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１．清洗
位于偏僻地带的仓库内，一个金发男人被绑在铁架上，全身衣服被剥光，裸露的躯体上布满了鞭痕和烫伤，凄惨的耷拉着脑袋，显然经受不了酷刑昏迷过去了。
格林·杜马斯摆摆手，立马就有一个身穿灰旧麻衣的青年提起一桶冷水泼在对方身上。
冬季尚未过去，再加上冷水的浇筑，被束缚在铁架上的男人哀嚎着苏醒，他睁开浮肿的眼睛，哀求的看着不远处的格林·杜马斯，卑微的祈求道“先生，我并没见过你，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产生了那些误会。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至于拜伦·格兰特的位置我真的不知道。所以请您宽恕我吧！”
格林·杜马斯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迎着对方那可怜的眼神，平静道“继续！”下一秒，挥舞鞭子的破风声和虚弱的哀嚎声便再次出现在了这间仓库里。
几分钟后，仓库的大门被推开，维林迈步走进仓库，格林循声回头看去，笑道“BOSS，此行顺利吗？”
“我们顺利的杀掉了马尔切洛，重新挑起了战争。”维林笑着回应，然后摘掉了皮手套放在木箱上，冲着格林·杜马斯问道“格林，这里有热水吗？”
格林·杜马斯走过来耸耸肩道“BOSS，这里只有啤酒。”
维林叹口气道“你们都应该跟随月生学着喝热水，这对你们的健康有好处。”说着，他越过格林看向正在受刑的金发男人皱眉道“他还没把我们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吗？”
格林从一旁士兵手中接过几张纸道“他知道的英国帮的中高层藏身地址都在这里了。”
“唔，已经招供了吗？”维林接过纸张，迅速扫过纸张内容道“只有7个人吗？我记得当时我去英国驻地的时候，屋子里的头目远不止七个人，而且拜伦·格兰特的位置呢？”
“战争开始之后，拜伦·格兰特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战争也没有让他参加，所以他表示不清楚拜伦的位置到底在哪。”格林迅速道“这个法国人之所以能够进入英国帮，是因为她的姐姐是休·格兰特的情妇之一。因为枕边风的缘故，所以他才能成为英国帮派中的一员。
但休·格兰特死后，这個法国人迅速失去了信任。”
将纸张递回去，维林走到奄奄一息的金发男人面前，格林叫停了士兵的行刑，暴力的攥住这个法国男人的头发，使其能够抬头看向维林。
当他看清维林，麻木的眼神开始聚焦，他怔怔地看着维林那张熟悉的面孔，回忆起了当时在英国驻地，就是这个胆大的意大利人两次羞辱了他的祖国。
但是在他所得知的消息里，眼前这个意大利人应该跟休·格兰特一起死在了苏格兰餐厅里才对，可为何现在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他回想着维林与爱尔兰帮的恩怨，又想起休·格兰特死后的战争，苦笑着狼狈的摇了摇头。他不是个傻子，现在看见了眼前的维林，很容易就将事情想通了。
“维林·帕索里尼。”法国男人虚弱的叫出了维林的名字。
“看来你认出了我！”维林笑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既然你记得我，那就说明你的思维还很清晰。
所以，先生，你可以将拜伦·格兰特的位置告诉我吗？
作为承诺，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带着你的姐姐离开美国回到你的故乡，说真的，这里并不自由。”
维林不确定眼前的这个法国人到底是真的不清楚拜伦的藏身位置，还是故意隐瞒，所以维林决定出言试探。
“是挺不自由的。”法国男人被锁在铁架上回应着，同时他的眼神出现了变化“伱真的想知道拜伦·格兰特的位置吗？”
维林注视着对方的瞳孔笑道“那是当然。”
“承诺有效吗？”
“我保证我不会杀你！”
“好！拜伦哪个该死的蠢货就在....”法国人声音逐渐微弱下去，只听他虚弱着蠕动嘴唇，发出细微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
维林笑吟吟地上前一步道“先生，请你大点声再说一遍，我实在听不真切。”
法国人似乎虚弱到了极点，再次发出微弱的声音。
维林又上前半步道“抱歉，还是听不清楚，你可以大点声。”
缓了好久，法国人才继续开口，但声音依旧极为细小道“抱歉，我实在太虚弱了，你再凑过来些就能听到了。”
“你想要咬掉我的耳朵吗？”嗤笑声传来，维林直接后退，并嘲讽道“你知道吗先生，你的演技太拙劣了，你眼神中的仇恨甚至都要撕碎我了。
我一步一步上前地时候你是不是很激动？你是不是觉得你像是一个猎人，一点一点地丢下诱饵来诱骗我这个猎物上钩？
好吧，不管你到底知不知道拜伦的位置，你都没有用了！”
维林收敛笑容，平静道“格林，办了他！”
法国人虚弱的神态猛地变幻，他嘶哑着咆哮出声“该死的意大利人，撒旦那会注视着你们！”
“咔！”格林扭掉对方下巴，撩开风衣的衣摆，掏出左轮手枪对准法国人的额头“我并不喜欢用这种处决的方式杀人。但是那晚上我跟着BOSS在英国驻地的楼下站了两个小时，然后我的BOSS在楼上寻求合作的时候遭到了你们的羞辱。
对你的刑罚和处决只是利息，我会送所有英国帮高层下去陪你。”
说完，格林扣动扳机，清空转轮中的所有子弹。
维林看着爆碎的头颅，不屑道“撒旦？祂有多少枪？”
说着，他露出微笑扫视仓库内所有站着的人，这些人高高瘦瘦，穿着略显单薄的衣服，但精神状态都很不错，看见格林杀人也没有任何的惶恐与惊讶。
“这都是你招揽的伙计吗？”维林笑着看向格林。
格林·杜马斯略带自豪道“是的BOSS，这其中有我的战友，也有我的远房亲戚。我还有一部分战友收到我的电话正在赶来的路上，算下来我已经招揽了45人。”
“看来你距离执行官的位置已经很近了！”维林赞许的点头，来到刚才挥舞鞭子的青年身边。
青年看见维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尊敬的称呼道“BOSS！”
维林揉搓着青年身上的灰色麻衣道“明天你就能穿上合体的西装，拿到不菲的美金回家向你的母亲炫耀了！”
这时，站在墙边的一个男人突然开口道“先生，我想要问一个问题！”
维林转过身来看向他，只见对方眼神略显浑浊，头发糟乱，留着络腮胡，身上的衣服补了又补，于是笑道“告诉我你的名字，先生！”
“先生，我叫亚特·桑提尼！”
“好的亚特先生，你想问什么！”维林认真回道。
亚特·桑提尼搓了搓大腿外侧的裤子道“我想问，我们真的能够得到足够的钱吗？你可能不知道....”
亚特的话还没说完，格林·杜马斯便无奈的笑着打断道“亚特，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了，BOSS对于自己人的承诺永远生效。”
“嘿，格林，你不要说话。”维林制止格林的话。
格林以为维林不高兴了，连忙解释道“BOSS，亚特并不是不信任我们的承诺，他只是穷怕了。他参与过世界大战，但是官方并没有兑现他们承诺的退伍费，所以亚特的生活一直很贫苦。一年前他娶了妻，最近他的妻子怀孕了，他想要给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更好的生活，所以他很需要钱。”
“好了格林。”维林平静的看向了格林，格林注意到维林的表情，将话咽进了肚子。
维林认真的看着这个叫亚特的男人，似乎是格林的话让他有些紧张，他看起来更局促了。
“一个参加过世界大战的男人竟然得不到政府妥善的安置，一个承诺退伍费的政府竟然不会兑现承诺。”维林轻笑着，带着嘲讽的语气道“看来联邦政府吃的人也不少啊！”
他看向一旁担忧的格林·杜马斯道“将外面烤火取暖的人全都叫进来。”
格林立刻点头，快步走到仓库门边，向着外面的人招呼。
随着格林的呼唤，一众人陆陆续续的走进仓库，较早跟随维林的几人身穿西装头戴礼帽，鹤立鸡群的站在这群衣着灰旧，头戴破旧毡帽的众人前面。
阿杰夫好奇问道“BOSS，行动要开始了！”
维林笑着道“是的，行动即将开始。但在此之前，我要跟大家说说话。”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维林踩在一个破旧箱子上站在高处，认真的扫视所有将目光投在他身上的男人们，认认真真的开口“先生们，我要向你们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维林·帕索里尼，意大利人，我的父母从西西里岛移民来到美国。
他们勤劳、善良、能吃苦，对未来抱有美好的幻想，我相信在场的众人都拥有这种特质。
那么，你们知道我父亲的愿望是什么吗？”
说到这里，维林露出笑容，在场的众人看见维林露出和煦的笑容不自觉地也跟着扬起嘴角。
“我父亲的愿望是搬到富人区去，每天只需要工作很少的一段时间，就能得到一大笔钱，他说他想成为人上人。但是！”维林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愤怒让脸上的肌肉开始不自然的抽动，他重重的伸出食指连续不断地指在地上“但是在两个月前，我的父亲被爱尔兰帮的一个头目杀掉了！然后他要求我们家每个星期缴纳五十美金的保护费。
我相信在场众人都知道五十美金是多大一笔资金，在这个人均每星期20-30美金的社会里，五十美金占据了我们家仅剩三口人的一大半工资。
我的父亲吃了一辈子的苦，受了一辈子的累，到最后迎接他的并不是幸福与财富，而是更大的苦，更重的累。”
维林说到这里面色变得平静，但是在场众人的眼神却不再平静，他们将自己代入到了维林父亲的这一角色里，细细对比之下，他们发现，自己除却没有被杀掉，但其他的状况基本与维林父亲的状况相同，可是，这比被杀掉了还要痛苦。
“所以，吃苦成为不人上人！吃苦只能让你吃更多的苦，想成为人上人，就只有吃人！”维林平静的扫视所有人“现在，我将这句话讲你们听。你们要记住，想要改变生活，就要改变现状。”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和我的哥哥保罗结识了托尔·威尔逊、杜马斯两兄弟、阿杰夫、随月生，当然，还有一个犹太人，他现在正卧底在爱尔兰帮。”
维林说到过的每个人都不自觉的挺起胸膛，他们骄傲、自信，对维林极为信任。
“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完成了复仇，掠夺了仇人的财产，杀掉了英国帮的BOSS!就在刚刚，爱尔兰帮的老大马尔切洛也被我们杀死！
我们完成了从吃苦者到吃人者的转变，然后我们发现，原来吃人真的成为了人上人！
我父亲被杀，告诉了我吃苦只能吃苦。我杀掉别人，告诉我吃人可以更幸福！
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你们面前，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维林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演说家，但他说的每句话都不是编造的而是事实。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所有人的情绪都被维林所摆放在面前的真相所调动。
半晌，维林看着众人眼眸中的兴奋，对着站在人群最外围的亚特·桑提尼叫道“亚特先生，请站在我面前来。”
亚特从人群中挤过来，维林站在木箱上摆弄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对众人，认真开口“既然你们来到这里，那么那就是信任邀请你来的那个人，是托尔、是格林、是保罗、是阿杰夫。
他们是我的挚友，是我的家人，那么你们同样也是。
所有的小家庭汇聚成了我们这个大家族，而我，维林·帕索里尼，身为这个家族的领头羊就要对各位负责。
亚特先生刚才问我，他说我能不能保证你们得到足够的钱。那么我现在告诉亚特先生，告诉在场的众人。如果我无法带领家族中的人谋求幸福与财富，那么我就是不合格的。
但是你们去询问你们的介绍人，去问托尔、格林他们，你问他们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
托尔·威尔逊适时出声“我从不怀疑BOSS的能力，任何方面的能力。”
格林·杜马斯也跟着笑道“我去过战场，然后现在与下东区的黑帮们拼杀，我从未见过BOSS这种有勇有谋的人，这就是我追随维林·帕索里尼阁下的原因。”
迎着所有人炽热的目光，维林轻笑“我可以在这里向你们保证，你们以后再也不会受到严寒的侵扰，再也不会受到金钱的拒绝，也再也不会有人遭受欺辱。
所以现在，是时候平息下东区的战争了。”
“保罗，你带着阿杰夫和托尔，去与约翰接触。约翰会告诉你们爱尔兰帮中高层匪徒的位置，杀掉他们，包括他们的妻子、儿女、情妇，一个不留。千万不要仁慈，我可不希望有遗漏的仇人悄无声息的成长起来后，在街头用打黑枪的方式在你们身上完成复仇！”
“交给我！”保罗点头。
维林又看向格林、杰克和随月生“你们三人跟着我，咱们去清除掉英国帮的杂碎们。
月生，将约翰提供的汤姆逊散给格林的伙计们，出去做事，没有枪可不行！”
说完一切计划。
维林微眯着双眼，鹰视狼顾“现在，将下东区这间房子的垃圾清理清理，这间房子要有新主人了！
出发！”
众人轰然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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