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９章 “诗人”
清晨，在东院吃饭的时候，师姐苏苍苍向正在吃饭的十来个同门介绍了他。
得知顾九不到半月就练出了真气，这些本来意兴阑珊的师兄师姐们变得热情了许多。
“嘶......顾师弟，你这天赋着实恐怖。”
“都是苏师姐教得好。”顾九谦虚道。
“早知道顾师弟长得这般俊秀，又有如此天赋，我就不该让苍苍师妹去了。”其中一个名叫“阮霞”的师姐抱怨道。
“那还不是你心机，以为偷了懒，没想到让苍苍师妹占了便宜，以后那种美事，轮不到你了。”另一个师姐调笑道。
顾九看着这两位师姐头顶冒出的缕缕黄气，知晓了她们口中的美事是什么。
这黄玉观的人果然很黄。
而苍苍师姐依旧一脸淡然的吃着饭，一缕略显凌乱的发丝垂落在眉心间也没有去管。
这时，她扭过头来，对顾九道：“方师姐说的美事是双修，师弟你以后想和我双修吗？”
噗！
顾九差点把嘴里的汤从鼻孔喷出来，忙说道：“师姐，暂时没有这想法。”
“哦，知道了。”
苏苍苍回了这么一句，继续埋头吃饭。
自始至终，她的语气都很平淡，于是顾九根本无法知晓她的具体心情，也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一番了解下来，顾九知晓这东院总共有二十来位同门。
这些同门来这的时间有长有短，长的已有两年，短的则是顾九这种不到半年的新人。
看得出来，那位据说在这里呆得最长时间的师兄比较焦躁。
在众人和顾九寒暄的时候，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东院不是能一直呆下去的，长时不能有所进展，登阶进入内门的话，那只能去别处了。
当天正午，有道童敲响了顾九的门，给了他一只瓷瓶，让他每日吞服一钱内里的药。
瓷瓶里放着一种红黄相间的粉末，顾九闻了闻，有点像女人胭脂的味道。
“苏师姐，我们修行都要吃这药吗？”
顾九一时显得有些谨慎。
“这是黄玉胭脂，观内的古方，说是帮助修行的，只有练出真气的弟子才有资格吃。”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苏苍苍师姐的声音。
在出发前，顾九从阿六那里了解过黄玉观。
这个道观存在了很多年，之所以得名“黄玉观”，皆是因为这道观本就在一片玉矿上，观内的道人有拿黄玉做药材的习惯。
黄玉观行事低调，观内是出过一些高人的，只是罕有在外露面，后来连外出的道人都少了。
久而久之，就没人注意到这个宗门了。
这种隐世宗门其实在人间不算少，大部分在时间的长河里渐渐断了传承，再无音讯。
监天司以为黄玉观也是类似的情况，结果没想到这些年黄玉观的道人又出现了不说，行事还越来越诡异。
就像是有一伙儿人，忽然把这道观的传承续上了。
顾九从进到这黄玉观时就有这种感觉，因为无论是这道观的神像，亦或是这些殿宇，都像是在经历过长时的荒废后，又重新修葺起来的。
顾九看着掌心的粉末，初步判定没什么毒性，于是吃了半钱。
之后，他以“太阴吐纳诀”进行修炼，发现进度果然更快，吐纳时，全身毛孔仿佛都在跟着他一起呼吸一般，显得格外冰爽通泰。
将这半钱黄玉胭脂消耗完后，顾九睁开眼来，问道：“师姐，每日只能服一钱吗？”
隔了一小段时间，苏苍苍师姐回答道：“师弟，其实是可以多服一点的。只是观内每月只发这么多，你想多服的话，我可以匀一点给你。可是不能给你太多，因为我也有些不够了。”
顾九赶紧说道：“不用。”
这苏师姐竟然误会他是想占她便宜。
我顾九像要占你便宜的人吗？
结果不一会儿，他就听见隔壁传来了敲门声。
“苏师妹。”
“方师姐好。”
“那个师妹，师姐这次也开门见山了，能不能匀七钱黄玉胭脂给我？师姐快登阶入品了，到时候加倍还你。”
听得出来，这苏苍苍师姐踌躇了一下，不过还是说道：“师姐你等等，我拿给你。”
“师妹，你真好。”那位方师姐开心道。
不一会儿，那位方师姐开开心心走了，附近又恢复了安静。
顾九开始明白，为何自己问那个问题时，苏师姐第一反应是匀一点给自己了。
原来她是给人匀习惯了啊。
结合着苏师姐那有点失焦的眼神，顾九能想象出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因为某些原因入了江湖，有些懵逼，单纯好骗的形象。
不得不说，这样的形象有几分可爱，甚至会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些怜惜之感。
可苏师姐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吗？
顾九出了门，再次去到了茅房。
白日的茅房不至于摸黑，顾九按着昨日的顺序再次憋气查看起来。
没想到在内侧第三格的蹲位上，他真的找到了点东西。
蹲位背后的土墙上，有一处窄窄的泥痕。
那泥痕颜色和墙体并不一致，一看是新糊上去的，却又处在阴暗处，只有别有用心的人才会发觉。
顾九扣掉了泥痕，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张很小的纸条。
纸条上只写了两个字——“诗人”。
作为监天司不是很专业的暗探，顾九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监天司内部，不管是“贩夫”、“走卒”，亦或是暗探“夜目”，都有接头的需求。
接头的方式有很多，其中就有对诗。
比如阿六来见他时，就和他对过一首诗。
如今这纸条上写着“诗人”，俨然那位前辈是要对诗了。
顾九将纸条搓碎，扔进了坑里，出去了。
之后两天，一切风平浪静，顾九和东院的同门也算有了个眼熟。
当然最熟的依旧是隔壁的苏师姐。
他甚至在晚上听到了对方沐浴的声音。
这师姐真是，他这样的君子也不防。
当然，顾九曾路过看过对方房间的格局，洗浴的地方有布帘遮挡，他要当小人去看的话，估计也看不到什么。
所以他选择当君子。
第三日，顾九再去茅房时，发现内侧第三格有人。
他不动声息的在隔壁蹲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