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圈仔
夜幕降临，理查德站在窗口接起来电话，电话里传来了珍妮·弗罗拉兴奋的声音。
“我们找到了他们抛弃的车，在后备箱中发现了罗伯特·艾格的血迹。”珍妮·弗罗拉大声的说道：“虽然还有一些疑点没有解决，但案子基本上破了。”
“恭喜了。”理查德微笑的说道。
“都是你的功劳，”珍妮·弗罗拉笑着说道：“好好休息，我会给你请功。”
挂断了电话，理查德微微皱起了眉头。
走过客厅，沿着楼梯走到一楼，理查德一愣。
自己家诊所的门被敲开了，两个人架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起来，他们一脸的紧张，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吗？不能到这里来？”李富康脸色极为难看的说道：“我儿子就在楼上，咱们早就说好了。”
“老李，对不住了。”右侧的男子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老梁中枪了，他需要你救命。”
“打中了哪里？”李富康脸色一变，语气急切的说道。
“腹部一枪，后背一枪。”右侧的男子开口说道。
李富康的脸色更难看了，低下头检查了一下老梁的伤口，李富康摇了摇头说道：“老陈，你们也知道我是半路出家，他的伤势太重了，没办法。”
老陈眼中闪过了一抹挣扎，迟疑了片刻说道：“老李，你儿子。”
“不行，绝对不行。”李富康抬起头盯着老陈，恶狠狠的说道：“绝对不能把我儿子牵扯进来，当初我们说好的。”
“老李，我们也不想。”老陈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脖子上青筋都胀起来了道：“老梁的命都要没了！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死？”
“不行，绝对不行。”李富康坚定的摇着头。
“爸！”理查德站在楼梯上叫了一声笑着道：“家里来客人了，怎么不叫我？”
“你快回去睡觉。”李富康转头盯着理查德大声的说道：“跟你没关系。”
从楼梯上走下来，理查德对老陈说道：“陈叔？赵叔？受伤的是梁叔吧？出什么事儿了？”
“小李，”陈乾脸色有些尴尬的说道：“叔对不住你。”
“叔，这是哪儿的话？”理查德摇着头道：“我是你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没少在你们家蹭饭，哪有对住对不住的？”
“小李，你救救你梁叔吧！”左侧的赵刚颤抖着身子说道。
比起陈乾、李富康等人，赵刚的身材异常的高大，接近两米的身高加上常年锻炼，使得他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看起来颇为凶悍。
平日里他少言寡语，更别说开口求人了。
“抬进来吧！”理查德对赵刚点了点头说道。
“儿子，”李富康伸手拉了一把理查德，神情复杂的说道：“你。”
“爸，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理查德轻轻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父亲的手，安慰道。
人被抬进了手术室，李富康打下手，理查德很快就将两颗子弹取了出来。原本理查德的技术就足够好，现在更是驾轻就熟了。
将伤口包扎好，吊上水，理查德笑着走出了手术室。
见理查德走了出来，赵刚和陈乾连忙迎了上来，见理查德笑着点头，两个人松了一口气。
“赵叔，陈叔，梁叔我救了，可你们得给我个解释。”理查德面容严肃的说道。
陈乾和赵刚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了旁边的李富康。
李富康苦笑：“既然你想知道，咱们到下面去说。”
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楼下，李富康拿出了一盘酱肘子，切了一盘酱牛肉，拎过来两瓶白酒说道：“看你们的样子也没吃，一边吃一边说。”
伸手拍了拍李富康的肩膀，陈乾开口说道：“老李，今天的事对不住了，是我们食言了，我们兄弟欠你一条命。”
“哼，”李富康不满的说道：“是欠我儿子的，你们欠我的命多了。”
“好，欠小李的。”陈乾笑着答应，屋子里面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三个人坐下之后，理查德打开了酒，给三个人各自倒了一杯，然后静静的在一边等着他们。
三个人碰了杯喝了酒，陈乾放下了酒杯，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话长了。”
“长夜漫漫，我有酒，陈叔有故事，慢慢聊。”理查德笑着又给陈乾倒了一杯酒说道。
“你父亲是什么时候到美国来的你知道吧？”陈乾抬起头看着理查德说道。
陈乾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九零年以后过来的。”
“你爸是走正规渠道出来的，”陈乾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三兄弟不一样，我们是先游到香港，在香港混了几年，后来混不下去了才到美国来的。”
“大圈仔？”理查德迟疑着说道。
陈乾和赵刚对视了一眼，苦笑道：“多少年没听过这种称呼了？非要这么说也没错，都说美国是天堂。”摇了摇头，陈乾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喝了一口酒，李富康叹了一口气，说道：“人离乡贱，哪有好地方？”
“我们这帮大陆人来的晚，到那边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唐人街，虽然还没这个称呼，但是大家都聚在一起生活。”陈乾面露苦涩的说道。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陈乾盯着理查德说道。
理查德一愣，摇摇头道：“不知道。”
“人家过来的早，民国的时候就过来了，很多是国民党高层，人家有钱有人，早早就打下了一片江山。除此之外，湾湾香港那边每年有人过来。”
“小子，你想想，他们会怎么对咱们这帮大陆人？”陈乾恶狠狠的说道。
理查德沉默了，不用想也知道了。
别说在美国了，刚改革开放的时候，香港人觉得内地人就是泥腿子，根本就看不上你，你想跟人家混一个圈，别开玩笑了。
除此之外，大家本来就是敌人。
没有你们这帮泥腿子，人家还做了花花江山，享着天大的富贵。你们这帮泥腿子就该被我们剥削，现在还跳起来了？
“难啊！”陈乾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这些人被欺负活该，谁让我们是逃出来的？可他们不管你是怎么来的，只要你是大陆的，他们就欺负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