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丨支持
“老师, 你要走了吗？”神威一骨碌从暖桌里爬了出来, 然后如同两年前一样抓住安然的袖子。
“神威……”安然想要说些什么道别的话, 但是当看到神威一如既往用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自己的时候，安然原本酝酿的那些离别词全部都说不出口，“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再回来的。”
虽然安然也不知道在系统所规划的那个所谓“欧洲人之旅”中，究竟还能不能前往曾经去过的世界。但面对神威所表现出来的期待, 安然就好像那个时候怎么都不愿意告诉神威江华病情的星海坊主一样, 选择了这样一个善意的“谎言”。
“真的吗？”神威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头顶的那一簇兔毛也跟着摇了摇。
安然最终还是有些心虚地应了一声：“嗯。”
“那是什么时候呢？明天？后天？还是下周。”
安然面对神威的追问, 终究还是觉得压力山大，只能蹲下身子看着还小小的神威, 然后酝酿了一下才保证道：“等到神威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保护妈妈和妹妹的时候, 老师就会回来哦！”
“真的吗？”在夜兔的心里, 变强这件事情从来就不困难。虽然安然所约定的时间并没有一开始神威所想的那么短暂，但因为安然怎么说也算是给出了时间, 神威虽然有些犹豫，还是一口答应，“如果神威明天就变强的话, 老师明天就会回来了吗？”
“应该可以吧。”安然蹲在神威的面前, 却已经看到站在身后的江华脸上露出一脸看好戏的笑容, 只能继续看向神威，一脸认真地说，“但是, 神威也知道，就算是夜兔族人，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变强哦！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教给神威的东西，神威一定要好好记住。”
“嗯，神威会在江户等老师的！”神威乖巧地点了点头。
“也不行哦！”安然想到在宇宙中成名已久的星海坊主，还有身为徨安之主的江华，“就好像阿伏兔所说的，不愿意走出家门的夜兔可是无法成长起来的。”如果可以的话，安然也不希望自己手下教出来的学生最终成为一个家里蹲。
在安然想来，神威就应该多出去走走，去看看地球的其它名山大川，如果一直呆在这小小江户不出去走的话，安然觉得自己想一想就觉得有些可怕。
神威看着一脸严肃地安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老师竟然有这么多的要求。但最终还是再次点了点头说：“神威知道了，神威会努力变强，然后再去问问阿伏兔，还有哪些地方可以去磨练自己！”
虽然觉得神威所理解的意思和自己所说的有些不同，不过安然觉得其中的意思应该相去不远，所以就在江华的示意下说出了最后的叮嘱——
“神威，最后要答应老师，要做一个乖乖的孩子。只有这样，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老师才可以放心。”
听到安然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神威沉默了许久。不过面对越来越亮的天际，安然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去关注这个孩子脆弱的小心灵。
“爸比！”不知道是不是也感觉到了这个房间里弥漫着的离别情绪，被江华抱着的小神乐突然哭了起来，“爸比不要走！”
会将“爸比”这个称呼送给安然，其实对于孩子来说也许并不只是为了和星海坊主恶作剧，而是因为在这个孩子成长的这两年当中，陪在她身边的除了母亲和哥哥，就是这个被哥哥称为“老师”的大哥哥。
在神乐的眼里，安然就是家人。
家人怎么可以离开呢？神乐不明白。
“爸比不要走！”
江华安抚着怀里的孩子，不理会神乐在怀中的挣扎，而是叹了口气，对安然说：“不要舍不得。从你第一次出现在神晃眼前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你和我们会走两条不同的路。只是没有想到你走的路似乎比我们两个人所想象的都要奇特。虽然地球上到处都是天人的痕迹，但是这里的阳光和青山都很美，我相信神威和神乐都会很喜欢这里。”
“谢谢。”安然轻轻地饱了一下江华，连带着眨着一双泪目的小神乐。
“太阳起来了啊。”倚在窗口的酒吞童子转头看了初升的太阳，又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提醒安然时间到了。
“是啊。”江华伸出一只手遮住眼前的光亮，“虽然夜兔无法长时间接触阳光，但我们总是向往着与它面对面的那一刻。”
系统的传送终究还是会到来。当安然和酒吞童子的身影在阳光下消失的时候，神威如同惊醒一般，突然对母亲说道：“妈妈，如果我不乖的话，老师会再回来吗？”
这一刻，神威似乎明白了老师给自己的叮嘱。一，是一定要变强。二，是要去不同的地方磨砺自己。最后，也许自己不那么乖巧的话，老师会很快回来。
在神威长大成年之后，才发现自己幼年时期建立的这三个目标是多么幼稚，那个混蛋老师所说的谎话自己竟然坚信不疑了那么多。也正是因为这种由心底而出的怨念，让十多年后再次与安然相遇的神威，几乎在一瞬间就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你好。”
“你是……”相比神威的内心想法，安然此刻的内心才是崩溃的。
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和酒吞童子一起前往旅程的下一站，却不想几乎就是眨眼之间的功夫，就出现在了一间完完全全纯白色的屋子里。周围没有酒吞童子，就连视野右下方的游戏图标都消失不见。这种感觉让穿越至今的安然第一次感觉到慌乱。
他迷茫过，无措过，却从来没有这种慌乱和危险的感觉。
在这个安然身处的纯白色房间里，只有正前方放着一张巨大的老板桌，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眼镜男坐在那里，刚才开口说“你好”的就是这个人。而在那张老板桌的后方墙壁上，还挂着一副巨大的字，上面写着两个潇洒肆意的草书：晋江。
“这里是有关部门。”西装男的脸上毫无表情，指了指突然出现在他对面的一张空椅子，“请坐。”
别无选择之下，安然只能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然后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张薄薄的a4纸，上面还写着一系列的条条框框。
“这是合同。”西装男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只有在合同上签字，才算是本部门认证的旅行者。”
西装男说到这里，安然突然想起在系统将他从型月世界突然扯离的时候，曾经说过因为他修改了时间线，所以被有关部门发现。然后，系统似乎还努力和这个什么有关部门进行法律条款的核对什么的……
看现在的状况，莫非是和有关部门合计好了，所以准备给他正式注册？
安然这么想着，倒是没有继续怀疑什么。而且眼前这张合同上所写的也只是一些无聊的废话，说的竟然都是“不说出穿越者身份，不暴露有关部门秘密，不将旅途中所遇到的剧情人物带走……”等无关痛痒的条件。
反而像是“不能改变时间线”“不能改变剧情任务命运”等条款竟然一条都没有，简直就像是放水中的放水。
对于安然来说，他本身就无意于大肆宣扬自己的身份，对于有关部门更是一无所知根本无法泄密，他甚至没有将剧情人物带走的能力。总而言之，就算签下这份合同，对安然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
更何况，他不签下合约的话，似乎也无法离开这个古怪地地方。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去？”第一次与有关部门面对面，安然一边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一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是在安然签完名字的下一秒，那张合同就消失不见了。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你就会知道回去的方法。”眼镜男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是融于这纯白色房间里的一个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然后，眼镜男的右手一挥，眼前的安然就从这个房间中消失不见了。
“实验者阿尔法的成长怎么样？”随着眼镜男的提问，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若非是一黑一白的穿着，完全无法分辨两者。
“身体的素质似乎有略微的成长。”白西装脸上的表情与黑西装如出一辙。
“只是这样？实验者阿尔法的金手指呢？”即使是惊讶的语气，黑西装依旧是那样不变的表情。
白西装瞥了一眼黑西装，然后才说：“阿尔法作为初代的实验体，并不具备任何金手指。除了在剧情中成长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能力，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这么说来，就是一个失败品。”黑西装几乎在下一秒就说了定论。
而包括安然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在他从这个纯白色的房间中消失之后，那个隐藏起来的阴阳师图标就再次浮现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那个阴阳师的庭院中，根本不可能存在活人的聊天频道上，突然出现了动静。
叉叉叉：没有被发现吧？
口口口：放心吧，这一次一定不会被他们得逞。
叉叉叉：但是六星妖刀姬的能量觉醒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必须快速对这股力量进行掩饰。
口口口：放心吧，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那两只黑白色的小狗没有办法发现酒吞童子，自然也不会发现我们所动的手脚。
两个不明身份的存在在短暂地交流之后，就连同这些对话的文字一起消失在了聊天频道中。就连在庭院中依靠着樱花树正在暂歇的桃花妖和姑获鸟，都对此毫无察觉。
因为穿越过程中的一些小插曲，最先抵达目的地的，反而是身为安然式神而被迫一起穿越的酒吞童子。所以，当酒吞童子独自一个出现在望不着边的树林之中，看着周围许多长相奇怪，无论哪个世界都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和树木，这位百鬼之主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安然似乎又丢了。
可是很快，酒吞童子就听到树林的远处传来什么野兽的吼叫声，甚至还有让他觉得熟悉的气息。
安然就在那里！
就在酒吞童子努力向着树林的另一个方向赶去的时候，安然也在树林中的草地上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躺在这片还带着一些清晨潮湿露水的草地上，安然只觉得身体有些酸痛，而且软弱无力。虽然视野右下角的游戏图标已经重新出现，可是当安然选择打开游戏庭院的时候，却发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提示框——
“系统正在升级中，升级倒计时167:59:59，系统升级完成后将会给予补偿，请玩家耐心等待。”
这系统竟然还会升级？
安然面对还剩下整整七天的维护时间，第一次觉得实现实世界中的x易维护速度是多么的良心。但是对安然的打击还不仅仅如此，因为下一秒一只巨大的白色魔物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看起来像是一只放大了数十倍的白色大狗，却更狰狞，低吼着的尖嘴正朝着安然的方向流出口水。
安然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毕竟和星海坊主对练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以自己的身体，安然也自信可以对付眼前突然出现的怪物。可是当安然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高度出现了变化。
还没等安然回过神来，那白色的大狗已经向他咆哮而来。
“可恶的妖怪，不许威胁我的主人！”
“天翔鹤斩！”
一身金鸾鹤羽的姑获鸟突然出现在半空处，白底金纹的长袖之下，灰白的羽翅带着自己的大招冲向那只白色的大狗。
“呜！”白色的大狗虽然倒下，但是那一声悲鸣响彻天空，似乎是在向着树林的某一个方向发出最后的讯号。
“主人，我们这是究竟来到了哪里？”
等姑获鸟在安然的面前停下，安然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明显的高度诧异，他竟然需要抬起头才能和眼前的姑获鸟对视？安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却发现自己身上所穿着的长袍马褂竟然变得很大……不，应该说是安然整个人都缩小了才对！
安然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姑获鸟的高度，发现自己如今的身高似乎和自己的好徒弟神威差不多，也就是七八岁小孩的身高而已。
所以……这是他之前骗小孩需要付出的代价吗？
安然继续欲哭无泪。
“主人……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站在您身边守护您。”感觉到安然的心情低落，一向充溢着母爱的姑获鸟柔声安慰道。
我们？安然眨巴眨巴眼睛抬起头，然后才发现在姑获鸟的另一只羽翅中，竟然藏着一枚小小的桃枝，竟是比桃花妖之前所化的桃枝还要小上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从庭院来到了这里，可能桃花这个孩子要羞涩一些，但是我们一直会陪在主人的身边。”姑获鸟在和安然说话的时候，语气无比柔和，远远没有刚才冲向那白色怪物的时候那么气势十足。
“姑获鸟？”
几乎就是在安然下意识接过桃枝的时候，属于酒吞童子的身影从后方传来。
“小友？”虽然眼前的安然不知道为什么整只都缩小了，但酒吞童子自然不会认错召唤者身上的气息，以及那种呆在安然身边的时候，才会有的平静和舒爽。
“酒吞。”安然沮丧着脸抬高头看向酒吞童子，然后才想起来解释了一句，“我可能得维持这个状态七天才行。”
“七天。”听到小友只是暂时变成此刻的模样，酒吞童子倒是松了一口气，“七天倒也并不麻烦。不过，却没想到小友的身边竟然会有姑获鸟这样的妖怪。”
身为百鬼之主，酒吞童子引领的百鬼夜行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妖怪，无论是安然曾经召唤过的山兔，还是如今的姑获鸟也都曾经在出现在酒吞童子的队伍当中。所以，当安然一开始召唤出山兔这样的“弱小”妖怪的时候，酒吞童子觉得不足为奇。
不过，姑获鸟可是距离大妖怪紧紧一步之遥的厉害角色，没想到竟然也会这样毕恭毕敬地照顾在安然的身边？
对于自家小友的身份，酒吞童子也是越发好奇了。
“是谁攻击了二毛！”
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无论是安然还是酒吞童子都知道，明明距离那么远，对方却能够中气十足地将声音传来，那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至于“二毛”……安然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白色巨犬，竟然有些心虚。
也是在那声音传来的同一时刻，姑获鸟眨眼间变成了那把红色的伞剑，静静地躺在安然前方的草地上。
因为身上的那种酸痛感已经减弱了一些，所以当安然将地上颇有重量的伞剑拿起来的时候，身体上的感觉已经接近于完全正常，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妖刀姬升为六星的那一瞬间一样，正在一点点增强，向着安然从未到达过的领域进发。
“很棒的杀气！”白发苍苍的老人瞬间就出现在了安然的面前，身上穿着一件古怪而且蓝白相间的衣服。衣服的正前方竟然还写着“一日一杀”四个大字。当看到安然的第一眼，老人就背着手，带着一脸满意的表情向他点了点头。
安然记得自己最后一次使用变身的时候，用的是妖刀姬的姿态。那么即使是换装的模式之下，被一些高人看
