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周四，盛世程华与纵横正式进行了洽谈并且完成了签约。晚上路黎打电话问肖漆成：“周六就是总裁生日了吧？”
肖漆成说：“是的啊。对了，周六我们一起去安吉漂流啊。诶呀，你看我这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竟然忘记通知你了。”
漂流？过生日去漂流？漂流一般不都是学生组织团体活动或者公司部门活动一起去的吗？路黎不用猜也知道，“肖漆成，漂流这个主意应该是你想出来的吧？”
“是啊，上周就安排好了。都是南聚的老朋友。周六早上九点四中门口集合啊，千万别迟到了。”肖漆成的笑声爽朗地传过来，“其实也不算是我的主意啦。是angela跟南聚说，想要去玩漂流，她一直没去玩过。”
“angela中文名叫什么？我怎么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见过你们叫她的中文名字？”
“angela不喜欢她的中文名字，但是因为是已经过世的奶奶取的，所以也不好去把名字改掉。邹慈恩，‘慈祥’的‘慈’，‘恩德’的‘恩’。她说这名字听起来就让人联想起步履蹒跚的老奶奶，所以啊，都不准我们提她的名字。”肖漆成补了一句：“她家人平日里也是叫她angela的。”
“哦，这个样子啊。”路黎想起来肖漆成说的集合地点，疑惑地问道：“四中，我读高中的那个四中？为什么要去四中门口集合啊？”
“我刚刚说了四中？”肖漆成改口道：“可能是我说错了，是公司门口集合。咦，我怎么会说成是四中门口呢……我待会儿把旅行社发我的邮件转发你一份啊。”
路黎无语道：“肖漆成，你能再不靠谱点吗？我毫不怀疑，周六你要把我带到山沟沟里去。”
“你这话说得没错，龙王山漂流不是就在山沟沟里哦。”
“庆祝生日，能想到去漂流这种庆祝方式，也是脑回路清奇啊。”路黎感叹道。
肖漆成八卦地问道：“小黎，你打算送南聚什么生日礼物啊？稍微透露一下下啊。”
“什么？还要送生日礼物的？”路黎问道：“那你和angela打算送他什么礼物？”
“我们送什么礼物啊。可是你不一样啊。”
“好了，不扯了，挂了。”
“等等，我听江月说，你差点成了盛世程华的周总的儿媳妇？这……这……这真的假的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不会是八年前他投资你的时候，你为了获得投资所以……做出了一些……”肖漆成犹豫了一会儿，吐出一个词：“牺牲……吧？”
“诶肖漆成，你的想象力收一收好不好？”
“你说，能托周总撮合你和南聚的人，会是谁？”
路黎早已经想了一圈，并确定不了是谁。“我也不知道，等明天送机的时候，我旁敲侧击地从周总那里探听一下。”
到了周五，中午的饭局结束后，路黎和纪南聚等人就送周子鑫一行人一直送到了登机口。路黎完全忘记了要跟周子鑫打探一下要撮合自己和纪南聚的人倒底是谁，直到回到公司后才恍然想了起来。
周六早上，路黎带上换洗的衣物和防晒霜，坐上常坐的那班公交去往公司。她到得还算早，于是就先去二楼吃了个鸡蛋灌饼。二楼也有周末过来加班的同事在吃早餐，看她带着个书包，就问道：“路特助，今天应该不是过来加班的吧？”
路黎笑道：“不加班，我就是来吃个鸡蛋灌饼的。你加班辛苦了。”
吃完早饭，路黎看了一下时间，离九点还差六分钟。她走出公司，还是没有看到旅游车。路黎心想，会不会自己是被放了鸽子。她打电话给肖漆成，还没开口，对方就大声问道：“小黎啊，你还要多久啊？我们都到了，可就只差你了啊。九点半才开车，你快一点。知道了吗？”
路黎又朝四周看了看，说：“我早就到了啊，没看到你们。车在哪儿呢？”
“咦，我们也没看到你啊。就是那辆车身上打着‘xx假日旅游’的车，看到了吗？”
路黎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你们的具体方位是在哪里？”
“就是校门靠南山路的那排香樟树下。”
“校门？”路黎扶额，问道：“你们是在四中门口？”
“是啊，前天不是跟你说好了的吗？还发邮件给你了的啊。”
那封邮件路黎只是匆匆扫了两眼，并没有关注是在哪里上车。不过她记得肖漆成似乎是告诉她在公司门口集合的啊？路黎说：“我现在在公司门口，这就过来。十五分钟应该就能到。”
“你怎么跑公司去了呢？你也不用跑过来了，反正顺路，我们这就开车了，开到公司门口你直接上来就好了。”
接着，路黎听见肖漆成的声音轻了很多，明显不是对她说的。“小黎说她在公司门口，正好顺路，我们直接开过去吧。”“师傅，先开车吧。麻烦到了星创园后停一下，谢谢了。”然后肖漆成的声音后变大了：“小黎，你等一等啊，我们一会儿就到你那儿了。”
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路黎就看到车身上印着“xx假日旅游”的大巴停到了路口。路黎赶忙跑了过去。上了车，纪南聚旁边坐了陆江月，angela和肖漆成坐在一起，其他人都不像是公司的同事，有点眼生。
“小黎，到我这儿来坐。”后面一排有个温婉大方的女人朝她招手。
路黎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惊喜道：“蒋霖学姐！”此时再看其他那些面生的人，一张张年轻的面孔都从记忆里跳出来了。虽然路黎叫不全名字，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人，她都是认识的。这是以前高中同一个文学社里的老同学。
路黎坐了过去，笑道：“学姐这么多年过去了，样貌真是一点都没变化啊。”
“我可是老了，哪像你，样貌还是这么出众。”蒋霖叹道：“我们都有十多年不曾见过了。”
后排一个男人递了大红的请帖过来，邀请道：“小黎，下周日我的婚礼，诚邀你来。”
路黎接过请帖，抱歉地笑道：“恭喜恭喜。我记性不大好了，你是哪位学长来着？”
男人笑了笑，道：“我是跟你一起进社团的张旭阳啊，隔壁三班的。”
“哦哦。”这么一说，路黎就想起来了。这个张旭阳当年就是写了篇梨花的相关文章投了后，进入的文学社。“梨花君啊！”那个时候大家都是感时伤怀的青少年，张旭阳文章里抱着梨花心绪散落一地的描写，路黎记忆犹新。
张旭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把我给忘记了。”
有一阵子，张旭阳天天给她送鲜花饼，不过路黎从来没有吃过，后来找个日子一并还给了他。原因特别简单——路黎喜欢吃红豆饼、绿豆饼、栗子饼，但就是偏偏不喜欢鲜花饼的馅儿味道。
现在想来，张旭阳当年应该也是喜欢过她的，不过从来不曾表明过心迹。
路黎随口问道：“新娘是以前的高中同学吗？还是大学同学？”
“是高中同学，我们班的，你应该不认识。”张旭阳笑道：“以前课上历史老师说，他很多学生兜兜转转，最后都跟自己的高中同学组建了家庭。我读书的时候不相信，没想到，却是真的。”
张旭阳说的那个历史老师，路黎有印象。好像是姓宋的一个女老师，给他们上课的时候就已经快五十岁了，但是不管天气多冷都会穿着及膝的半身裙。是一个很优雅的老师。期末复习抽背，遇到完全答不上来的学生，宋老师最多只是皱个眉头。
“历史老师我有印象，也教我们班。不过我倒是不记得，她有说过这句话了。”路黎一笑，“兴许是没有在我们班讲过这个。”
蒋霖笑道：“这一下子，大家聚到了一起，又提起以前高中时候的老师，真是令人不得不感叹，岁月如梭啊。”
“可不是，”另一边的座位上，有个盘发的女子接道，“我总感觉啊，不久前我还是那个风华正茂、安心备考的高中生呢。一转眼，竟然都是个六岁孩子的妈了。”
众人纷纷感慨，流年似水。
angela爬起来，面朝后跪坐在座位上，说道：“你们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我觉得自己明明还年轻着呢。怎么听你们这么一讲，我对几年后的自己充满了恐惧呢？说得好像再过几年，我就要变成一个老太太了似的。”
众人大笑。肖漆成拉她，笑道：“你害怕什么？我们angela终归是要变成老太太的啊！不过那时候我也已经是一个老爷爷了，我们两个一起手拉着手坐在门口晒太阳不好吗？”
有个男声响起来：“诶，可不带这么虐狗的啊！”
肖漆成笑道：“在座的，绝大多数都有对象的啊！”
angela白了他一眼，坐了回去，嘀咕道：“我才不想跟你天天在门口晒太阳咧，多无聊啊。再说了，这么大热的天，还晒太阳，还不脱掉好几层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