“幕府的军营不在岛上吗?”
“之前是有守军的,不过被珊瑚宫攻下之后就撤走了,应该是在神无冢的某个地方。这两方在名椎滩一直打来打去的......”
他们不敢靠近这些地方,但站在山巅远远的就能看到名椎滩的景象,两方士兵厮杀的血流成河。
“我知道了,继续吧。”
“差不多一年前吧,那时候我们还在神无冢,海只岛偷袭神无冢,两方交战导致踏鞴沙发生了巨大的爆炸,踏鞴砂里面变得格外危险,御影炉心也停产了,蛇骨矿洞也关了,很多工人没有工作可做,无处可去,都来到了绯木村。”
“我们也是那时候从神无冢过来的。”
“那时候的绯木村还很正常,只不过由于人多了起来,食物有些紧缺......“
“之后某一天,海只岛突袭八酝岛的守军,把八酝岛给占了下来,后来祟神就爆发了......”
“我们会觉得是幕府军干的也是因为那时候幕府军都撤走了,留在岛上的除了珊瑚宫的人之外就是绯木村的,破坏镇物对幕府军并没有什么影响......”
几个流浪武士你一句我一句,倒是将岛上发生的事情大概还原了一下。
江白意外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知道的还挺清楚。”
“没办法,我们只是小人物,说不定战争什么时候就波及到我们了,可不得多关注一下。”
“而且我们知道的也不是什么机密,幕府军撤走的这件事只要在岛上,就能看到......”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身处于两方战争之中,只能躲躲藏藏,苟且偷生。
且还要时刻关注两方的举动,免得一不小心就被波及,成为了战争下的孤魂野鬼。
不管是哪方破坏镇物,受到影响最大的,都是他们这些生活在岛上的人。
“绯木村就在大蛇的骸骨附近,受到的影响最大。因为祟神的影响,绯木村很多人都得了病,加上一直下雨,有些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病死了不少。
“知道绯木村有疫病之后我们也不怎么敢过去了,唯一一次过去还是因为实在没食物了,想去找点吃的,结果就看到了血祭......”
说话之人的神色一言难尽,此生都对绯木村有阴影了。
江白对这岛上情况的大致发展心里有了数。
虽然战争本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无所不用其极,但破坏镇物致使大量无辜的人受到影响,这种事情到底还是太恶心了。
“驻守在岛上的海只岛士兵没有受到影响吗?”
“不清楚,不过我看他们巡逻的士兵都挺正常的,也没听说有人得疫病或者疯掉......”
江白若有所思,“那看来他们应该是有对抗祟神的方法......”
祟神是大蛇奥罗巴斯死后的魔神残渣,海只岛信仰奥罗巴斯,能对抗这种祟神倒也并不让人意外。
“好了,消息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江白准备去绯木村看看,既然客户曾经在绯木村出现过,那么去绯木村或许能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死的。
“看在你们告诉了我这么多消息的份上,这个就给你们,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座岛。”
江白掏出半袋大米放在了地上,带上斗笠和蓑衣走出了山洞。
都是生活在战争阴影下的可怜人,虽然做了一些小恶,但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必要太过苛责。
看着这袋大米,几个流浪武士沉默良久,其中一个抹了下眼角的眼泪。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生活在这里到底有多难。
下不完的雨,打不完的雷,还有无处不在的祟神,他们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吃到白米饭了,附近的堇瓜,河鱼,各种动物都快被他们吃干净了。
从神无冢到八蕴岛,不是他们不想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只是无处可去。
江白越过无想刃狭间,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村子。
从高处看,这村子不大,房屋稀稀拉拉,看上去有些破败,即便此时雨已经停了,也极少有人外出行走。
趁着雨停的间隙,江白吃了顿简单的干粮,朝绯木村走去。
虽然从远处看就感觉这个村子很是破坏,但进入其中,更能感受到其中的死寂气息。
江白推开一个就近的,虚掩着的木门,房屋发霉的味道钻入鼻腔,腐败的气息让江白屏住了呼吸。
这屋子里只有空空的木板床和桌子,因为屋子漏雨,地上甚至积了一滩水。
很明显,这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生活了。
江白一间屋子一件间屋子的查看,大部分屋子都如这一样,发霉,腐败,没有了人生活的痕迹。
直到江白来到了村南部,建造的比较好的住宅附近。
听到脚步声,一个面色虚弱的男人从屋中走出来。
看来江白,他有些疑惑,“绯木村已经很有没有外人来了,你是?”
“你好,我叫江白,来找我一个朋友,他叫文冰。”
“文冰......”听到这个名字,来人恍忽了一下,好半响才想起来。
他叹了口气,敞开门,邀请江白进屋,“我叫保本,是村子里的医师,进屋来坐吧。”
江白有些担忧看了他一眼,“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这个保本医师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瘦的一阵风都能吹跑。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保本摇摇头,走进屋子里拉开椅子给江白倒上一杯水。
“村子里缺少食物,没什么能招待你的,只能喝水了。”
江白走到屋子里来,这屋子跟他前面见过的屋子稍微好一些,因为有人住,倒是没有那种木头腐败的味道。
他握住杯子,但没喝。
“该说抱歉的是我才是,擅自到访,保本先生不用招待我的。”
保本摇头,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下去,“你是文冰的朋友,那便也算是我的朋友,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