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开山斧出北王来,国运由我不由天!(6K章)
夕阳西下,斑驳余辉洒落大地,一派艳丽。
村外,风凛冽,树摇曳。
古道斜阳,骏马昂首。
两人抱拳对立,遍地昏黄。
“郭大哥,此去多风雨,保重!”
玄郎背着铜云棍,已然预料到了黄花观接下来的动作,甚至火焰山土地的势力也不会安分。
“三年后,若郭某不死,赵兄弟,我来接你共富贵!”
郭威向着村里死者的墓穴方向叩首三拜,点燃了三根香烛,在渺渺白烟中翻身上马,深深看了赵玄郎一眼,拱手道别,两腿一夹,骏马奔腾而起,便在烟尘中远去。
夕阳西下,纵马逐尘。
玄郎静静望着他远去,远去,直至连烟尘也不可见时,他才转过身去,微微一笑,擦了擦界箍,在夕阳下与赵普共行,渐行渐远。
云卷云舒,风聚风散。
直至三里地外,郭威方才降下速度,面前赫然多出了一支军队,接引着此前村落里的难民,为首者正也回眸看来,露出了笑意。
“文仲!”“知远!”
两人同时开口,哈哈一笑间已然跃马而下,相拥在了一起。
那来人眼睛白多黑少,脸色发紫而威严内敛,剑眉龙目,大鼻长耳,正是当今的北平王·刘知远!
“自从知晓你被黄花观暗算,想要谋夺玲珑内丹,我便率亲信来援,好在你无碍,回去之后,定要跟那帮玩虫子的家伙算算账!”刘知远见故友无恙,便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也记恨上了黄花观这群‘虫人’。
这帮家伙打玲珑内丹的主意竟然打到他们这里来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此事急不得,回去再说,不过此番我倒是遇见了一位难得的人杰,内有菩萨心肠、外有霹雳手段,真是个金刚行者,难得难得。”郭威摆摆手,却是又提起了赵玄郎,虽只是萍水相逢,但缘分二字实在微妙。
只是一夜畅谈,两人却已是对了胃口,彼此欣赏。
这番做派倒是惹得北平王诧异起来,不禁调侃道“世上还有能让你龙雀刀入眼的后辈?这倒是让我有了些兴趣,来,边走边说。”
这一开口,周遭兵士们也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那可是郭威啊,身怀三阴戮妖刀,在神州大地杀出赫赫威名、纵横各国、道行臻至龙虎抱丹的巨擘人物,竟然如此赏识一个后辈?
一时间,军中那些自认天纵之姿的好儿郎们也不禁急切起来,想要知晓那是何人。
是哪门哪派,名门大姓的天骄?
总不能是个草根吧!
喧嚣之间,军马行进,秋风徐来,不知不觉已是日上正午,金光烈烈。
易州边境,山林之间满是斑驳剪影,失去了山神庇护的村子,也人去楼空,都被郭威带去了‘乐土’。
而这幕景象,却叫后来者诧异。
“山神被杀?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怕被我神庙追杀擒拿?若叫本神遇上,定要他生不如死。”
阴风滚滚,正在追逐着自己机缘的易州城隍路过了这里,不由一惊,难道是哪个名宿出手了不成?
再一查探,这里果然有不得了的法力波动,似乎是传说中的三阴戮妖刀?
与此同时,十里地外,玄郎与赵普已离开多时。
两人将镇压着山神魂魄的斧头围在中央,一起以法力祭炼,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听到一声惨叫,跟着便有黑气从斧刃上冒起,依稀是山神模样。
跟着便见到斧身变化,愈发厚重锋利,握柄顶部更是延伸出来一小截尖角,褐色的棒身也缠绕上了暗黄色纹路,正是九曲十八弯的山道形状,白花花的斧刃上则是多了个仗剑踏虎的山神形象。
嗡!开山斧一成,周遭三丈内的土石竟都跟着晃动了起来,如听赦令。
“也算是个法宝了,有三分土行威能。”赵普抹了把汗,一屁股坐倒在地,实在是有些劳累。
而玄郎则拿着斧头又看又摸,喜不自胜,忍不住挥动演练起来,阵阵半透明的土黄色气流自斧刃间挥洒而出,当真有几分黄沙蔽日的意境。
“以棍对敌最是畅快,而论结果性命,便要数这斧头最是顺手!”
凝神聚气,玄郎先是翻开眼皮瞧了瞧天空,口鼻之间发出象鸣般的呼吸声,气势渐渐升腾,等这一口呼吸响亮到拉扯下落叶时,他的身体便踩着这道上扬的锐音,突杀了出去。
噌!
四面高山参差,林木重重,便见一团土黄旋风前翻后滚,横削竖砸,森然斧光裹着满身上下舞动,四处都是残影,将这周遭里里外外都给修剪了一遍。
足足舞了半个时辰,赵玄郎方才出了些汗,尽了兴,把斧头别在腰间,就见看了半天地图的赵普上前道“咱们再往前就行,离易州城也不算了,听闻那周边有一条‘烟波河’,百年间有人见过赤龙出没,说不得也是你我二人的机缘。”
言罢,两人又上路,往易州城去了,而巧合的是,后方那滚滚阴风,亦是向此而来。
而就在这段时日里,观音禅院一战的结束,也带动了契丹与晋国之第一战的落幕。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一次契丹伐晋,双方在澶州交战,竟是晋军拔了头筹,先胜了一场,出乎许多人意料。
这般变化,自然也惹得各路名宿巨擘关注。
“当今晋皇石重贵,与上代不同,是真有雄心壮志,想要干出一番事业的。”有人觉得,这是胜过上一代的皇主,也许有可能逆转局势。
也有人不屑一顾道“石重贵虽然当上了皇帝,朝中大权却由景延广掌控。那莽夫无勇无谋,却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他自掌权以来,拘禁契丹使者,杀害契丹商人,早就惹得契丹不满,我看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
此言一出,便有知内情的人摇摇头道:“那景延广之所以狂妄自大,甚至目空晋皇,原因之一就在于他是火焰山土地之徒,玄冥大王门下,也是对抗黑风山的重要主力,石重贵哪怕再是不爽,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我看是晋皇倒了霉也轮不到他。”
“三年之内,晋国恐怕要灭,另有王朝取而代之,届时便看是哪一位道友压对了宝。”
轮到最后,不少人下了定论,就看是哪位妖王能摘到桃子,顺势扶植起另一大新朝了。
与此同时,晋国皇城。
“陛下,喜,大喜,我军乘皇威浩荡,力挫契丹大军,斩获首胜!”
前线的战报已然送达,朝野之中自是一片议论。
然而虽是获胜,当今的国主面上却并无半分喜色,反而是忧虑重重,抿嘴不语。
一旁的亲信见状挥退左右,思量片刻后垂首弯腰上前道“陛下可是在担心黑风山与玄冥庙?眼下我们胜了一场,玄冥大王性子清高傲气,还不至于在眼下背弃。”
“真的胜了吗?一日不摆脱黑风山与神庙,朕一日就是傀儡天子,朕真的不甘心,若无这些妖魔掺和,晋国未必不可与契丹一战,虽然击溃他们渺茫,但分庭抗礼,维护疆土不难,然而如今,连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做到,朕这个天子,何其窝囊!”
听闻此言,晋皇面色却又是一沉,五指不自觉捏碎了扶手,一股深沉法力涌现。
见此,那亲信目光一闪,安慰道“陛下切莫自贬,当初末代唐主想要违逆大势,借天下之势炼就山河图,最后反而被起义与各路兵变破坏,如今终于被那杜重威寻到,供奉了上来,咱们也许可寄希望于此。”
山河图?晋皇顿时目光一亮,这可是真真切切能借山河王朝众生之力的大杀器,当初没有炼成,被各路妖魔神佛阻止,眼下自己虽然练成渺茫,但利用其威能在局势中周旋一二却是不难。
“可惜,燕云十六州不在朕的手中,眼下一赌,便是真的赌上晋国国运了,不成功便亡国!
此图若成,三年之内,国运由我不由天!”
低语声中,晋皇面容愈发狰狞,几有浊气入体,纵欲化妖之相。
国运由我不由天!
三日后。
易州中心,易县。
“玄郎兄,这一路走来,苍生疾苦,晋国气数真的要走向凋敝了。”
入了城,才刚寻了个歇脚的地方,赵普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只因他们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凄苦之像,不是流亡的人儿,就是逃避征兵与上供的流民,到最后,田地里耕作的,都成了老人,连个孩童也见不到,大部分都成了上供的“香火”。
原本的晋国不是这般,但自从与黑风山翻脸,选择了玄冥大王后,事情就逐渐不可控起来,这些神庙里出来的山神、城隍乃至河神等可都是厉鬼,一个个贪得无厌,自然搅得天下纷乱。
但这确属无可奈何,若不寻妖王庇护,就会被其他外朝所灭;可寻了妖王庇护,又要被妖王麾下作威作福,只能说两害取其轻。
“可惜,我道行未足,只能尽绵薄之力,救天下者绝非一人力所能及,再多的雄主也只能保一时之安稳,最终仍就免不了从内部腐朽,又如何能改变呢?”
赵玄郎也颇感有心无力,他想改变这世道,却不知道从何下手,也没有那个实力。
他不是什么高僧大贤,觉得自己能解决几千年都解决不了的根本问题。
但看的到却阻止不了,能改变小的,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势向着所知晓的糜烂方向一去不复返,这恰恰是最无力的地方。
“都是昔日的罪人们开的头啊,兵强马壮者为天子,兵变夺权,仗势登基,这天下怎能不乱?
杨光远,赵延寿、杜重威、李守贞等强人也不安分,依我看,晋国灭后,另有新朝取而代之,可得片刻安宁。”
赵普扫了一圈,见四下无人,这才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来,一阵感慨。
“哦?”忽地,赵玄郎神色微变,看向了县外的山道间,方才的一瞬间,他体内的赤潮竟然有了感应?
那灾火熊熊,似在给他指引着方向。
赵普见玄郎有异状,便想来问问,却见他直接纵跃出门,飞檐走壁,直接飞奔向了城外,像是要去寻找什么一般。
“害,又得奔波一趟。”
赵普没法子,只能跟上,不过脚力却是慢了些,只能远远辍着玄郎背影,不由心下更加郁闷。
片刻后,跟随着赤潮悸动的方向,两人出了城,径直来到八里地外的大河畔,在这里终于见到了根源。
妖风吹,寒夜冷,有人逃,邪孽追。
顿见远方阴风滚滚,笔直追逐着一道身影在靠近,沿途草木尽折腰,飞鸟走兽则是哀鸣不断,被吸干了血肉精气,尽数沦为干瘪尸体跌落在地,堆积成排。
待到他们靠近,玄郎这才看清,那是一位女子,容颜多绰约,散挽一窝丝,未曾戴缨络,不挂素蓝袍,贴身小袄缚。漫腰束锦裙,赤了一双脚。披肩绣带无,精光两臂膊。玉手执钢刀,肩膀上还立着个黄毛红嘴白鹦哥。
“来人,来人了。
一个戴箍儿的行者,一个半吊子的道士,苦也,苦也!”
还未等两人临近,那鹦哥就鬼哭狼嚎起来,鸟眼扫过两人,啼声干瘪,颇为失望。
女子见状轻叹,不愿波及两人,便调转方向,疾驰向易县外的大河方向,只是朦胧之间,她脚步一顿,似有所感般看向玄郎,眼底倒映出了赤潮的模样。
此人与观音禅院有因果?
刹那间,两人眼神交汇,心中同时涌现出这样一个念头来。
然而这一耽搁,反而叫后方的那股妖风逼近,袭扰了过来。
“嘿,哈哈,路上还有两个小补送上门来,果然是我的机缘。”她虽不愿牵扯无辜,但追逐者显然不会让其如意,阴风一卷,就要将玄郎与赵普罩入其中。
赵普见多识广,略一观察就看明白了门道,顿时神色一沉道“蚀骨阴风?是易州城隍在出手!这家伙法力强横,是一地名宿,实力不下于灵虚子,此前在观音禅院凑热闹,怎么会在这里追杀别人?”
“废话什么,动手!”玄郎突遭攻击,杀心骤起,一手直接抄起开山斧,昏黄之光弥漫斧刃轰然劈出,一时之间三丈内的土石沙砾都翻飞起来,一阵急旋烈转,噼里啪啦的砸中了那团阴风。
山神权柄都被融入其中,此斧也勉强能称得上一件入门的‘法宝’了,蕴含了天地规则。
“嗯?这斧头,你就是杀了山神的贼子?真是好大的胆!竟对我神庙众神下手,按律例,当扒皮抽筋,三代魂魄尽入香烛受燃烧炼狱之苦!”
然而城隍道行高出不止一筹,抬手一拍间阴风急旋烈转成一个蛇头,蟒蛇张口一吞就将土石尽数收纳,犹有余力的探出另一只手抓向赵玄郎,一股森寒入骨的冰凉法力顿时侵蚀了过来。
嘎巴嘎巴,只听得冻结之音响起,周遭山石草木竟然全都罩上了一层白霜,形成了冰层。
“苦也!贫道这一身道法打的都是有准备之仗,遭遇战可施展不出来,一身阵法无凭依,使不出可真恼人,否则未必不能同这城隍斗一斗!”
赵普无奈,这兄台眼里容不得沙子,煞气太重,是真个说干就干的,全然不给他准备的机会啊~。
哼!玄郎发狠,暗运保命咒,金钟罩法力顿时同气焰汇合一处,形成了赤金佛光普照,却恰好有着克制妖鬼阴属的奇效,反而让这寒霜止住,阴风溃散。
斗法交手,道行是一方面,相生相克的属性更是重要,最显著的例子便是昔日的蝎子精与卯日星君、定风珠、绣花针之流。
“佛门的功夫?莫不是小西天的来抢食!”
联想到此前小西天插手禅院一事,城隍顿时一愣,又了片刻的忌惮与怀疑。
毕竟眼下纵欲派威风八面,持戒派哪有机会修成这样正统与霸道的佛法?
“往这边来!”就在此时,趁着城隍分神的喘息之机,此前那女子传音过来,竟是已到了河边,口中念咒,在使分水架海的法术。
顿见她赤足凌空轻灵,手中钢刀染上一抹碧蓝,对着河面轻轻一划,便看到水波自然而然的朝着左右分开,浮现出一条容人进入的道路来。
“架海擎天的法门?这可是南海一脉的神通!”赵普眼尖,看出些门道来,连忙暗中传音提示玄郎,此人多半有些来头。
南海?观音?玄郎心中一动,据说黑风大王就是领了菩萨的令才去围剿齐天大圣,可怎的如今玄冥大王一脉又在追杀南海一脉?
可眼下也容不得多想,这城隍道行高超,不下于灵虚子,是正儿八经的道行第二步,泥丸坐神的名宿,遭遇战下没有准备,不宜动手,便跃入河中,与少女一同走脱。
“护住口鼻。”少女提醒了一声,便再掐诀一变,周遭碧波复返一罩,整个河面都波涛汹涌了起来,他们仿佛也与水波融为一体,激荡向前。
阴风虽快,却也不及水遁之术,这等举云腾飞之法,城隍还没练到家,顶多算个‘爬云’了。
丢了目标,城隍无能狂怒,在大河畔咆哮了一阵,法力震得漫天水浪飞溅,周遭土石坍塌,一派凌乱之相。
“可惜,若不是我那门重宝还在祭练,尚且无法动用,岂能让你们这三个小贼给逃了!”半响,他目光幽幽,想起了自己那还未成功的底牌,转头直接飞回了城内,来到了易州府上。
呼!
阴风乍起,吹灭了屋内大半蜡烛,这城隍派头摆得足,直接将县令从房中卷出,一路带到了庙宇内。
“凡人,本神有一事交代你。”也不管其他,他头一昂,大马金刀的坐在神像头顶,就如主子般发号施令起来,要求县令派出人手,去大河上下搜寻他要的人儿。
“另外,再给我准备一百活人血食,本神要祭祀!”当然,城隍也没忘了给自己打打牙祭,要吃个百人开开荤,平复一下躁动的心情。
然而县令却不买账,吹胡子瞪眼道“胡闹!你当这易州城是你家开的?百号人给你当血食,真的好大的口气,更不要说如今城中青壮都被征兵去了前线,哪里有什么人手给你去搜寻!
你这家伙屡次肆意妄为,我已忍你很久,明日说什么也要一纸诉状递到朝廷里去,我看你怎么收场!”
“叫你做便做,哪来那么多废话!”眼见县令这脾气又臭又硬,本就怒在心头的城隍顿时起了杀心,一只手直接掐住其脖颈,将之凌空拎了起来。
哪怕如此,县令也是怒目圆瞪,刚直道“本官只听朝廷调遣,你这伪神邪孽还没有僭越的资格。”
“不知死活,你们这狗屁朝廷全赖我家大王撑着,你们这些官儿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仰我等鼻息的蝼蚁,平日里恭恭敬敬的上供也就罢了,胆敢有分毫不敬,就只是血食而已。”城隍怒极反笑,露出青面獠牙的姿态,更是对晋国朝廷不屑一顾。
他不否认国内有高手,但总体来说比不上他们,更遑论晋皇较之大妖王差了太多,只能依靠玄冥大王来对抗黑风大王,这就是死结,绕不开。
县令却仍旧是两眼一翻,自鼻孔里传出鄙夷哼音“哼!妖孽!”
“好,很好,本神今日失了机缘,正是不爽,你觉得自己骨头硬,是忠臣?那本神就成全你,将你满门全炼做血食!
这易城,归我所掌也没有什么不好。”
事已至此,城隍彻底撕破面皮,浊气入脑下欲念大炽,更是肆无忌惮的放纵起自己的野心来。
“妖孽你敢!如此行事,你必遭天谴!我在阴曹地府等··”县令奋而挣扎,却直接被城隍吸干净魂魄,连转世投胎的机会也无。
啪!随手捏碎县令身躯,城隍冷笑一声道“天谴?如今的‘天’都换了,天下乌鸦一般黑,谁能管?”
跟着,便在一夜之间,城隍于易州城内大开杀戒,将以往不服自己的官吏也好,门第望族也罢,通通吞杀满门,全都化作了自己的香火血食。
身居高位又如何?名门望族又怎样?
乱世之中,力才是理,兵强马壮者为天子,身怀利器者为王!
如此变故下,剩下的城中力量,已然形不成反抗规模,便叫城隍掌握住了易城,或威逼,或利诱,或干脆操控魂魄为傀儡,将城内兵马与官吏运行也把控手中,顿时派出人手沿着大河上下游搜查,势必要将三人给逮出来。
而在另一头,烟波河里,顺流而下的三人才刚松一口气,耳畔就忽地响起了一阵沧桑慨叹:
无有因,头悬市曹何故?
无有因,四渎失管何故?
无有因,诸色惘惘何故?
无有因,慈悲颠倒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