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６章 牛头人领主与牛头人骑士
“遗憾他没读过书？”
兰斯洛特没想到自家御主会这么说，顺口问道，“难道您觉得他读过书，就有办法拯救人类，消除不幸？”
讲真，兰斯洛特对于卫宫切嗣是有好感的，尤其是对方对目标的执着、放弃一切也要追逐理想的坚定，正是他所欠缺的。
假如自己如同卫宫切嗣那样，为亚瑟背负起罪恶，或许不列颠便不会崩塌覆亡。
所以在听到车杰这么说，他感到十分好奇。
好奇正向深渊滑落的卫宫切嗣，难道仅凭自己，还能扭转不幸？
“当然，不可能！”
车杰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兰斯洛特一眼，似乎在诧异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读了书，就会是另一种绝望。”
说话间，他指了指集装箱之间的空地，应邀而来的呆毛王与爱丽丝菲尔，
“客观规律、历史周期率、人类根性……你的亚瑟王不正是因为对这些大势绝望，甚至因此自我怀疑，所以才想着通过圣杯，将拔出石中剑的换成别人。”
“或者你觉得，换成别人，对当时的不列颠就会更好？”
“当然不是！亚瑟是最好的王！”呆毛王单推人——十二圆桌骑士的兰斯洛特言语坚定，如是说道。
换做另外十一骑士，估计也会这么说。
但说完之后，兰斯洛特又问道，“您也会感到绝望吗？”
自家御主显然读过书，而且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否则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很好奇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绝望？看起来不像啊。
“当然会绝望了……不过绝望之后，会看到人类发展的螺旋上升，这就是希望。”
车杰听着Lancer与呆毛王互打嘴炮，随口道，“没法一蹴而就，抵达理想乡，而身处这个不完美的时代，关键是找对自己的位置。”
“你的王，就是太过于执着，既然已经尽了全力，坦然接受不就好了……”
“到如今，新世代已经没有承载人王的土地了……旧时代的英灵，就该尘归尘，土归土。”
像白胡子那样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正的豪杰……不过这句话，倒是没必要和兰斯洛特说了。
“……”
短暂地沉默后，兰斯洛特忽然开口，“Master……”
“怎么了？”
“遇到您，是兰斯洛特三生有幸！”
说话间，他也看向与Lancer交战的呆毛王，
“这场圣杯战争，兰斯洛特发誓会解开亚瑟的执念。”
不只是为了亚瑟，为了自己赎罪，也是为了这个时代的人类。
亚瑟的执念，已经反过来要伤害到他们了。
最好的王，是过去的王，也该留在过去！
……
战场中，阿尔托莉雅摇晃着呆毛，手持着隐藏于狂风之中的圣剑，正与一身绿色紧身战斗服的枪兵交战正酣，十分尽兴。
她还不知道，除了王妃格尼薇儿，自己的圆桌骑士、首席单推人，已经成了别人的形状了。
间桐雁夜：牛头领主，恐怖如斯！
现在的呆毛王仍然执着于圣杯，目标是打倒面前的敌对英灵。
锵！
点点火光在枪尖与剑身绽放，在短暂而激烈的碰撞之后，呆毛王与Lancer各自弹开，分立两侧。
“精湛的剑术、千锤百炼的武艺，这是久经战场的味道……第一个敌手竟然是一位品德与武艺同样高超的骑士，我对此感到荣幸。”
Lancer持枪而立，面庞俊美无俦，施了一个骑士礼，“Saber，再次感谢你能响应我的相邀，若是圣杯战争中只有绳营狗苟，虽然可以理解，但未免有些太过于无趣。”
“你的出现，同样让我感到惊喜。”
战斗是最好的语言，阿尔托莉雅从刚刚短促的战斗中，感受到了对方的气量。
然而，在她身后，爱丽丝菲尔却皱起眉头，大声说道，“Saber，你要小心，我感受到他在施展魅惑的魔术。”
作为人造人而被强化过，她的抗魔能力是常人的两倍，否则她或许会和普通女性一样，一眼就被枪兵所迷住。
阿尔托莉雅目光一凝，“Lancer，你不该施展魅惑的魔术。这对已婚的女子实在是太失礼了，不合骑士的道德！”
“很抱歉，Saber的御主，这是天生的诅咒，连我也无法控制。要恨就恨我的出生，或者就恨你身为女人吧。”
Lancer表情自若，却是在苦笑。
作为一名纯爱战士，却有着牛头人的被动，实在是太辛苦了。
但很快便他又振奋起来，“万幸依靠Saber职阶的抗魔能力，你似乎对此没有反应。能遇到这样一位强大的女性，却不能报上名号，真是感到有些遗憾。”
越是古老的骑士，越是执着于礼仪，尤其是生死之间的礼仪。
在一决生死的敌人面前报上名号，这既是对敌手的认可，也是自己的荣耀。
“没办法，这便是圣杯战争，本就不是我们为自己的荣誉而战的。”
阿尔托莉雅见Lancer的态度不是作伪，冰冷的表情稍稍地缓和了下来，对其所说有些感同身受。
不只是作为从者，不能光明正大的战斗，甚至连魅惑女性的诅咒也是。
对她自己来说，拔出湖中剑，这是一种荣耀，但何尝不是一种诅咒。
她出言开解道，“Lancer，无需过于遗憾，这次战争，你应该也是为了你的Master而挥舞手中的长枪的吧，那我们的立场便是相同，只需分个生死即可。”
这句话似是搔到Lancer痒处，他大笑道，“正是如此！”
话声落下，他又在心中说道，“Master，我请求您允许我使用宝具！”
短暂地沉默之后，心中传来声音，“我准许了，那边的Saber乃是强敌，既然你打算动用宝具，那便保证解决她！”
“是！我会为您献上胜利。”
Lancer取下背上的短枪，成一长一短双手握枪的姿势，目光转向身前的呆毛王，
“Saber，你以狂风隐藏剑的模样，应该是怕其他人认出你的真实身份吧？”
“否则像你这样高超的剑士，也不至于藏头露尾，贪图那点优势。”
“不，Lancer，战斗便是战斗。”阿尔托莉雅摇头道，“既然是全力以赴的战斗，那便要尽可能把握优势，利用阁下无法预测我的攻击距离，也是策略的一部分。”
“看来阁下并不迂腐……”
Lancer嘴角扬起，脸上的笑容冲淡了温和忧郁的气质，反而让他的男性魅力更加强烈，变得狂傲起来，
“不过这都是徒劳无功，在我的魔枪之下……阁下的剑便如赤身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