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杀人者！
柴刀？
叶无渊这才忽然想起自己的柴刀。
他昨晚入睡前，将柴刀和锈剑放在了一起，可醒来时只看到了锈剑和捆绑柴刀刀柄的麻绳。
他以为是妹妹将柴刀拿去玩了，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难道那柴刀……
“你没动我的柴刀？”叶无渊赶忙向妹妹确认道。
“你不是不让我动吗？我可是个乖宝宝！”妹妹骄傲地道。
小妹没有碰柴刀，但柴刀却消失了。
叶无渊忽然又想到昨晚挖夜幽草时的场景，柴刀应该只是碰了一下锈剑，然后就生了锈，他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没有细想。
“难不成，这剑有问题？”
想到此处，叶无渊不禁看向了腰间用麻绳整个缠起来的锈剑。
一时间，莫名地有些凌乱。
“无渊，是你吗？你也去镇上？”
身后响起一个男青年的呼喊，叶无渊忙收摄心神，回头看去。
喊他的青年皮肤黝黑，身材瘦长，是邻村蒋先生的儿子，名叫蒋路，比他大两岁。
叶无渊曾有两年去学识字，拜的就是这位蒋先生，自然和这蒋路也是熟识。
“嗯，你呢？也去镇上？”叶无渊回道。
“是啊，前两天挖了株夜幽草，昨天有事儿耽搁了，今天去卖掉。呀，这不是嫣儿吗？你也去镇上啊！”
叶嫣儿一岁多就被叶无渊背在背上，这都几年了，蒋路自然是见过的。
不过嫣儿对这蒋路倒是没有多少印象，眨着大眼睛看了两眼，就缩回了筐里。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我还给过你糖呢！这么快就把我忘了？”蒋路快步追上来，打趣道。
筐里的小丫头一听，忙重新探出了小脑瓜，脸上瞬间堆起了可爱的笑容，并悄悄伸出了满是泥巴的小手。
“这……等路哥卖了夜幽草，再给你买糖。”蒋路略显尴尬地道。
“咦？那是夜幽草吗？你也去卖夜幽草？”
看到嫣儿手里捧着的那株有些无精打采的绿草，蒋路忙向叶无渊问道。
叶无渊没有隐瞒，他隔三差五就去镇上卖夜幽草，这不是秘密。
“昨晚挖的，嫣儿的药吃完了，得快点儿卖掉。”
“昨晚？你昨晚上山了？”蒋路似乎有些意外。
“是啊！不上山怎么办？我家又没有地。”叶无渊无奈地道。
靠山村虽然靠着不良山，但村里也是有田地的，只不过自从爹娘走后，田地就被收走了。
这是四里八乡的规矩，所幸村里人也算有良心，偶尔还是会接济兄妹二人，更没有明目张胆的吃绝户，不然兄妹二人根本活不到今天。
“可昨晚是血色天，你怎么还敢上山？我早上听村里人说，昨晚山上闹妖鬼，死了人呢！”
蒋路小声说道，一脸的紧张之色。
“死了什么人？”叶无渊随口问道，但这颗心却“砰砰砰”地快速跳了起来。
“听说是位姓李的捕快！血都被吸干了。”蒋路答道。
姓李的捕快？
叶无渊稍稍想了想，忽然心头一颤。
他在巨石后听到的二人对话，其中一人就是姓李的捕快。
但那李捕快不是被那赵捕头杀的吗？地上的血迹就是证明。
又怎么会被吸干了血呢？
难不成是重姓了？
毕竟他后来遇到的那个妖鬼也是穿着捕快的内衫，而且被他砍掉了脑袋。
或许蒋路所说的李捕快就是那只妖鬼吧？
“你见了？”叶无渊问道。
“我哪儿见了，听人说的。不过你说，县衙的捕快至少都是入境级高手，怎么还会死在妖鬼的手上呢？那妖鬼难道这么厉害？”
叶无渊干笑了两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妖鬼厉不厉害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夜幽草对妖鬼有效，他昨晚凭借夜幽草，只一剑就砍了那只妖鬼。
但那位姓李的捕快，真是昨晚被他一剑斩了的妖鬼？
不对！
叶无渊忽然想到了一点。
巨石后那二人对话时，其中一人是拔了刀的，可后来被他杀掉的妖鬼身上并没有刀伤。
杀掉李捕快的人，肯定是那个赵捕头。
但是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李捕快为什么会被吸干了血呢？
“是赵捕头想要掩盖真相，所以用了什么法子抽干了李捕快身上的血？然后推到了妖鬼身上？那被我砍掉的妖鬼又是谁？他也穿着捕快的内衫啊！”
叶无渊暗暗想了想，觉得有点儿乱。
不过那被砍掉的妖鬼出身镇上的金蛇剑馆，也许可以从金蛇剑馆入手。
可话说回来，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摇了摇头，叶无渊不再去想。
他还是操心点儿正经事吧，卖掉夜幽草，买药，然后看看能不能加入巡检司。
“咦？你这是个什么武器？不会是剑吧？”
蒋路忽然发现叶无渊腰间用麻绳绑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惊讶地道。
“是木剑，糊弄人的！”叶无渊赶忙答道。
蒋路撇了撇嘴道：“你是担心有坏人吧？不过没关系，咱俩一起去卖夜幽草，不会有人敢抢的。”
叶无渊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解释什么。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清河镇的大门口儿。
清河镇虽然是镇，但更像是一座小城，镇子的四周都建有城墙，很是壮观，听说许多年前，这里是县城所在，只是因为后来河运改道，才将县城挪到了五十里外的长乐镇。
不过关于这河运改道倒是有个传说，说是两位巅峰强者，于长乐县内决斗，二人一位使刀，一位使剑，神通非凡。
其中使刀之人一刀劈开了一座山，就是长乐县内的劈山，使剑之人则一剑斩断了清河，才导致这河运改道。
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但劈山确实是一分为二的山，河运改道也确实是真实发生的事，时到今日，这传说仍在各大酒馆流传。
言归正传！
这边刚从城门进入清河镇内，妹妹嫣儿就从竹筐里探出了小脑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清河镇虽然没有往日的光景，但镇内也是人来人往，各种摊贩齐全。
沿街的商铺早已开门，做买卖的小贩也在卖力吆喝，这对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孩子而言，不亚于刘姥姥进大观园，让人眼花缭乱。
可惜，只能看看，奈何没钱啊！
收夜幽草的人平日里都待在镇上的四方酒馆，酒馆的门前特别放了块牌子。
叶无渊和蒋路都卖过几次，所以算是轻车熟路。
可正向着镇中走去，几匹快马竟风驰而来。
那几匹马儿都绑着白花，骑马之人则外披麻衣，看得人一阵眼晕。
“开天刀馆出镇办事，尔等速速让开！”
快马飞奔而来，骑马之人大声喊道。
开天刀馆是镇上的庞然大物，寻常百姓自然不敢招惹，纷纷向两侧避让开来。
叶无渊和蒋路也忙避让到一旁，看着那几匹快马呼啸而过。
这时，就听有人言道：“听说死了的李捕快是开天刀馆的内门弟子，身手很是了得。开天刀馆这次可真是被狠狠地打了脸。”
又有人道：“那又能怎样，杀害李捕快的是妖鬼。而妖鬼往往藏于深山老林之中，哪是那么容易寻到的啊！”
听着百姓议论纷纷，叶无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李捕快是开天刀馆的弟子，那正好吻合了他之前的推断。
但那金蛇剑馆同样死了一人，为什么不见金蛇剑馆有什么反应？
难道是那妖鬼的尸首还没有被发现？
想到此处，叶无渊向着不远处那个高大的院门看去，上面的匾额所刻的正是“金蛇剑馆”。
而在门前，还站着几位武夫打扮的人正抱着胳膊悠闲的看戏。
叶无渊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腿向着他们走去。
想解开谜团，问过就能知晓。
而且，他正好也打算在入了巡检司后，就拜入这个金蛇剑馆。
但才走出没几步，他竟忽感腰间的锈剑微微地颤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